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王府闲适,主仆悠然度日-《丫鬟带飞!主母和离嫁皇叔》

  知意掀帘进来,脸上带着笑意。

  沈悦抬眼:“那两个暗卫还在?”

  “在。”知意说,“一路跟着车,他连驿站都不敢进,啃了一路干饼。”

  沈悦哼了声:“他还回头望王府?”

  知意笑出声:“望了。风沙大,站不稳,摔了个狗啃泥。”

  沈悦噗嗤一下,把筷子拍桌上:“活该。”

  她往后一靠,软垫陷下去一块。

  “行了。这人再折腾也翻不起浪来。”

  她摆摆手:“你们都散了吧。账的归账,药的研药,别整天围着前院转。”

  诗画站在门口,手里捏着账本。

  “那侯府那笔药材款……”

  “留着。”沈悦说,“等哪天苏家倒台,一块算。”

  诗画点头,转身走了。

  知意也退下。

  沈悦伸个懒腰,喊人更衣。

  外头阳光正好,照得窗纸发白。

  西厢房里,诗画坐在案前。

  笔尖蘸墨,在账本上一点。

  三年前侯府报损的南洋药材,明明压库未动,却被记成全数霉变。

  她冷笑一声,翻页归档。

  “这笔账,迟早要还。”

  回廊底下,知意坐在小桌边。

  茶没喝,手里摊着一张纸,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线。

  她用指甲点着一处:“苏家厨娘明日轮值。”

  墨情在药房。

  手里捧着一罐晒干的茯苓,捏一点粉末放进清水。

  水慢慢变浑,她记下一行字:“此地产物含铅,禁入膳房。”

  她又打开另一个小罐,往香囊里填药粉。

  “加三分酸枣仁,减半钱薄荷。”

  后院空地,书诗站着。

  三个新来的小丫鬟低头排排站。

  “端茶七分满。”书诗说,“脚步轻,不拖地。”

  其中一个端茶的手抖了下,洒了一滴。

  书诗眼皮都不抬:“今晚抄《女则》两页。”

  小丫鬟脸一白,低头应是。

  沈悦倚在窗边看得清楚。

  她咬一口刚蒸好的枣泥糕,甜得眯起眼。

  “挺好。”她说,“你们忙,我再睡会儿。”

  说完真就缩回软垫,拉过薄被盖住脚。

  午觉醒来,太阳斜了。

  她趿鞋走到偏厅。

  四个人都在。

  诗画拨着算盘,嘴里念数字。

  知意蹲地上,拿线球逗猫。

  猫扑了几下,毛蹭了一地。

  沈悦走过去,一把抽走线球。

  “别闹它。”她说,“毛沾衣服难洗。”

  知意抬头,吐舌头:“主子心疼猫了?”

  沈悦坐下:“有你们在,我不用操心别的,当然得享清福。”

  墨情递来一杯温茶。

  沈悦接过,吹了口气。

  “你又在试新香?”

  墨情点头:“加了点合欢花粉,助眠。”

  书诗翻开菜单:“厨房新做了玫瑰酥,要不要尝?”

  沈悦眼睛一亮:“上吧。桂花酿也温一壶,咱们喝点。”

  诗画抬头:“您不怕醉?”

  “怕什么。”沈悦笑,“秦淮又不在,没人管我。”

  知意偷笑:“王爷昨儿还问您爱吃什么点心。”

  沈悦夹起一块玫瑰酥:“问他干嘛?”

  “说给您送礼单。”知意说,“内务府列了秋贡,让您挑。”

  沈悦摆手:“挑什么。让他们看着办。”

  诗画合上算盘:“布庄这个月赚了八百两。”

  “哦。”沈悦嚼着酥皮,“比上月多?”

  “多了三百。”诗画说,“南洋纱卖得好。”

  “那就继续。”沈悦说,“别让掌柜贪了。”

  “不敢。”诗画冷笑,“上回绸缎庄的事还没忘呢。”

  沈悦点头:“也是。”

  她喝了口酒,脸颊微红。

  “我嫁妆还有多少没追回来?”

  “三成。”诗画说,“两家铺子还在打官司,地契卡在户部。”

  “不急。”沈悦说,“等苏家倒了,一并清算。”

  墨情缝完香囊,递给沈悦:“新的。放枕边。”

  沈悦接过来闻了闻:“没那么冲了?”

  “减了丁香。”墨情说,“您昨晚睡得浅,我调了方子。”

  沈悦摸摸她手背:“辛苦你了。”

  书诗收起菜单:“明日早膳加燕窝粥。”

  “行。”沈悦说,“记得少糖。”

  知意忽然抬头:“主子,忠勇伯府那边……”

  沈悦摆手:“别提他们。”

  “不是坏事。”知意说,“他们家车夫昨儿喝醉了,说自己当初帮张嬷嬷传话,败坏您名声。”

  沈悦笑了:“现在才说?晚了。”

  “要不要处理?”知意问。

  “不必。”沈悦说,“他既然自己漏嘴,自然有人收拾他。”

  诗画点头:“户部正查他们家田税。”

  沈悦靠回软垫:“看戏就行。”

  她端起酒杯,晃了晃。

  “我以前总想着争一口气,现在觉得……吃好睡好才最重要。”

  墨情轻声说:“您瘦了两斤。”

  沈悦瞪她:“谁让你称的?”

  “每五日一次。”墨情说,“您吃得少,我得记。”

  沈悦叹气:“我哪吃得少了?早上一碗粥,中午三道菜,晚上还加点心。”

  “但您睡得浅。”墨情说,“梦话说得多。”

  沈悦愣住:“我说啥了?”

  “梦里喊‘别碰我的嫁妆’。”墨情说,“还有‘顾言洲滚开’。”

  沈悦脸一黑:“这也能听见?”

  “我在门外守夜。”墨情说,“怕有人下毒。”

  沈悦抓把瓜子扔她:“那你听着去吧。”

  众人笑。

  夕阳照进来,暖黄一片。

  知意收起纸条,塞进袖子里。

  诗画把账本锁进柜子。

  书诗叫来小丫鬟收碗。

  沈悦歪在榻上,手里捏着酒杯。

  “明天我想吃蟹黄包。”

  “记下了。”书诗说。

  “还要桂花酿。”沈悦说,“温的。”

  “是。”

  “你们也都去歇着。”沈悦打哈欠,“明天再说。”

  四人起身,依次退出。

  屋里只剩她一个。

  她把酒杯放在边上,拉过软被。

  窗外传来猫叫。

  她闭上眼。

  没多久,知意又进来。

  “主子。”

  沈悦睁眼:“又怎么了?”

  “苏婉柔派人送了东西来。”

  沈悦皱眉:“什么东西?”

  “一盒胭脂。”知意说,“说是她亲手调的,让您试试。”

  沈悦冷笑:“她什么时候学会做胭脂了?”

  “不知道。”知意说,“盒子封着,没开封。”

  沈悦坐起来:“谁送来的?”

  “她府里一个老嬷嬷。”知意说,“现在在外院等着回话。”

  沈悦盯着那盒胭脂,不动。

  “你验了吗?”

  “还没。”知意说,“我不敢碰。”

  沈悦伸手:“拿来我看看。”

  知意犹豫:“万一有毒?”

  沈悦笑:“有你在,怕什么。”

  知意把盒子放在桌上,退后一步。

  沈悦伸手,慢慢揭开盒盖。

  一抹鲜红映入眼帘。

  她凑近闻了闻。

  “香味正常。”

  她用指尖蘸了一点,搓了搓。

  “质地也对。”

  她抬头:“你觉得她想干嘛?”

  知意摇头:“不清楚。但她最近太安静了。”

  沈悦把盒子推回去:“先放着。”

  “不回话?”

  “回。”沈悦说,“就说王妃谢了,改日登门道谢。”

  知意愣:“您要去见她?”

  沈悦笑:“我去?让她自己来。”

  她躺回去:“你去回话。就说王妃近日身子不适,不便见客。”

  知意点头:“明白。”

  她转身要走。

  “等等。”沈悦叫住她。

  知意回头。

  沈悦拿起酒杯,轻轻碰了碰唇。

  “你说……她会不会以为我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