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战神之心与最后的考验-《这个系统有漏洞》

  那股自能量漩涡深处苏醒的意志,冰冷、浩瀚,带着万古不化的寂灭与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如同无形的枷锁,瞬间将陆凡牢牢禁锢在原地!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连那狂暴的能量乱流和游弋的残念都似乎在这一刻停滞,向那意志的源头表示着敬畏。

  陆凡只觉得周身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灵力运转近乎停滞,连思维都变得迟滞。这意志的层次,远超他之前遭遇的任何存在,甚至比杨云那元婴期的威压更加纯粹、更加接近“道”的本源!这绝非残念,更像是……某种沉睡亘古的强大意识,被他这个不速之客惊扰!

  他拼命运转鸿蒙紫气护住识海核心,星辰核碎片在识海中剧烈震颤,散发出微光抵御着这股恐怖的意志压迫。“斗战真意”更是被激发到极致,让他在这绝对的威压下,依旧保持着灵台的最后一分清明,没有立刻崩溃。

  不能力敌!甚至不能流露出丝毫敌意!

  陆凡强忍着神魂欲裂的痛苦,艰难地抬起头,目光穿透那瑰丽而致命的能量漩涡,试图望向那意志的源头——那沉沉浮浮的、如同微型星辰般的光核。

  他尝试以神念传递信息,意念中不含对抗,只有探寻与一丝源自星辰核碎片的同源气息:“前……辈……晚辈……无意……惊扰……受……同源……牵引……至此……”

  神念断断续续,如同风中残烛。

  那冰冷的意志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施加在陆凡身上的压力稍稍减弱了一丝,但锁定依旧。一个古老、晦涩、仿佛由无数法则碎片拼接而成的意念,直接在他灵魂深处响起:

  “星……核……碎片……携带者……外来者……汝……为何……而来……”

  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只有纯粹的审视。

  陆凡心神一凛,对方果然感知到了星辰核碎片!他不敢隐瞒,也无法隐瞒,坦诚道:“为探寻碎片之源,亦为……救治同伴。”他同时将石乐志重伤昏迷、生机微弱的景象,通过神念传递过去。

  “救治……同伴?”那意志似乎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兴趣,“弱小……生灵……之情……竟能引动……星核共鸣……”

  沉默了片刻,那意志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此地……乃‘葬星渊’……吾……镇守于此……万载……”

  “汝……既有缘……携碎片而至……可受……最终考验……”

  “通过……可得‘战神之心’……传承……亦可……救汝同伴……”

  “失败……则神魂俱灭……化为……渊底尘埃……”

  战神之心!果然是了不得的传承!而且关乎石乐志的生机!

  陆凡心中震动,但眼神却愈发坚定。他没有退路。

  “晚辈……愿受考验!”他以神念回应,斩钉截铁。

  “善……”

  随着那古老意志的一声回应,陆凡眼前景象骤然变幻!

  不再是破碎的平原和能量漩涡,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无边无际的混沌虚空之中。上下四方,皆是虚无,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物质,甚至连时间的概念都变得模糊。

  就在这时,前方虚无中,一点光芒亮起。那光芒迅速扩大,化作一颗巨大无比、缓缓搏动着的、通体如同赤红晶钻般的心脏——**战神之心**!

  它每一次搏动,都引动着整个混沌虚空的震颤,散发出纯粹到极致的战意、力量以及对胜利的渴望!那战意并非猿弘残魂那般狂暴,而是更加内敛、更加深邃,仿佛蕴含着天地间一切“争斗”与“胜利”的法则真理!

  然而,考验并非是与这颗心脏战斗。

  那古老的意志在陆凡意识中响起:“战神之道……非匹夫之勇……非诡诈之谋……乃……心之所向……道之所存……”

  “承受……战神意志……冲击……明悟……汝之战道……若道心不坚……意志不纯……则为战意所噬……万劫不复……”

  话音未落,那搏动着的战神之心,猛地爆发出难以形容的璀璨光芒!一股浩瀚如星海、纯粹如初开的恐怖意志洪流,如同宇宙初开的第一道霹雳,朝着陆凡的神魂核心,席卷而来!

  这不是能量的冲击,而是最本源的“战”之法则的拷问!是无数岁月以来,战神之道凝聚的终极意念的洗礼!

  “轰——!”

  陆凡只觉得自己的意识仿佛被投入了熊熊燃烧的恒星核心!无数关于战斗的画面、感悟、执念、疯狂、荣耀、牺牲……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他的神识堤坝,疯狂地涌入、冲刷、拷问着他的每一个念头!

  他看到开天辟地的神魔厮杀,星辰崩碎!

  他看到万族争霸的惨烈战场,血染山河!

  他看到英雄末路的悲壮长啸,道消身殒!

  他看到阴谋诡计的冰冷刀锋,暗影重重!

  战!战!战!

  这意志洪流中,包含着对力量的极致追求,对胜利的绝对渴望,对敌人的无情碾碎!它要求继承者拥有一颗纯粹到极致、只为战斗而生的“战神之心”!

  若按照这意志的指引,陆凡应该放弃一切顾虑,放弃“苟道”,放弃算计,将自身的一切都奉献给“战斗”本身,化身最纯粹的战争兵器,以绝对的力量横扫一切!

  这诱惑无比巨大,若能完全接纳,他的实力将瞬间发生质的飞跃,甚至可能直接触摸到元婴的门槛!

  但陆凡的道心,在洪流冲击下,虽摇摇欲坠,却始终坚守着一点灵光不灭。

  他的道,不是这样的!

  力量固然重要,但活着更重要!胜利固然渴望,但守护更重要!

  他的“苟”,不是怯懦,是为了积蓄力量,是为了在绝境中寻找生机,是为了守护想要守护的人和信念!他的“谋”,不是诡诈,是为了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成果,是为了在力量不足时智取强敌!

  这战神意志要求的纯粹与绝对,与他历经磨难形成的“活下去才有输出”、“阴人才是王道”的核心信念,产生了根本性的冲突!

  “不……这不是我的道!”陆凡在意志的洪流中发出无声的呐喊!

  他不再试图去理解、去接纳那纯粹的“战神意志”,而是开始引导这狂暴的洪流,去冲击、去锤炼自身那看似“不够纯粹”的道心!

  他将自己无数次于绝境中靠智谋、靠隐忍、靠“阴人”反败为胜的经历,将自己对石乐志、对赵铁柱、对希望基地那些飞升者们产生的守护之念,将自己“于毁灭中开辟生路”的坚定信念,化作一道道无形的壁垒,迎向那战神的意志洪流!

  “轰隆隆——!”

  两股截然不同的意念在陆凡的识海中激烈碰撞、交锋!这不是力量的比拼,而是道争!是两种不同生存哲学、不同战斗理念的终极碰撞!

  陆凡的道心壁垒在战神意志的冲击下不断出现裂痕,仿佛随时都会崩溃。他的神魂如同被放在烈焰上炙烤,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无数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嘶吼,诱惑他放弃抵抗,拥抱那纯粹而强大的战神之道。

  但他死死咬着牙,脑海中不断闪过石乐志挡在他身前的决绝,闪过赵铁柱等人信任的目光,闪过自己一路走来的种种艰辛与抉择!

  “我的道……在于存身!存身方能久战!存身方能守护!”

  “避敌锋芒,非是畏战!伺机而动,方为智者!”

  “力量……是用来守护的工具,而非追求的唯一目的!”

  “此心虽杂,却是我陆凡之本心!此道虽曲,却是我走出之路!”

  他一遍遍地坚定着自己的信念,将那看似“不纯粹”的杂念,化作最坚韧的盾牌,守护着识海深处那一点不灭的灵光。

  不知过去了多久,仿佛一瞬,又仿佛万年。

  那狂暴的战神意志洪流,似乎感受到了陆凡道心中那股截然不同、却同样坚韧不拔的核心力量。它那纯粹到极致的冲击,开始变得不再那么绝对,反而多了一丝……审视与……思考?

  纯粹的刚猛,是否就是战之极境?

  为了胜利不择手段,与为了守护而权衡利弊,孰高孰低?

  于绝境中隐忍蛰伏,等待雷霆一击,是否也是一种强大的“战”?

  那古老的意志,似乎透过这考验,在陆凡这“异类”的身上,看到了一种它未曾深入思考过的“战”之可能性。

  终于,那浩瀚的意志洪流缓缓退去。

  混沌虚空中,那颗巨大的战神之心,光芒不再那么刺眼,搏动的韵律似乎也带上了一丝奇异的波动。

  古老的意志再次响起,不再冰冷,反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意味:

  “汝之道……非正统之战道……然……坚韧不拔……守护之念……纯粹……”

  “于毁灭中……开辟生路……于绝境中……坚守本心……此亦……为‘战’……”

  “考验……通过……”

  随着这声音落下,那颗战神之心骤然收缩,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的赤红流光,瞬间没入了陆凡的眉心,融入他的识海,与那星辰核碎片、与他的道基缓缓相融。

  一股磅礴而温和的力量,开始洗练他的肉身,滋养他的神魂,修复他之前承受意志冲击带来的暗伤。更重要的,是一种关于力量运用、战斗直觉、乃至“战”之法则的全新感悟,如同种子般,种在了他的心底。这不是取代他的道,而是补全,是升华!

  与此同时,一道细微却充满生机的翠绿光芒,自那混沌虚空深处分离,化作一枚晶莹的叶片虚影,落入陆凡手中。

  “此乃‘生命古树’之余晖……可愈汝同伴之伤……”

  陆凡紧紧握住那枚叶片虚影,感受着其中磅礴的生机,心中激动不已。乐志,有救了!

  “多谢前辈!”他由衷地以神念致谢。

  “离去吧……承载……吾之传承……莫辱……‘战’之名……”

  “外界……风波将起……汝……好自为之……”

  古老的意志渐渐沉寂下去,周围的混沌虚空也开始消散。

  陆凡的意识回归本体,发现自己依旧站在那根矮小的石柱之下,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南柯一梦。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识海中多了一颗缓缓搏动的赤红心影,手中那枚生命树叶的虚影正散发着温暖的生机。

  他成功了!不仅通过了考验,获得了“战神之心”的传承,更拿到了救治石乐志的关键之物!

  不敢在此久留,他深深看了一眼那能量漩涡深处的光核,依循着来时的记忆和对空间的感悟,再次施展那精妙的“空间潜行”,悄无声息地退出了石柱林,向着希望基地的方向,疾驰而去。

  归心似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