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作此诗者,非我,他也!-《科举:染布郎之子的状元之路》

  他暗暗攥紧了拳头,科举入仕的念头,在心中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

  然而,世人的尊敬只给了李渔。

  对于跟在他身后的宋河与王秀才,那些人的目光可就没那么友好了。

  王秀才一身洗得发白的儒衫,虽然干净,却也掩不住寒酸。

  而宋河,更是穿着一身普通的粗布短打,袖口还有些磨损的痕迹。

  “那老者是李探花吧?后面跟着的是谁?瞧那穿着,像是乡下来的穷亲戚。”

  “那个半大的小子,是那穷秀才的儿子?怎么被李老先生带到逍遥楼来了,也不嫌丢人。”

  窃窃私语声不断传来,一道道或鄙夷、或好奇、或轻蔑的目光,如同针一样刺在身上。

  【叮!收到来自张秀才的负面情绪 10!】

  【叮!收到来自钱公子的负面情绪 15!】

  【叮!……】

  宋河面色平静,仿佛丝毫没有听到这些议论。

  李渔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放下酒杯,温和地对宋河说:“宋河,官学之中,世家子弟甚多,攀比之风盛行。你若是不习惯,老夫明日便差人为你置办几身像样的行头。”

  宋河摇了摇头,端起茶杯,以茶代酒敬了李渔一杯。

  “先生好意,学生心领了。”

  他放下茶杯,目光坦然,“学生是龙泉村染布坊宋家的儿子,这是事实。”

  “在学生没有凭自己的本事考取功名之前,这个身份不会改变。”

  “锦衣华服,只会遮掩学生的本来面目,让学生忘了来时的路。”

  “学生更希望,将来能用满腹才学,而非一身衣着,让那些人真正改观。”

  此言一出,李渔的眼中爆发出惊人的亮彩。

  好小子!

  不为外物所动,不因出身而卑,心性之坚,远超他的年纪!

  “说得好!”李渔重重一拍桌子,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有此心志,何愁大事不成!来,老夫敬你一杯!”

  这顿饭,李渔喝得酣畅淋漓。

  饭后,酒楼掌柜捧着笔墨纸砚,恭恭敬敬地请李渔题字留念。

  这是逍遥楼的惯例,能得李老探花墨宝,那是天大的荣幸。

  李渔此刻已有了七分醉意,闻言大笑,接过笔来,略一蘸墨,便在雪白的宣纸上龙飞凤舞起来。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一首《竹石》,笔力雄健,气势磅礴,引得满堂喝彩!

  “好诗!好字!”

  “李老先生风骨,尽在此诗之中!”

  赞誉之声不绝于耳。

  然而,李渔写完,却将笔一扔,摇了摇头,醉眼朦胧地环视一周,大声说道:“此诗虽好,却非老夫所作!”

  满堂哗然。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李渔伸手一指旁边那个穿着粗布短打、一直默不作声的少年。

  “作此诗者,非我,他也!此子,姓宋名河,乃我大雍未来的栋梁之才!”

  说罢,他哈哈大笑着,一手拉着已经呆若木鸡的宋河,一手拉着同样震惊的王秀才,在众人不可思议的注视下,扬长而去。

  整个逍遥楼,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墙上那首诗,又看看李渔三人消失的楼梯口,脸上写满了震惊。

  那个被他们鄙夷为穷亲戚、土包子的少年,竟然是作出此等惊世之作的旷世奇才?

  他们刚才……都做了些什么?

  【叮!收到来自张秀才的负面情绪 10!(懊悔)】

  【叮!收到来自钱公子的负面情绪 12!(嫉妒)】

  【叮!收到来自逍遥楼掌柜的负面情绪 8!(错失)】

  【……】

  潮水般的负面情绪涌入,宋河忍不住勾起唇角。

  回到官学,李渔酒意上涌,被人扶着回去休息了。

  王秀才今日所受冲击太大,也急匆匆地回房,似乎是要将所见所闻所感,都付诸笔端。

  院子里只剩下宋河一人。

  月上中天,夜凉如水。

  他有些悠然,信步而行,不知不觉,竟走到了一处池塘边。

  池塘里荷叶田田,月光洒在水面上,碎成一片粼粼的银光。

  月光如练,轻柔地铺在池塘的荷叶上,映出一片片圆润的银盘。夜风拂过,送来荷叶的清香与水的微凉气息。

  宋河负手立于池边,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逍遥楼的一番操作,不仅让他狠狠出了一口恶气,更让系统的负面情绪值迎来一波暴涨。这感觉,比三伏天喝下一碗冰镇酸梅汤还要痛快。

  “砰!”

  一声闷响打破了池塘的静谧。

  不远处,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砸进水里,惊起一圈圈涟漪,也吓跑了几只栖息在荷叶下的青蛙。

  宋河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宝蓝色暗纹绸缎的少年,正弯腰从地上捡起石块,用尽全身力气朝池塘中心砸去。

  “砰!”又是一声。

  水花四溅。

  “混蛋!王八蛋!凭什么!”

  少年一边扔,一边咬牙切齿地咒骂,涨红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扭曲。

  看他那身华贵的衣着,显然非富即贵,可此刻的举动,却像个在村口撒泼打滚的顽童。

  宋河的八卦之魂瞬间被点燃了。

  官学里果然是卧虎藏龙,这又是哪家的大少爷,大半夜不睡觉,跑这儿跟池塘过不去?

  他悄悄挪动脚步,想凑近些听个究竟。

  “站住!”

  宋河刚迈出两步,那少年便警觉地回过头,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了过来。

  “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

  声音还带着几分稚嫩,但语气里的蛮横与警惕却十足。

  宋河停下脚步,从暗影里走了出来。

  他拱了拱手,态度不卑不亢。

  “在下宋河,今日新入官学的学子,夜里睡不着,出来走走。”

  “宋河?”

  那绸缎少年皱起眉头,将这个名字在嘴里咀嚼了半天,似乎在搜索着什么记忆。

  突然,他眼睛一瞪,像是想起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指着宋河惊呼起来。

  “你!你就是那个走了李老头后门,塞进来的那个乡巴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