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一种互为倚重的关系!-《名义:正义化身,开局先拷侯亮平》

  他想从祁同伟嘴里掏话,总是不得其法。

  不是对方不说,而是信不过他。

  没办法,这事只能拜托你了。

  老高,你给祁同伟打个电话吧。

  叫他别犹豫,别怕上面压下来的担子。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还轮不到他一个人扛。

  其实祁同伟心里盘算什么,沙瑞金一眼就看穿了——他是想借这桩案子往上再进一步,谋个常委的位置。

  沙瑞金不动声色,转身找到了高育良。

  借他的口,传自己的令,用师徒关系来推一把祁同伟。

  这份政治上的敏锐,可见一斑。

  高育良自然明白,这个电话本不该由他打。

  可现实摆在眼前:沙瑞金现在是“商量”,语气和缓。

  若他当面回绝,下一秒就成了命令。

  虽然名义上他是省掌,与沙瑞金平级,

  但在这体制之内,他终究是组织的一员。

  而沙瑞金,就是组织在汉东的最高代表。

  正是这个身份,才让沙瑞金真正掌握全局。

  一旦他表现出半点抗拒,后果将截然不同。

  高育良沉默片刻,伸手拿过桌上那部红色专线电话,拨了出去。

  “我是高育良,让祁同伟接。”

  等了一会儿,电话通了,他声音陡然严厉起来:

  “祁同伟!我命令你!赵瑞龙的案子,立刻彻查到底,把背后所有真相都给我挖出来!”

  这番话落在祁同伟耳中,顿时让他心头一震。

  这话不该是高老师说的。

  以他们之间的默契,

  有些事不必明言,彼此心照即可。

  这些年合作下来,一个眼神、一句暗语都能对接上。

  如今突然摆出这种官腔、下这种死命令,实在反常。

  祁同伟并不愚忠,他对高育良有敬意,但从不属于依附之人。

  他们在政途上早已形成一种互为倚重的关系。

  师生情分确实存在,但高育良极少用权威压人,

  除非动了真怒,否则不会如此强硬。

  而现在,并非盛怒之时,这就耐人寻味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在场。

  高育良不得不这么说。

  而能让他说出这种话的,只可能是那个人——沙瑞金。

  一定是沙瑞金授意,让他打着老师的名义发号施令。

  这种事情,若只从权力角力的角度去看,很容易迷雾重重,谁也无法预判走向。

  但换作警察的思维,反而看得透彻。

  这也是祁同伟始终不愿离开公安系统的原因之一。

  那种对细节的敏感、对局势的直觉判断,

  是别的岗位难以培养出来的特质。

  唯有长期身处一线、经手无数案件的人,才具备这种嗅觉。

  祁同伟只凭一句话,便瞬间还原出当时的场景。

  这份洞察力,在整个汉东无人能及。

  哪怕是高育良这样的老江湖,也做不到如此精准。

  这正是祁同伟的独特之处,无可替代。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祁同伟收敛心神,淡淡说了句:“进。”

  门外那人深吸一口气,稳了稳情绪,缓缓推开房门。

  他虽已在警队摸爬滚打多年,临近退休,

  但像今年这般风光的时候,实属少见。

  如今在省厅里走动,腰杆挺得笔直。

  手下办下了几起重案要案,风头正劲。

  这次赵瑞龙的事,更是由他主审,无人争权。

  整个流程他说了算,连汇报都直接面对厅长。

  第一次单独面见顶头上司,说不紧张那是假话。

  可他也清楚,这是职业生涯的最后一搏。

  必须画上一个完整的句号,才算善终。

  “厅长好!潘江海向您汇报工作!”

  大喷子进门就是一个利落的敬礼,声音洪亮。

  祁同伟看着这名得力干将,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这位老刑警年纪比他还大,但这样的骨干,

  他带出来不止一个。

  公安这条线,要靠案子磨人,

  要有靠山撑腰,要有待遇留人。

  这些,祁同伟早早就安排妥当。

  祁同伟能稳坐公安厅这把交椅,

  真以为全靠高育良撑腰?那可就太天真了。

  事实上,如今公安系统能在省内有这般局面,

  背后多少都有祁同伟的影子。

  早年他还是副厅长时,

  就已经开始布局,搞起了“育苗”。

  像潘江海这样既有经验又能转型的骨干,

  都是他重点栽培的对象——案子上压担子,

  讲台上给机会,一步步磨出真本事。

  就连赵东来现在被人称作破案高手,

  其背后的成长路径,也绕不开祁同伟当年的安排。

  由此可见,祁同伟的地位,不是吹出来的,

  是一步一个脚印,实打实干出来的。

  看着眼前这位拘谨的老刑警,祁同伟心里其实挺得意。

  他笑着抬手,语气轻松:“潘师傅,别站着了,坐下说话,咱们这儿不兴那么多规矩。”

  话是好话,可潘江海哪敢真当回事?

  嘴上说得随意,身份摆在那儿——那是厅长!

  他不过是个区分局预审队的老警员,

  就算在自己地盘上有点分量,见了上面的大领导,

  骨头也得先软三分。

  尽管对方态度和善,他仍是规规矩矩地在对面落座,背脊挺直,不敢有半点松懈。

  等坐定了,潘江海才整理了下思路,开口道:

  “祁厅长,我们预审组对赵瑞龙的初步讯问已经完成,这是整理好的材料。”

  说着,把手里那份文件轻轻推到祁同伟面前。

  祁同伟接过,翻了两页,没细看,抬头笑了笑:

  “老潘啊,这次任务辛苦吧?有没有什么困难?

  我早就跟下面打过招呼,你们提的要求,一律照办。

  别客气,缺人、缺资源,直接说。”

  按常理,这种审讯本不该由省厅亲自牵头,

  通常都交给地方处理。

  这次破了例,足见事态非同一般。

  而此刻的潘江海,脸上却有些不自在。

  倒不是有什么难处,也不是压力大得扛不住,

  而是……这人太好审了。

  干了一辈子预审,什么样的硬骨头没见过?

  能让他亲自出马的,哪个不是油盐不进、嘴比铁牢?

  十句里能有一句真话就不错了。

  可这个赵瑞龙,

  根本不用怎么撬,一搭话就全倒出来了。

  整个过程简直像是拿宝剑去刨土沟,

  用不上劲,反而觉得荒唐。

  虽说案情重大,他也不敢马虎,

  报告本该昨天就交,但他还是反复核对了两遍才敢送来。

  听祁同伟这么一问,他也忍不住坦白:

  “厅长,说实话,这回真谈不上压力。

  这小子脑子直,问什么说什么,连跑题都能自己绕回来。

  干了几十年,头一回碰上这么痛快的口供,

  我都寻思着,这话往外说,别人信不信。”

  祁同伟一听,先是一怔,随即朗声笑了起来。

  赵瑞龙还真是窝囊,他们这边费尽心机布网多日,

  结果人家一见面就把底牌掀了个干净。

  招得痛快,查得轻松,表面看是好事。

  可祁同伟要的,偏偏不是这个。

  他需要的是时间,是节奏,是把事情拖住、抻开,

  而不是一口气收网。

  但眼下这点小事,难不倒他。

  这块地盘上,什么事该快,什么事该慢,

  他说了算。

  他依旧带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

  “潘师傅,这回可是大材小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