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锈蚀摇篮-《青史素心:帝王枕上月》

  弱水潭的意志重归冰封般的平静。母巢核心的搏动,如同亘古冰川的脉动,稳定、冰冷,将那瞬间的暴怒与刺痛彻底封存于更深的黑暗。清除已完成。代价?一段根须的僵化,不过是完美网络上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渊种矗立在寒雨中,玄渊之黑已蔓延至锁骨,冰冷的脉络搏动依旧深沉。新的指令烙印在意识渊壤——一片在寒风中呜咽、根系却顽强扎入冻土的铁针松林。

  渊瞳转动,死寂地锁定目标。 覆盖菌丝的手臂抬起。 五指收拢。 湮灭之力汇聚,在指尖凝成一点吞噬光线的幽暗。

  ——

  意识渊壤之下。 亿万幽蓝根须构成的网络,正艰难地流转着母巢的意志。那一段僵死的、布满暗红褐黄锈斑的根须,如同卡在精密血管中的冰冷栓塞,每一次指令的冲刷都带来难以察觉的滞涩。整个网络的脉动,都带上了一丝微弱的…疲惫。

  而在那段锈蚀根须的最深处…… 那片由纯粹死寂与斑驳锈痕构成的“废铁”中央…… 那粒枯痕孢子…… 正…… 沉眠。

  不。 并非沉睡。 是……在绝对的静止中……

  以其枯竭凋零的……存在形式……

  与包裹它的……锈蚀死寂……

  进行着……

  一种……

  超越同化的……

  “共鸣”。

  它无需呼吸,无需能量。它的“共鸣”,便是其存在本身,与这片因它而生的锈蚀法则…天然的契合。如同水归于海,锈归于铁。这片死寂的锈蚀,非但不是囚笼,反而成为了它枯竭存在的…最完美的……庇护所。在这里,它那一点“非渊”的烙印,非但不再被排斥,反而如同嵌入锈铁本身的孔隙,成为了这片死寂结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

  湮灭指令流……再次冲刷而来! 冰冷的、纯粹的、代表着“渊”之秩序的寒流,试图高效地通过整个根须网络,驱动载体释放毁灭。

  当这指令流……触及到……那段锈蚀的栓塞时……

  变化……

  发生了。

  上一次,是指令的滞涩与顿挫。 而这一次…… 那段僵死的、布满锈痕的根须……并未……造成明显的“阻塞”。 相反…… 它……仿佛……成为了一个……

  冰冷的……

  “过滤器”。

  那绝对光滑、绝对冰冷的指令流……在流经这片锈蚀死寂的区域时……

  其内部……某种代表“绝对湮灭意志”的……纯粹性……

  极其极其隐晦地……

  被……“沾染”了!

  如同……一道……清澈见底的……寒泉……

  流过一片……布满……暗红铁锈的……古老河床……

  水流本身……依旧冰冷……

  但其最细微的……分子层面……

  却……

  无可避免地……

  带上了……

  一丝……

  无法被肉眼察觉的……

  “锈色”!

  这丝被“沾染”的指令流……并未削弱……其蕴含的……湮灭之力!

  它依旧狂暴!依旧冰冷!

  只是……其纯粹的“渊”之秩序……

  被……那枯痕孢子……以自身枯竭存在为媒介……

  烙印上了一道……

  同样枯竭、同样凋零的……

  “锈蚀之痕”!

  ——

  渊种……那收拢的五指……

  这一次……

  没有顿挫!

  动作……异常流畅!

  甚至……比根须栓塞出现前……

  更加……

  行云流水!

  覆盖着蠕动菌丝的面容……一片死寂的……“完美”!

  渊瞳……幽暗深邃……

  毫无……

  波澜!

  “噗——!!!”

  湮灭之力……喷薄而出! 目标铁针松林……连同下方数十丈的冻土岩层……

  无声地……

  化为……

  一片……直径超过百丈的……

  巨大……

  玄渊焦坑!

  力量……更强!

  范围……更广!

  毁灭……更彻底!

  任务……完美完成。

  ——

  弱水潭深处。 冰冷的意志……毫无波动。 那丝指令流中被“沾染”的、枯竭凋零的“锈蚀之痕”……

  如同……投入无尽冰洋的……一粒……染锈的尘埃……

  瞬间……

  被……绝对的寒冷与庞大……

  稀释……

  抹平……

  未曾……

  激起……

  任何……

  能被察觉的……

  涟漪。

  母巢……只感应到了……

  载体……

  高效……

  完美地……

  执行了……

  湮灭指令。

  清除后的网络……似乎……运转得……更加“顺畅”了?

  那一点……栓塞造成的迟滞疲惫……仿佛……只是错觉。

  冰冷的满足……如同……粘稠的原油……

  缓缓……

  覆盖了……

  一切。

  ——

  然而…… 在渊种……释放那股……被“锈蚀之痕”沾染过的……湮灭之力的……

  同一刹那……

  在渊种胸前……那片不断蔓延的玄渊之黑……最深处……

  那被亿万幽蓝脉络包裹、冰封的……

  曾经的生命核心……

  其……绝对死寂、绝对冰寒的……渊暗本源之上……

  极其极其……

  突兀地……

  浮现出了……

  一点……

  比针尖……更渺小……

  的……

  暗金……

  锈斑!

  这锈斑……并非来自外部侵蚀!

  它……是从那冰封核心……

  最内部……

  最本源的结构中……

  如同……陈年旧疾……

  突然……

  浮现而出!

  它散发着……与那段锈蚀根须……同源的……

  枯竭、凋零……却又……

  带着一丝……

  无法磨灭的……

  顽强生机……

  的气息!

  如同……早已被遗忘的……窃命余种的……

  最后……

  一点……

  烙印!

  这暗金锈斑出现的瞬间…… 包裹着它的、那些贪婪搏动的幽蓝脉络…… 其流转的速度……极其极其微不可查地……

  “凝滞”了……亿万分之一刹那!

  仿佛……触碰到了……某种……

  令它们……本能……

  “厌恶”……

  却又……

  无法理解的……

  存在!

  ——

  渊种……毫无所觉。 它正……流畅地……

  转向……

  母巢意志……

  新标记的……

  下一个……

  湮灭目标。

  ——

  而在那段锈蚀的根须深处…… 在那片死寂的摇篮中央…… 那粒枯痕孢子…… 依旧……

  在……绝对静止地……沉眠。

  它“感知”到了……那一点……在冰封核心本源上……浮现的……暗金锈斑…… 也“感知”到了……幽蓝脉络……那瞬间的……凝滞……

  但它……毫无反应。 如同……一块……深埋于……万年冻土与锈铁之下的……

  早已……与周围环境……

  彻底……

  融为一体的……

  化石。

  它只是……继续……

  以其枯竭凋零的……存在形式……

  与这片……因它而生的……锈蚀死寂……

  进行着……

  无声的……

  共鸣。

  沉眠……

  于……

  锈蚀的……

  摇篮。

  而那摇篮……

  正将它……枯竭的……“痕”……

  无声无息地……

  “编织”进……

  整个……

  玄渊网络的……

  最深处……

  如同……

  一种……

  缓慢扩散的……

  法则层面的……

  锈……

  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