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遥远灯塔(1)-《海贼:我在海贼王改写宇宙法则》

  黎明苍白的光线,如同怯生生的访客,透过溶洞顶部的裂痕和崩塌的入口,艰难地洒落下来。光线中弥漫着浓郁的尘埃,混杂着岩石熔化的刺鼻焦糊、能量湮灭后的臭氧腥气,以及无论如何也掩盖不掉的血腥与汗水味道。死寂笼罩着一切,唯有粗重、压抑的喘息声,以及偶尔碎石滑落的窸窣响动,证明着生命的存在。

  静室已近乎半毁。岩壁布满蛛网般的裂痕和巨大的缺口,曾经坚固的岩石如今酥脆得像烧焦的木炭。地面狼藉一片,散落着崩碎的水晶碎屑(来自辰的神骸)、凝固的血痂、以及被归墟领域和逻辑黑暗双重侵蚀后留下的、光滑得令人心悸的诡异坑洞。

  艾斯跪在废墟中央,双臂支撑着地面,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鲜血顺着他开裂的皮肤不断滴落,在他身下汇聚成一小滩粘稠的暗红。但他却在笑,嘴角咧开一个疲惫却畅快的弧度,混合着血沫。

  他做到了。在辰即将崩碎、所有人即将覆灭的最后一刻,他承载了所有人的力量,接引了莉莉无意识传递来的混沌生机,成为了那根关键的“导线”,点燃了反击的烽火。

  在他前方,辰的神骸静静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那曾流淌着暗蓝色星河般光辉的晶体躯壳,此刻彻底黯淡,如同被烧尽的煤渣。密密麻麻的裂痕布满了每一寸表面,许多地方已然碎裂、缺失,露出内部更加幽暗、仿佛虚无的断面。

  他失去了所有悬浮的力量,变得比看上去更加脆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散成宇宙的尘埃。唯有那极其微弱、几乎无法感知的、一丝归墟的余韵,还证明着这具残骸曾是一位执掌终结的神明。

  莉莉躺在不远处,被甚平小心地保护着。她依旧沉睡,小脸在尘埃中显得苍白,但呼吸却比之前平稳了许多。右臂上的暗金立方印记黯淡无光,仿佛耗尽了所有能量,那最后一道连接艾斯、调和所有力量的混沌细丝早已消失无踪。

  “咳…咳咳…” 罗在一堆碎石边剧烈地咳嗽着,马尔科的不死鸟火焰如同最温柔的纱幔覆盖着他,修复着强行维持Room力场带来的反噬和内伤。他的眼神恢复了惯有的锐利,正艰难地试图为自己注射急救针剂。

  “蒂姆…” 克尔拉沙哑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担忧,她跪在手术台旁,小心地擦拭着蒂姆额头渗出的冷汗。少年依旧深度昏迷,但脸上那行诡异的幽蓝代码纹路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呼吸虽然微弱,却不再有那种被异物侵蚀的痛苦挣扎。罗在昏迷前最后的判断是正确的,病毒核心被清除,他暂时安全了,但意识的创伤需要时间愈合。

  索隆和山治背靠着炸裂的岩柱,剧烈喘息着。索隆的三把刀插在身边,手臂因过度挥砍而微微颤抖。山治的西装破烂不堪,露出下面青紫交错的伤痕,他摸索着口袋,似乎想找烟,却只摸出一把烟末。两人都沉默着,独眼和眉宇间残留着面对超越理解之力时的震撼,以及一丝不甘。

  路飞瘫坐在艾斯不远处,橡胶身体软塌塌地铺开,草帽盖在脸上,胸膛剧烈起伏。他没有说话,但那顶草帽微微的颤动,显露出他内心的极不平静。刚才的战斗,已经远远超出了“打飞对手”的范畴,那是法则层面的对抗,是意志与存在的绞杀。

  乔兹半跪在稍远些的地方,钻石铠甲碎裂大半,露出下面古铜色的皮肤和深可见骨的伤口,马尔科的火焰正分出一部分缓慢修复着。他巨大的身躯如同沉默的山峦,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却一声不吭。

  萨博的情况稍好,但龙爪拳的霸气消耗巨大,脸色苍白,正协助马尔科照顾重伤员。他的目光不时扫过艾斯、莉莉、辰的神骸,以及洞外那片恢复“正常”却更显诡异的天空,眉头紧锁,显然在飞速思考着对策。

  短暂的沉默被马尔科打破,他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和后怕:“必须立刻转移!这里的动静太大了,海军、世界政府、甚至…逻辑之海的其他东西,随时可能到来!” 他看向罗,“罗,还能进行空间转移吗?”

  罗艰难地摇头,声音沙哑:“短距离…或许可以…但需要坐标…而且我的体力…最多一次…带上两三个人就是极限…”

  一次只能带两三人?他们现在伤员累累,还有完全无法移动的辰的神骸和莉莉…

  “不能丢下辰!” 艾斯猛地抬头,语气斩钉截铁,却又因动作过大牵动伤口而一阵咳嗽,“他救了我们…所有…人!”

  “还有莉莉…” 路飞拿下草帽,露出同样坚定的眼神。

  “我知道。” 马尔科深吸一口气,“乔兹,你还能动吗?辰先生的神骸…恐怕需要你来负责。”

  乔兹闷哼一声,挣扎着完全站起,碎裂的钻石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没问题!” 他一步步走向辰的神骸,动作异常缓慢轻柔,仿佛怕碰碎一件稀世珍宝,用那仅存的、相对完好的钻石手臂,小心翼翼地将那布满裂痕的晶体躯骸托起。

  “莉莉由我来。” 甚平小心地抱起依旧沉睡的女孩。

  “蒂姆交给我。” 克尔拉试图背起少年。

  “我来帮你。” 萨博上前一步。

  “罗,你立刻确定一个最近的、绝对安全的坐标!” 马尔科快速下令,“艾斯,路飞,索隆,山治,你们负责警戒和断后!我们随时可能遭遇袭击!”

  就在这时,一直试图连接外部通讯的克尔拉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萨博哥!通讯…通讯恢复了!但是…”

  “但是什么?”

  “不是我们的频道主动连接的是强制接入的一个加密信号源!来源…无法追踪!” 克尔拉的声音带着惊疑不定,“信号强度极高,穿透了之前的逻辑干扰!”

  所有人瞬间警惕起来!这个时候?强制接入?

  “内容!” 萨博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