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momo(9)-《崩铁:当搬家变成跨次元旅行》

  风堇怀中的抽噎声渐渐平息,变成了细微的、带着鼻音的呼吸声。

  小Mo似乎因为刚刚的惊吓和哭泣耗尽了力气,加上对新身体的不适应,竟然又在她温暖的怀抱里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只是这一次,他的小手还紧紧抓着风堇的衣襟,尾巴也无意识地缠绕着她的手腕,仿佛那是他在这个陌生形态中唯一的浮木。

  树庭内的寂静持续着,但不再是纯粹的震惊,而是逐渐被一种极其复杂的、五味杂陈的情绪所取代。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近乎荒谬的梦幻感,却又被怀中那真实无比的重量和体温一再提醒着——这是现实。

  那刻夏最先从石化中彻底恢复过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古籍,惊骇逐渐被一种近乎狂热的探究欲所取代。

  他走上前几步,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器,仔细地、近乎无礼地审视着风堇怀里那个熟睡的小男孩。

  黑色的发,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发间那对绝不会认错的黑色小角……还有那条搭在风堇臂弯外的、带着熟悉尾戒的尾巴……

  “……不可思议……”那刻夏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形态转化……能量物质化重构……完美模拟高等智慧生物外形……这远比典籍中模糊的记载要惊人得多!”

  他甚至下意识地想伸出手去触碰那对犄角以确认其真实性,但在半途被白厄猛地拦住了。

  “老师!你轻点!别吓到他!”

  白厄压低声音吼道,尽管他自己也还处于极度的混乱中,但保护Mo的本能已经压倒了一切。

  他看着那张沉睡的小脸,心情复杂得难以形容。

  这是他每天抱着、揣着、晚上睡在旁边的小毛球?

  这个看起来一碰就碎、需要人呵护的小孩子?

  巨大的反差让他头晕目眩,同时又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奇特的保护欲。

  万敌沉默地走上前,身躯投下一片阴影,但动作却异常轻柔。

  他伸出手指,极其小心地、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小男孩柔软的脸颊。

  真实的触感传来,温热而细腻。

  他又看了看那枚依旧戴在尾巴上的戒指——阿格莱雅的礼物竟然也随着形态变化而完美适配了。

  他收回手,金色的眼眸中情绪翻涌,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似乎有些遗憾以后可能不能再随手投喂点心了,但又对眼前这个新形态感到一种莫名的责任。

  遐蝶也慢慢靠近,她看着Mo熟睡中毫无防备的脸,眼中充满了惊奇与一种柔软的怜爱。

  她依旧不敢轻易触碰,但她能感觉到,这个孩子形态的Mo,身上那种温暖、令人安心的气息丝毫没有改变,甚至因为变成了更熟悉的形态,让她潜意识里感到更亲近了一些。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风堇抬起头,看向众人,语气带着无措。

  她抱着怀里这个柔软的小身体,感觉比抱着那个球形的Mo要紧张一百倍,生怕一不小心就弄伤了他。

  “……先让他好好休息。”

  那刻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恢复了理智。

  “形态转化必然消耗了大量能量,他需要睡眠来稳定和适应。”

  “风堇,你带他去休息室,小心照看。”

  风堇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抱着小Mo,像捧着世界上最珍贵的易碎品,一步步走向她平时用来让病人休息的安静房间。

  其他人都不由自主地跟在后面,气氛肃穆得像是在进行什么重要的仪式。

  将小Mo轻轻放在铺着柔软毯子的床上,盖好薄被,风堇仔细检查了他的呼吸和脉搏——谢天谢地,都有,而且很平稳,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大家围在床边,目光复杂地看着床上那个睡得香甜的小身影,心情依旧无法平复。

  “所以……那本书说的是真的?”

  白厄终于忍不住,看向那刻夏,声音干涩,“Mo他……真的是……那种……魅魔?”

  “从目前来看,特征高度吻合。”

  那刻夏沉声道,“幼年体为能量聚集的无定形态,随成长和能量积累,逐渐获得模拟它者形态的能力……通常会被最强烈的情感链接或最常见的形态所吸引……化形成类似人的形态,并不意外。”

  他看了一眼床上的小朋友,“看来,他潜意识里选择了我们作为蓝本。”

  这个认知让众人的心情更加微妙。

  他们不仅是Mo的照顾者,甚至无形中成了他“塑形”的模板。

  “那……那他以后……”

  白厄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真的会……像书里说的那样……去……勾引人?”

  他实在无法把“勾引”这个词和床上这个看起来天真无邪的小男孩联系起来。

  “典籍记载模糊且可能带有偏见。”

  那刻夏摇了摇头,“诱惑、蛊惑可能是古人对其能力的不解与恐惧产生的扭曲描述。”

  “更可能的是,他天生拥有强大的共情能力和感知情绪、欲望的能量本质,这能让他轻易地理解并回应他人的深层情感需求,从而建立起强烈的链接……这本身并非邪恶,取决于如何引导和使用。”

  他看向Mo,目光深邃:“重要的是,他现在是Mo。”

  “是我们的Mo。”

  “无论他是什么,这一点不会改变。”

  这番话像是一颗定心丸,让众人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是啊,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是那个他们看着长大、会追尾巴、爱吃甜点、害怕黑暗、给他们带来无数欢乐的小家伙。

  就在这时,床上的小Mo动了一下,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似乎又要醒来。

  所有人瞬间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他。

  他缓缓睁开眼睛,红色的眼眸依旧带着初醒的迷茫。他看了看围在床边的、一张张熟悉又写满紧张的脸庞,小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他尝试着动了动手脚,似乎还在适应这具新身体。

  然后,他看到了白厄。

  几乎是本能地,他向着白厄的方向伸出手,小嘴瘪了瘪,发出带着依赖和一点点委屈的、软糯的声音:“白……Mo……”

  他似乎想叫白厄的名字,但发音还不准确,最后变成了一个熟悉的音节。

  白厄的心瞬间化成了水。他再也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坐到床边,伸出手,极其轻柔地摸了摸小男孩柔软的头发——

  触感很好,和以前的绒毛完全不同,但那份亲昵感一模一样。

  “嗯,是我。”

  白厄的声音不自觉地放得极其温柔,“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小Mo似乎听懂了,他摇了摇头,然后努力地、笨拙地用新手臂支撑着自己坐起来。

  他好奇地打量着自己的手,张开又握紧,然后又摸了摸自己头上的角,最后抓住了自己那条尾巴,抱在怀里。

  这一切动作,都带着一种孩童般的新奇和探索,同时也保留着他作为“球”时的许多习惯性动作。

  风堇端来了一小杯温水,试着递给他。

  小Mo看了看杯子,又看了看风堇,犹豫了一下,然后学着以前看别人喝水的样子,伸出两只小手笨拙地捧住杯子,尝试着往嘴里送。

  水洒出来一些,但他还是成功地喝到了几口,然后满足地咂咂嘴,发出了一声愉快的:“Mo!”

  这个熟悉的语调和他尝试学习人类行为的笨拙模样,瞬间驱散了最后一丝隔阂和陌生感。

  这就是Mo!

  只是换了个样子!

  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万敌默默转身离开了房间,过了一会儿,他端来了一小碗特地捣碎的、易于吞咽的果泥,上面还点缀着一颗小小的莓果。

  看到食物,小Mo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露出了所有人都无比熟悉的、渴望的眼神。

  他急切地向着万敌伸出手:“Mo!吃!”

  万敌将小碗递给他,又给了他一个小勺子。

  小Mo研究了一下勺子,然后果断地放弃了它,直接伸出小手去抓果泥吃——看来即使变成了人形,某些进食习惯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过来的。

  看着他吃得满脸都是果泥,还开心地晃动着尾巴的样子,所有人都露出了无奈又宠溺的笑容。

  好吧,看来即使变成了人,他内在的核心,还是那个他们熟悉的、有点笨拙但又无比可爱的Mo。

  只是,未来的树庭生活,注定要因为这位“人形小正太”的到来,而发生天翻地覆的、鸡飞狗跳又温暖无比的变化了。

  如何教他说话、走路、人类的礼仪,如何解释他的来历,以及如何应对阿格莱雅下次来访时可能出现的惊人场面……

  一大堆新的课题和挑战,正等待着树庭的每一位成员。

  但看着眼前这个努力和果泥奋战的小家伙,所有人的心中都充满了柔软与期待。

  无论前路如何,他们都会一起面对。

  ¥

  自那日清晨的惊天大变后,树庭的生活重心无可避免地发生了倾斜。

  那个曾经只需要投喂、磨牙和防止它滚丢的黑色毛球,变成了一个需要教导、呵护和投入无限耐心的小小男孩——墨徊。

  这个名字的由来,则又是一段令人啼笑皆非又惊叹不已的插曲。

  那刻夏认为,既然Mo已经化形,拥有了近似人类的智慧与学习能力,那么系统地教导他语言和文字便提上了日程。

  他找来最基础的启蒙绘本和字卡,开始了他的“教学大业”。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墨徊的学习速度快得惊人。

  那刻夏指着的图画和对应的文字,他往往只需要看一两遍就能记住,并且能发出虽然稚嫩但异常清晰的读音。

  他那双红色的眼睛仿佛能直接摄取信息,大脑的处理能力远超普通孩童。

  几天后,那刻夏开始教授更复杂的词汇,甚至搬出了一本厚重的、带有插图的通用语词典。

  当他翻到某一页,指着上面的字,读出发音并解释含义时:“墨,意为黑色,如同深夜……”

  他讲了许多字。

  又换了字讲解。

  “徊,有徘徊、流连之意。”

  小墨徊静静地听着,红色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又抬头看了看那刻夏,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然后,在众人好奇的目光注视下,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愣住的举动。

  他伸出小小的、白皙的手指,先是指了指词典上那个“墨”字,然后又指了指自己鸦羽般的黑发。

  接着,他的手指移到旁边的“徊”字,停顿了一下。

  最后,他没有再指任何东西,而是扭过头,看向自己身后那条灵活摆动的、黑色的尾巴,用尾巴尖轻轻点了点自己小小的胸膛。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他抬起头,用那双清澈无比的红眼睛望着那刻夏,发出一个清晰而确定的音节:“Mo…徊?”

  一瞬间,整个书房鸦雀无声。

  他是在说……这个名字……代表他?

  黑色的……以及……用尾巴来代表的自己?

  这是一种何等惊人的联想能力和自我认知!

  那刻夏彻底愣住了,那只异色瞳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近乎灼热的光芒!

  他不是在教导一个普通孩子,他是在面对一个智慧超群、学习能力匪夷所思的……未知生物!

  好胜心与探究欲被彻底点燃!

  “……没错。”那刻夏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

  “如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