第96章 匿名信惑,知意解谜-《丫鬟带飞!主母和离嫁皇叔》

  沈悦刚走到东厢门口,知意就掀了帘子出来。

  “主子来了?”她压低声音,“信还没拆,等你拿主意。”

  沈悦点头,“人呢?那个小太监醒了吗?”

  “没醒。”墨情从屋里走出来,“脉是稳的,就是被人迷倒了,不是中毒。”

  沈悦皱眉,“谁干的?”

  “不清楚。”知意说,“但他手里那半张纸,和桌上那封是一样的。宫里才有的青竹纸。”

  沈悦抬脚进屋,“工部那边查到了?”

  诗画坐在桌边,抬头说:“查到了。上个月底少交了二十张,账上写‘损耗’。经手的小吏王全,前两天买了新宅子。”

  沈悦坐下,“他拿了钱,纸就丢了?”

  “差不多。”知意把两张纸并排摆开,“你看,这角上的朱砂印,对得上。肯定是内侍省流出去的。”

  书诗端了杯热茶放沈悦手边,“现在问题是,谁送的?为啥送?”

  沈悦吹了口茶,“总不能是随便写的吧。”

  知意点头,“我问了西角门几个小厮,有个叫阿福的,三天前不见了。原来是皇后宫里扫地的,他哥欠了赌债,被人逼着做事。”

  沈悦抬眼,“所以他送信,是被人逼的?”

  “也可能是自救。”知意说,“他要是不干,命都保不住。可他要是把信送出来,还能活一条路。”

  沈悦放下茶杯,“所以这信不是害我的?”

  “不像。”知意摇头,“要是想害你,直接写你谋逆都行。可这信一个字没署名,内容也没露脸,更像是……求救。”

  沈悦沉默两秒,“那就拆吧。”

  知意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小银刀,轻轻划开信封。

  她抽出一张薄纸,展开,念出来:

  “腊八宴上,红莲燃烬,勿近南窗。”

  屋里一下子静了。

  沈悦盯着那行字,“啥意思?”

  知意说:“红莲,不是花。是北疆一种干花,晒干了研成粉,点在香里,人闻久了会起红疹、发痒,严重了能昏过去。”

  沈悦眯眼,“我前世腊八宴那天,确实有个贵女突然脸肿得看不见眼,当场晕了。”

  诗画接话:“那天你坐的位置,正对南窗。”

  沈悦一愣,“我今年也是新王妃,座次肯定靠前。”

  书诗马上说:“礼官今早递了草单,南侧首位留着,说是等王爷确认。”

  沈悦冷笑,“所以他们打算让我当众出丑?”

  “不止。”知意说,“你一发病,大家只会觉得你不守规矩,用了不该用的东西。可要是查起来,香是你带进去的,位置是你自己选的,没人能怪别人。”

  沈悦靠回椅背,“栽赃。”

  墨情开口:“我能配抗敏的药丸,提前吃下,发作也不会太厉害。”

  书诗说:“还可以换衣料。那种粉沾丝绒最牢,咱们改穿缎面,不容易挂住。”

  诗画冷笑:“他们敢动,我们就盯。苏婉柔她舅父府上最近进了批北疆货,我让人看着呢,一有动静就报。”

  沈悦问:“证据呢?能抓现行吗?”

  知意摇头,“现在不行。东西没进宫,香也没做,没人犯法。”

  沈悦叹气,“就怕到时候他们反咬一口,说我污蔑。”

  “所以不能我们出面。”知意说,“得让东西自己露出来。”

  沈悦看向她,“你有办法?”

  知意笑了一下,“我已经让厨娘往忠勇伯府送点心了,里面加了点引汗的药材。他们要是收了,肯定会查。一查,就会发现厨房有人被收买过。那时候,他们慌了,动作就会多。”

  沈悦懂了,“让他们自己漏马脚。”

  “对。”知意说,“我们只守,不动手。等他们把香送进来,位置定下来,我们再收网。”

  沈悦点头,“行。你们安排。”

  诗画问:“要不要告诉王爷?”

  沈悦想了想,“先不提。秦淮说了要知情,但没说每件事都得他点头。咱们先把路走通,再让他出面压场。”

  墨情说:“药我今晚就能配好,明天主子试服一点,看有没有反应。”

  书诗说:“衣服我也去挑,三套备着,随时能换。”

  诗画道:“账我会一直盯着,苏家那边只要有异常进出,我立刻报你。”

  知意说:“我还让阿福的同屋小太监留意,万一他醒了,说什么,我都第一时间知道。”

  沈悦站起来,“行了。你们去忙吧。”

  她转身要走,又停下,“知意。”

  “在。”

  “那个阿福……要是醒了,别让他再回去了。”

  知意点头,“我明白。他已经没法回头了。”

  沈悦嗯了声,“我不想惹事,但也不想被人当傻子耍。”

  她走出东厢,阳光照在脸上。

  她抬手挡了下,脚步没停。

  回到寝殿,她脱鞋上榻,躺下闭眼。

  没一会儿,书诗进来,轻声说:“厨房问晚膳做啥。”

  沈悦没睁眼,“随便。”

  书诗顿了顿,“王爷说晚上过来。”

  沈悦睁开一条缝,“那就做糖藕。”

  书诗应了,转身要走。

  沈悦又说:“等等。”

  “主子?”

  “让知意查清楚,那个王全,到底见了谁。”

  “已经派人跟着了。”书诗说,“灰袍男人,昨天夜里来的,天没亮就走了。”

  沈悦闭眼,“找到了人,告诉我。”

  书诗退下。

  沈悦翻了个身,枕头软软的。

  她摸了摸耳垂,手指有点凉。

  外面传来脚步声,由远到近,又走远了。

  她没动。

  过了一会儿,墨情进来,换了床头的香包。

  她蹲下检查被角,又摸了摸床脚。

  站起身时,看了眼沈悦。

  沈悦呼吸均匀,像睡着了。

  墨情轻手轻脚走出去,带上门。

  东厢那边,知意正对着一张京城市井图勾画路线。

  诗画翻着账本,嘴里念着数字。

  书诗在写一份清单,写着写着,抬头问:“知意,你说那个灰袍人,会不会是苏家的?”

  知意抬头,“不知道。但王全收了五百两,不是小数目。一般人给不起。”

  诗画冷笑,“苏婉柔为了搞我主子,连军饷都敢贪,五百两算什么。”

  书诗低声:“可要是真是她家里的人,事情就大了。”

  知意合上图纸,“那就更大才好。越大,越藏不住。”

  诗画抬头,“主子说别让她吃苦头就行。”

  知意笑了,“放心。这次,她连皮都不会破。”

  三人对视一眼,没人说话。

  外头风吹着檐角铃铛,响了一下。

  知意站起来,“我去西角门再问一遍,那个送信的小厮,到底看清脸没有。”

  诗画点头,“我去找库房老丁,看看他最近有没有异常进出。”

  书诗收起清单,“我去礼官那儿,再核一次座次安排。”

  她们各自出门。

  东厢空了。

  桌上那封信还摊开着。

  “腊八宴上,红莲燃烬,勿近南窗。”

  字迹淡淡,随时会被风吹走。

  可没人去收。

  风从窗缝钻进来,纸角动了一下。

  沈悦在寝殿躺着,手指忽然动了动。

  她没睁眼。

  但她嘴角,轻轻往上扯了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