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我们,去告御状!-《科举:染布郎之子的状元之路》

  墨卿几个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着。

  “哇,你这是掉茅坑里了?”

  “谁欺负你了?告诉哥,哥去削他!”

  卢晚却充耳不闻,他死死抓着宋河的胳膊,声音嘶哑,语无伦次。

  “我爹……我爹被抓走了!他们说……科举舞弊……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他!”

  他泣不成声地,将刚刚发生在知府衙门的那一幕,颠三倒四地说了出来。

  “宋河……我知道,我不该来找你……这件事,你是受害者……是我爹对不起你……可是,可是他是我爹啊!我不能不管他!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你最有办法了!”

  说完,他竟要给宋河跪下。

  宋河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住,眉头却越拧越紧。

  他让卢晚坐下,倒了杯水给他,听着他断断续续的哭诉,脑子却在飞速运转。

  不对劲。

  这事儿处处都透着蹊跷。

  县试的榜单才放出来几天?就算有人快马加鞭去省城甚至京城告状,一来一回,再加上官僚系统层层上报、审批、下令,没有一两个月根本不可能有结果。

  可现在,提刑按察使司的人,竟然直接从天而降,人赃并获?

  这效率也太高了,高得不正常!

  而且,卢炳章是谁?堂堂青州知府,正儿八经的封疆大吏。

  就算在大雍朝,这也算是中层偏上的高级官员了。

  为了一个区区县试案首,就这么简单粗暴地被“拿下”了?

  除非……这根本就不是一起简单的科举舞弊案。

  这是一个局!

  一个针对卢炳章,甚至是他背后势力的政治绞杀!

  那个李恒,就是个递刀子的蠢货。

  而所谓的“科举舞弊”,不过是一个最容易找到、也最容易让百姓信服的借口罢了。

  对方的目的,就是要把卢炳章一棍子打死,不给他任何翻身的机会。

  所以,他们才会那么快,那么狠。

  在这种情况下,指望青州本地的官场,甚至山东布政使司,都是痴人说梦。

  他们不落井下石,就算对得起卢炳章了。

  唯一的破局之法,就是跳出山东这个棋盘,直接捅到天上去!

  让皇帝来裁决!

  这个念头一出来,宋河自己都吓了一跳,可他再一想自己的年纪……皇帝总不好跟一个十岁小儿动真格吧?

  另外,大乾王朝开国太祖,马上得天下,深知民间疾苦与官僚壅塞之弊。

  为开辟言路,使沉冤有上达天听之机,曾于神都正门立下一面“登闻鼓”。

  祖训有言:凡有奇冤大屈者,可不经州府,直赴神都叩此鼓鸣冤!

  这条被百姓们津津乐道、被说书人反复传颂的“太祖仁政”,此时倒成为了宋河唯一一条救兄弟的办法, 虽然一开始他只把卢晚当做工具人,但对方的真心相待,使得他很难置之不理。

  宋河咬了咬牙,打定了主意。

  他站起身,走到泪眼婆娑的卢晚面前,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

  “我带你去京城,告御状!”

  石破天惊!

  整个课室瞬间安静下来,连卢晚的哭声都停了。

  他抬起头,布满泪痕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京……京城?告御状?”

  他的声音都在发颤,“宋河,你疯了?我们才多大!京城离这里几千里路,我们怎么去?再说,那可是告御状啊!敲了登闻鼓,要是告不准,可是要杀头的!”

  “对啊!告御状!”

  一旁的墨卿却像是被点燃的炮仗,兴奋得满脸通红,“卧槽!这个带劲!宋老大,算我一个!老子早就想去京城逛逛了,正好,顺便去把那些敢动卢伯伯的王八蛋,干他娘的!”

  李魁和赵雷也跟着起哄。

  “去京城?听起来好刺激啊!”

  “我也去!我长这么大还没出过青州呢!”

  “都给我闭嘴!”

  宋河一声低喝。

  “你们以为这是去春游吗?”

  “从青州到京城,千里迢含,路上有多少劫匪路霸,有多少天灾人祸,谁也说不准。这还不是最危险的。”

  宋河的目光转向墨卿:“对方既然能不声不响地扳倒一个知府,就说明他们的势力大得吓人。”

  “你以为他们会眼睁睁看着我们去京城告状?恐怕我们前脚刚出青州城,后脚就会有杀手跟上来!捏死我们几个小屁孩,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一番话,浇熄了所有人的热情。

  墨卿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宋河缓和了一下语气:“所以,你们不能去。你们留在青州,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看着墨卿、李魁和赵雷:“你们三个,动用家里的关系,给我盯紧了青州城里所有不寻常的动静。”

  “尤其是提刑按察使司那些人,他们抓了卢伯伯之后,住在哪里,见了什么人,都要想办法给我打听清楚。”

  “这是在帮卢晚,也是在帮我们自己,明白吗?”

  三人对视一眼,重重地点了点头。

  最后,宋河的目光落回到卢晚身上。

  “至于你,要去京城可以。但有一个条件。”

  卢晚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什么条件?”

  “必须征得你娘,卢夫人的同意。”

  宋河的表情无比严肃,“我们这次去京城,不是偷偷摸摸地去做贼,而是光明正大地去伸冤!你爹是清白的,我们就要走得堂堂正正!”

  “你回去告诉你娘,把我的计划原原本本告诉她。她若是同意,我们就想办法凑盘缠,准备文书,立刻出发。”

  “她若是不同意,怕你出危险,那这件事,就当我没说过。”

  放学后,宋河特意叮嘱卢晚,让他先别急着回家,自己今天会亲自去一趟卢府。

  有些话,必须当着他娘的面说清楚。

  “我娘她……她不会同意的。”

  卢晚低着头,刚刚燃起的希望火苗,又被他自己亲手掐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