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失真-《梦禁》

  观测者扑来的那一刻,

  空气像被突然冻紧。

  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公式般的精准,

  但他们的速度在不断变化——

  像是在高速下载某套战斗算法。

  夏堇转身,刀光压低成一条短线,

  恰好划过一名观测者的手腕关节。

  那手腕掉落地面时,

  没有血。

  只有碎裂的灰色影块。

  “它们是梦的‘伪真层’。”闻叙低声,

  “跟现实共存,以便替换。”

  阮初翻身躲过一个掐喉动作,

  擦到的肩膀顿时一阵灼痛,像被冻伤。

  她的清醒环震动——不是提示,而是警告。

  陆惟抛出两枚路钉,

  弹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金属音。

  观测者集体动作短暂停顿——

  回声干扰生效。

  “继续扰动节拍!”陆惟喊。

  阮初立刻配合,

  拆下墙上的消防警笛,给线头通电。

  警笛发出断断续续的嘶鸣,

  每一次都让观测者动作校正失败半秒。

  半秒,足够杀一个梦。

  夏堇直插一名观测者胸口,

  用刀背上的清醒环

  敲击梦体核心节点。

  啪。

  那影子像被删掉一行代码:

  瞬间消失。

  另一名观测者猛地扑来,

  闻叙挡在夏堇前,抬肘撞向对方颈侧。

  没伤到骨头,但落地的回声太轻。

  “失真。”他咬牙。

  “这个不是完全实体!”

  一道影子突然从斜上方落下,

  像被梦裹挟的猎物。

  “上!”夏堇喊。

  陆惟立刻跃起,用破片刀钉住影子形体。

  影子挣扎两秒,随后变成一缕黑雾散开。

  阮初注意到一件事:

  所有影子散开的方向

  都汇入井底。

  她倒吸口气:“它在回收失败样本!

  ——它在改进!!”

  闻叙脸色发白:“它是用我们训练它自己……”

  陆惟低声喃喃:

  “我们正在教敌人如何杀我们。”

  夏堇没有停止动作。

  一名观测者正抢在她刀锋之前出手。

  先动作 → 再思考

  这是梦的逻辑。

  她相反:

  先思考 → 再动作

  是清醒者的逻辑。

  她突然松开刀。

  观测者抓到刀柄的那刹那,

  反而失去读取路径。

  啪!

  夏堇用空手扣住对方面罩,

  头槌撞碎透明层。

  清醒环贴到梦体表面。

  环震鸣。

  那东西仿佛从现实里被抠掉,

  无声抹除。

  观测者的数量开始减少。

  但每减少一个,

  剩下的动作更像真正的人。

  阮初看着其中一个影子

  突然用手背擦去“汗水”

  她心脏狠狠抽紧:

  “它们开始模仿——情绪反射。”

  陆惟脸色冷下来:“它在偷我们。”

  砰!

  一个巨响猛地震翻空气。

  井口外沿的钢框鼓起裂纹,

  一个巨大的影像从井底抬头——

  像是由无数观测者融合成的

  巨大“人形”。

  每一张脸

  都是被安眠的清醒者。

  被梦吞咽,却看着现实的脸。

  它抬起头,

  所有嘴巴同时开合——

  却发出人类听不懂的低语。

  闻叙身体不受控地退了一步。

  那声音不是威胁,

  是邀请。

  夏堇胸口发闷。

  她听懂其中一句:

  “睡,我替你活。”

  她倒抽一口冷气,

  整个人仿佛被那话

  硬生生拖进了井底的黑。

  清醒环开始狂震,

  像要炸开皮肤。

  “夏堇!”陆惟抓住她肩膀。

  她几乎脱力,但声音依旧冷定:

  “我……没睡。”

  那巨形梦体向观测台大幅跃起。

  整片光幕砰然炸碎。

  风像从深渊涌出,

  黑影翻涌,试图笼住他们。

  阮初抬起改装枪:

  “打它??“

  “别打!”闻叙厉声。

  “那是集合意识!打它,就是打整座城!!”

  陆惟咬牙:“那怎么办?”

  夏堇稳住呼吸——

  视线重新聚焦。

  她忽然记起

  相机屏幕上那句话:

  “姐姐,我在井底等你。”

  不是挑衅。

  是引导。

  她抬起头,

  看向井底最暗的地方:

  “它想把我拖下去。”

  她握紧刀:

  “那就先让我看看它的脸。”

  她脚步一沉——

  准备跳入井底。

  “你疯了?!”阮初怒喊。

  “保持队形!”陆惟抓她手臂。

  闻叙几乎是咬出血:“那下面不是梦,是梦的根——”

  “不清醒的地方,就没有规则。”

  夏堇冷声打断。

  “我们制定规则。”

  那一刻

  三人看着她

  眼神里没有阻止

  只有——

  并肩。

  陆惟叹:“那我们一起疯。”

  阮初:“你跳,我就打后路。”

  闻叙:“我带路。”

  巨影再次逼近!

  看台震动!

  风声轰如爆炸!

  清醒环同步震动——

  并行状态锁定。

  夏堇深吸一口气。

  脚尖轻颤。

  刀刃如一条极细的光

  指向井底。

  “清醒者,下潜。”

  四人同时跃下。

  黑暗翻涌如水。

  梦与现实交叠成混响。

  第十一章落下只有一句:

  他们开始进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