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砸了御膳房的锅!-《我靠做饭在后宫躺赢了》

  我心满意足。

  我那口祖传的紫砂锅,被我用丝瓜瓤,蘸着细盐,里里外外擦了不下十遍。

  光可鉴人。

  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墨汁味。

  厨房里,再也看不到一本奏疏,闻不到半点书卷的霉味。

  窗明几净。

  案板上撒着一层薄薄的干粉,散发着麦子最原始的香气。

  这,才是我该待的地方。

  为了庆祝我的厨房重获新生,也为了安抚我被奏疏和律法吓得半死的心。

  我决定,做一顿好的。

  “锦书,去御膳房,告诉他们,本宫今天要一条活的鳜鱼,一斤五花三层的嫩猪肉,新摘的菌菇,还有早上刚磨的豆腐。”

  我一边挽着袖子,一边吩咐。

  今天,我要做一道松鼠鳜鱼,再炖一锅腌笃鲜。

  没什么,是一顿美食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两顿。

  “是,娘娘!”

  锦书应得脆生生的,脚步轻快地去了。

  可她这一去,就去了快一个时辰。

  我面都和好了,菌菇也择洗干净了,她还没回来。

  我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

  直到,我看见她提着一个食盒,低着头,一步一步挪进院子。

  那样子,不像是领了赏,倒像是刚挨了板子。

  她一进厨房,眼圈就红了。

  “娘娘……”

  她把食盒放在案板上,打开。

  里面,没有活蹦乱跳的鱼,只有一条眼珠浑浊,鱼鳞都快掉光的死鱼。

  没有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只有一块又干又柴的后腿肉。

  菌菇蔫了,豆腐散发着一股子酸味。

  “怎么回事?”

  我的声音,冷了下来。

  “是……是御膳房的刘总管。”锦书的眼泪掉了下来,“他说,新鲜的食材,都留给陛下和皇后娘娘了。还说……还说娘娘您既然自己有小厨房,就该知道宫里的规矩,不能想一出是一出,乱了他们的章程。”

  “他还说,”锦书越说越委屈,“承恩殿的份例,就是这些,爱要不要。”

  我看着食盒里那些连下人都嫌弃的食材。

  笑了。

  怒极反笑。

  好。

  好一个御膳房。

  好一个刘总管。

  陛下刚赏了我黄金万两,东珠百颗。

  旨意刚下,墨迹未干。

  他们就敢这么糊弄我。

  这是欺负我人善,还是欺负我没脑子?

  我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他们以为,我这‘问政阁’是白设的?”

  “以为我这惠妃的头衔,是纸糊的?”

  “以为陛下赏的那些东西,是拿来看的?”

  我一步一步,走出厨房。

  “娘娘,您要去哪儿?”锦书吓坏了,连忙跟上。

  “御膳房。”

  我从墙上,顺手抄起了我那根擀面杖。

  又粗又长,入手沉甸甸的,手感好极了。

  “去告诉他们,什么,叫规矩。”

  承恩殿的宫人,都看见了。

  他们那位向来只在厨房里打转,连大门都懒得出的惠妃娘娘,此刻,一脸煞气,提着一根擀面杖,浩浩荡荡地,冲出了宫门。

  身后,只跟着一个快要吓晕过去的小宫女。

  御膳房,是后宫最油腻,也最热闹的地方。

  灶火熊熊,人声鼎沸。

  我一脚踏进去。

  所有声音,都停了。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我。

  有惊讶,有错愕,有不屑。

  一个穿着总管太监服饰,长得脑满肠肥的胖子,正翘着二郎腿,让一个小太监给他捶背。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慢悠悠地站起来。

  “哟,是哪阵风,把惠妃娘娘给吹来了?”

  他皮笑肉不笑。

  “娘娘金枝玉叶,这等油烟之地,可别熏着您了。”

  我没理他。

  我把手里的擀面杖,往旁边的案板上,重重一放。

  “砰”的一声。

  案板上正在切的菜,都跳了起来。

  “刘总管,”我看着他,“我的鱼呢?”

  刘总管脸上的肥肉抖了抖。

  “回娘娘,今儿天不好,没打上新鲜的……”

  “是吗?”

  我打断他,指向墙角一个不起眼的水缸。

  水缸里,几条肥美的鳜鱼,正悠闲地吐着泡泡。

  刘总管的脸色,变了。

  “那……那是留给太后娘娘的……”

  “太后礼佛,茹素多年,什么时候改吃鱼了?”我冷笑。

  他噎住了。

  “刘总管,本宫入宫十年,虽不常走动,但也知道,御膳房是个什么地方。”

  “哪个宫的份例是多少,什么品级用什么食材,都有定数。”

  “本宫是惠妃,份例里,该不该有活鱼?”

  他眼神闪烁,不敢回答。

  “你们克扣下面的份例,以次充好,多出来的东西,拿去宫外换钱,这事,当本宫不知道?”

  我每说一句,他的脸就白一分。

  周围那些看热闹的厨子太监,也都低下了头,不敢作声。

  “以前,本宫懒得管。”

  “但今天,你们的手,伸到我承恩殿来了。”

  我拿起案板上那条死鱼,扔到他脚下。

  “刘总管,你给本宫解释解释。”

  “这条鱼,怎么做的,才能让陛下吃着舒心?”

  “陛下”两个字一出口,刘总管“噗通”一声,跪下了。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是奴才……是奴才们有眼不识泰山!”

  他明白了。

  我提的不是我自己,是皇帝。

  他敢得罪我,可他不敢得罪皇帝的胃。

  “本宫不想听你废话。”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

  “从今天起,承恩殿的食材,本宫要亲自过目。”

  “我要的,必须是最新鲜的,最好的。”

  “如果再有下次……”

  我拿起那根擀面杖,在他面前,轻轻一挥。

  “本宫就砸了你这御膳房的锅,让你和你的徒子徒孙,都没饭吃。”

  “听懂了吗?”

  “懂了!懂了!奴才听懂了!”

  刘总管磕头如捣蒜。

  半个时辰后。

  承恩殿的小厨房里,摆满了最新鲜的食材。

  活蹦乱跳的鱼,肥瘦相间的肉,还带着露水的蔬菜。

  比我要求的,只多不少。

  锦书看着我,眼神里全是崇拜。

  我却累得够呛。

  吵架,比做菜累多了。

  我不知道。

  我这“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在别人眼里,烧出了怎样不同的风景。

  翊坤宫里,被禁足的柳若薇,摔碎了一套她最爱的茶具。

  “疯了!她真是疯了!竟敢直接闹到御膳房去!”

  而在御书房。

  裴容听着王德的汇报,放下了手里的朱笔。

  他沉默了良久。

  王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以为,陛下会觉得惠妃此举,太过张扬,有失体统。

  谁知。

  裴容忽然笑了。

  “好。”

  “烧得好。”

  他站起身,走到那副巨大的疆域图前,目光,落在了版图的最中心,那个代表了皇城的位置。

  “御膳房,主管宫中用度,采买出入,是这宫里油水最足,也最盘根错节的地方。”

  “她这第一把火,不偏不倚,正好烧在了这腐肉之上。”

  他转过头,看着王德,眼神里是压不住的欣赏。

  “她不是在为自己争一口吃食。”

  “她是在告诉朕,想要整顿吏治,必先从根源入手。”

  “她这是……在拿这后宫,给朕做个样子看啊!”

  “传朕旨意,”他声音沉稳有力,“将御膳房总管刘泉,仗责二十,革职查办。”

  “另,擢升惠妃……不。”

  他顿了顿,改了口。

  “赐惠妃金牌令箭,许其自由出入宫禁,监督御膳房采买用度。”

  “告诉六宫,以后,惠妃的话,就是朕的话。”

  我刚把鳜鱼腌上,准备下锅。

  王德就带着圣旨来了。

  我听着那道让我头皮发麻的旨意,看着手里那块沉甸甸的金牌令箭。

  手一抖。

  一整盘淀粉,全扣在了鱼身上。

  我的松鼠鳜鱼。

  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