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他说好一棵摇钱树-《崩铁:当搬家变成跨次元旅行》

  夜晚在一种微妙的平静中度过。

  恩恩在三月七和星温暖的“夹击”下睡得香甜,似乎连梦境都安稳了许多。

  丹恒如同雕塑般守在窗边,眼眸穿透黑暗,警惕着窗外那片死寂的村庄轮廓。

  瓦尔特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但感知力始终笼罩着小小的房间。

  三月七和星虽然身体是记忆体,但也随着小墨徊的呼吸渐渐放松下来。

  黑暗中,三月七用气声问:“丹恒老师,瓦尔特先生……你们说,恩恩记忆里外面那些吓死人的东西……到底代表什么啊?血雨,眼睛,还有那些怪物涂鸦……”

  丹恒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如同夜色本身:“眼睛……无处不在,充满恶意与窥视。”

  “或许象征着他潜意识里对被暴露、被监视的恐惧?”

  “或者……对外界潜在威胁的高度敏感?”

  瓦尔特推了推眼镜,镜片在微光下反射着思索的光芒:“血色的天空……浓稠、压抑、带着腥气和腐蚀性。”

  “这更像是一种弥漫性的、如同毒液浸泡般的极端负面情绪环境?绝望?不安?或者……预感中的灾厄?”

  星接口道,语气带着一丝嫌恶:“那些飘着的涂鸦怪物……扭曲、尖叫、充满攻击性。”

  “像是混乱的、无法控制的念头?或者……把外界无法理解的、可怕的东西在脑子里妖魔化后的样子?”

  三月七打了个寒颤:“嘶……这么说,墨徊平时看着没事,心里其实藏着这么可怕的东西?难怪……他长大以后,有时候安静得吓人,眼神偶尔会有点……嗯,怎么说呢,深不见底的很奇怪的感觉。”

  她没敢提更深入,说出来都觉得自己脊背发凉。

  “谈判的时候更是气场全开,咄咄逼人,原来都是从小练出来的防御?”

  “还有他和星搞的那些抽象……”瓦尔特补充道,声音带着一丝复杂的了然。

  “或许……那不仅仅是他继承的欢愉基因在作祟,也是他宣泄内心这些积压的混乱和压力的一种方式?一种……安全的、可控的、甚至带着点荒诞乐趣的释放?”

  星点点头:“嗯!平时憋太狠了,和我一起犯傻的时候才能彻底放松!”

  三月七叹了口气:“外面的墨徊……本体不知道怎么样了?希佩的安抚能撑住吗?那根破钉子……”

  她话音刚落,黑塔那带着点电流干扰的声音就通过手环直接在他们脑海中响起,语气带着科学家的不耐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安心:“喂喂!里面的!瞎操心什么!外面四个星神坐镇呢!”

  “浮黎盯着记录,博识尊算着数据,希佩哼着摇篮曲!还有阿哈那家伙在旁边……呃,看热闹!怕什么!你们管好里面,别把自己玩脱了就行!”

  紧接着,阿哈那标志性的戏谑叠音也插了进来,充满了无所谓的自信:“哈哈哈哈!放心放心!那可是我阿哈的崽!独一无二的崽!这世界就这一个!哪那么容易没!你们好好玩!好好看!阿哈等着收门票钱呢!哈哈哈!”

  丹恒听着这“安慰”,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他沉声道:“……知道了,我们静观其变。”

  “在墨徊的记忆深处,贸然行动风险太大。”

  “等。”

  四人不再言语,在沉默和警惕中,陪伴着小墨徊度过了这个看似平静的夜晚。

  窗外,那铅灰色的天空下,无数双充满恶意的眼睛依旧悬浮着,无声地窥视着这栋亮起过短暂温暖灯火的小屋,仿佛蛰伏的猛兽,等待着猎物松懈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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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微弱的天光透过蒙尘的窗户洒进房间。

  小墨徊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那双深棕色的杏眼。

  他先是茫然地眨了眨眼,感受到身边三月七和星的存在——她们在他醒来前就悄悄挪开了位置,又看到窗边站着的丹恒和角落里的瓦尔特,小脸上立刻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他揉了揉眼睛,带着刚睡醒的奶音,软软糯糯地打招呼:“哥哥姐姐叔叔……早……”

  “呜哇——!!!”

  三月七内心瞬间被萌得尖叫,忍不住对星和丹恒瓦尔特“哀嚎”:“超可爱啊呜呜呜!这睡眼惺忪的小奶音!这软乎乎的样子!”

  “墨徊以后能不能一直保持这个样子啊呜呜呜!那个精明诡异的大人版能不能退货啊!”

  丹恒:“……”

  星捂着脸,肩膀可疑地抖动。

  瓦尔特:“……”

  他默默地把刚戴好的眼镜又摘下来擦了擦,掩饰内心的波动。

  小墨徊自己爬下床,像个小大人一样,熟练地拿起小牙刷小杯子去洗漱。

  等他收拾好自己下楼,父母早已出门。

  破旧的木桌上放着一碗还温热的稀粥和一个水煮蛋,旁边压着一张纸条:恩恩乖,自己吃早饭,爸爸妈妈去镇上了。

  小墨徊默默地坐在桌前,拿起勺子小口小口地喝着粥,小脸上没什么表情,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他其实很想跟着爸爸妈妈一起去,哪怕路很远很累。

  但每次提出来,爸爸妈妈总是摸着他的头说:“恩恩乖,路太远了,小孩子走不动,在家等我们,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他只能乖乖点头,把那份渴望藏在心里。

  为了打发时间,也为了让小墨徊开心点,星翻出了抽屉里一副很旧的跳棋,拉着他玩了起来。

  小墨徊的聪明劲儿在棋盘上也显露无疑,虽然规则不熟,但学得极快,很快就能和星杀得有来有回。

  三月七则兴致勃勃地拿出新的画纸和蜡笔,要和小墨徊一起画“星星火车”。

  丹恒依旧安静地在一旁看着。

  瓦尔特则打开了屋子里那台外壳发黄、屏幕很小的老旧电视机,试图接收一些外界的信号,或许能找到线索。

  电视屏幕闪烁着雪花,发出滋滋的电流声。瓦尔特耐心地调着台。

  突然,一个地方台的午间新闻画面跳了出来,女主持人字正腔圆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响起——

  “……下面播报一则本地文化新闻。在刚刚结束的青苗杯全国少儿绘画大赛中,我市一位匿名投稿的小画家以其惊人的想象力和极具表现力的色彩运用,一举夺得幼儿组特等奖!其作品《星河鲸梦》被评委誉为超越年龄的天才之作!”

  “据悉,该特等奖奖金高达五万元!遗憾的是,这位小画家并未留下真实姓名和联系方式,目前主办方正在积极寻找……”

  电视屏幕上,赫然展示着一幅色彩斑斓、充满奇幻色彩的画作——一条巨大的、由星辰构成的鲸鱼,在深蓝色的宇宙星海中遨游,尾巴甩出梦幻的光点。

  这幅画,正是小墨徊之前从鞋盒里拿出来展示过、后来觉得画得不够好而随手塞在床底下的作品之一。

  小墨徊本来正和星下棋,听到“绘画大赛”、“天才之作”等字眼,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

  他抬起头,看到电视上自己熟悉的画,小嘴微张,深棕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纯粹的惊讶和……一丝茫然。

  他显然没明白自己的画怎么会跑到电视上去,还得了奖?

  就在这时——

  吱呀!

  楼下的大门被猛地推开。

  小墨徊的父母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与往日不同,他们脸上不再是疲惫,而是充斥着一种难以置信的狂喜和激动!男人的脸涨得通红,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鼓鼓囊囊、看起来沉甸甸的土布袋子!

  袋口没扎紧,几叠崭新的、红艳艳的百元大钞边缘露了出来!

  “恩恩!恩恩!!”

  妈妈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颤抖,“我的宝贝儿子!你成大画家了!!”

  爸爸更是直接冲到小墨徊面前,一把将他抱起来转了个圈,声音洪亮得震人耳膜:“五万块!整整五万块啊!恩恩!你画的画!得了大奖!!”

  他把那个沉甸甸的、散发着油墨味的钱袋子“哐当”一声放在桌上,钞票的厚度清晰可见。

  小墨徊被爸爸转得晕头转向,小脸上满是错愕。

  他看看桌上那堆红彤彤的钞票,又看看电视里还在展示的《星河鲸梦》,再看看父母因为狂喜而几乎扭曲的脸,小小的脑袋完全无法处理这突如其来的信息洪流。

  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画板,看向那些他视若珍宝的蜡笔,深棕色的眼睛里,最初那纯粹的惊讶和茫然,正被一种陌生而巨大的不安感……悄然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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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间站,静滞观察室。

  光屏同步传输着这极具冲击力的一幕。

  希佩的和声带着痛心:“啊!那纯粹的光芒……那孩子眼中对画画本身的热爱之光……”

  “正在被那些刺眼的红色玷污!金钱!世俗的贪婪!它们像污浊的泥水,正在淹没那纯净的艺术泉眼!”

  “阿哈!看看他们对你的崽做了什么!!”

  阿哈那猩红面具在空中高速旋转,笑声癫狂而意味深长:“哈哈哈哈!有趣!太有趣了!看到了吗?人类的欲望!多么鲜活!多么丑陋!多么……充满戏剧性!五万块!区区五万块!就能让纯粹的关爱瞬间变质!”

  “从我的孩子变成我的摇钱树!这乐子!阿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