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父皇,儿臣给您送大礼来了!-《父皇,我真是大孝子,您咋吓晕了》

  三日后。

  大夏皇城,金銮殿。

  早朝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北境又送来了新的军报,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林啸天之前将北蛮打的接连败退,北蛮直接横退三百里。

  可今日送来的军报说,斥候发现北蛮再次举兵十万挺近朔风关,其中更是有大周的旗帜飘荡。

  龙椅之上,楚威面色阴沉,眼下的乌青昭示着他已多日未曾好眠。

  此时已经入冬。

  国库空虚,边军疲敝。

  这群朝臣也不商量,粮从哪里来?兵从何处调?

  只是分成两派,一派主张议和,割地赔款,息事宁人。

  另一派主张增兵,死守国门,寸土不让。

  实际的问题那是一句都不讨论。

  楚威烦躁地揉着眉心,听着下面朝臣们毫无营养的争吵,将朝堂搅得乌烟瘴气。

  楚威在心中怒骂着:“废物!通通都是废物!”

  同时,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声悠长尖锐的通报,划破了殿内的嘈杂。

  “九殿下楚休,为贺北境大捷,为解陛下心忧,特献‘定心贺礼’一件!”

  声音洪亮,传遍了整个金銮殿。

  争吵的朝臣们瞬间安静下来,齐刷刷地朝殿外望去。

  楚休?

  那个病秧子九皇子?

  他不是在听雨园养病吗,怎么突然上朝了?

  还献礼?

  北境明明战事平息,也就是昨日才传来消息,蛮族即将扣关,可也没开打,何来大捷?

  而户部尚书池文博等在【孝心捐册】上留名的大臣,下意识的浑身一哆嗦。

  人的名,树的影,他们不由想到了那日“主动捐献”家产的事,脸上浮现了惊恐的表情。

  楚威也是一愣,眉头皱得更深了,心中猛地一咯噔,熟悉的感觉又来了:这个“孝子”又要搞什么鬼?

  在满朝文武或惊愕、或恐惧、或不屑的注视中,两名身形高大的内侍,抬着一个巨大的黑檀木箱子,步履沉重地走入殿中。

  箱子长约三尺,宽两尺,通体漆黑,上面雕刻着繁复的云纹,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冷。

  “砰”的一声。

  箱子被稳稳地放在金銮殿中央的白玉石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楚休并未亲至。

  一名小太监捧着一封信笺,快步上前,跪在丹陛之下,高声道:

  “启禀陛下,九殿下偶感风寒,不便上殿,特命奴婢呈上亲笔信与贺礼,为陛下庆贺。”

  楚威身边的掌印太监王德福,连忙走下台阶,接过信笺,恭敬地呈了上去。

  楚威展开信纸,上面是楚休那笔锋清秀却又透着一股凌厉的字迹。

  “父皇亲启:

  儿臣卧病在床,仍心系父皇。

  闻北境宵小犯边,扰父皇清梦,儿臣彻夜难安。

  区区蛮夷,何足挂齿?

  父皇乃真龙天子,天下共主,岂容此等鼠辈在侧?

  儿臣已命人扫除边境尘埃,为父皇清净耳目。

  聊备薄礼,不成敬意,望父皇从此高枕无忧,龙体安康。

  儿臣,楚休,叩上。”

  楚威看着信上的内容,心中的不安越发浓烈。

  扫除尘埃?

  清净耳目?

  这逆子究竟又做了什么?

  第一次小箱子,一座指头山!

  第二次小箱子,一个金质头骨马桶!

  第三次不小的箱子,一具连发弩!

  这一次的箱子,比之前的都要大,三尺见方,里面能有什么?

  楚威咽了下口水,强压下心头的悸动,目光落在了大殿中央那个黑色的箱子上。

  他对着王德福,淡淡地吩咐道。

  “打开。”

  “遵旨。”

  王德福躬身应诺,走到那黑檀木箱子前。

  他深吸一口气,伸出有些发颤的双手,准备去解箱子上的铜扣。

  他的心跳得厉害,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

  无他,之前九皇子送的箱子,都是他打开的,实在是,太吓人了!

  满朝文武也都伸长了脖子,好奇地盯着那个箱子。

  他们想看看,这位素来与世无争的九皇子,到底会献上什么惊天动地的“贺礼”。

  王德福的手指触碰到冰冷的铜扣,一个哆嗦。

  他咬了咬牙,用力一扳。

  “咔哒。”

  一声轻响,锁扣弹开。

  王德福咽了口唾沫,颤巍巍地掀开了箱盖。

  就在箱盖开启的一瞬间,一股浓烈的寒气混杂着血腥味,猛地从箱中喷涌而出,扑面而来!

  “嘶——”

  离得近的几名文员,忍不住蹙紧眉头,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王德福更是首当其冲,被那股味道呛得几欲作呕,但他不敢失仪,只能强忍着,定睛朝箱内看去。

  只看了一眼,他的瞳孔便猛地缩成了针尖大小。

  只见箱子内铺着厚厚的冰层,冰层之上,一颗人头赫然在目!

  那人头的头发和胡须上还凝结着白霜,双眼圆瞪,布满血丝,脸上凝固着临死前最极致的惊恐与不敢置信。

  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魔鬼。

  人头旁,还整齐地摆放着一枚将印,和一柄染血的环首刀。

  王德福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虽然是个太监,但常年跟在楚威身边,见识不凡。

  那颗人头上从眉骨到嘴角的刀疤,那枚将印上的篆文所写镇北将军,那柄环首刀的样式……

  无不在表明,这人头的身份!

  那是……那是大周镇北将军,陈庆之!

  “啊——!”

  一声凄厉到变了调的尖叫,从王德福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他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指着箱子,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王德福那声凄厉的尖叫,如同惊雷在死寂的金銮殿内炸响。

  满朝文武瞬间骚动起来,胆子大的官员纷纷伸长脖子,想要看清箱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把掌印大太监吓成这样。

  “都给朕安静!”

  龙椅上的楚威发出一声怒喝,强行压下殿内的混乱。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极度不祥的预感攥紧了他的喉咙。

  他试图用帝王的威严来掩盖自己内心的慌乱,厉声呵斥道:

  “王德福,何事惊慌,成何体统!”

  瘫在地上的王德福浑身抖得如同筛糠,他抬起手,颤抖地指向那个黑色的箱子,声音带着哭腔。

  “陛……陛下……是……是人头……”

  “陈……陈庆之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