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绝命三日,地底的秘密-《我靠做饭在后宫躺赢了》

  王德全那张笑成菊花的老脸,在我眼前,越来越模糊。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扎进我的耳朵里。

  免了晨昏定省。

  任何人不得打扰。

  为国分忧,好生休养。

  好。

  真好。

  这是,给我,留下了最后的体面。

  也是,给我,判下了,最后的死期。

  承恩殿的宫人们,还跪在地上。

  她们,先是死寂,然后,是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

  那声音,带着狂喜,和,无上的荣光。

  我,听见了。

  她们在说,主子圣眷,前所未有。

  她们在说,就算主子把天捅个窟窿,皇上也会笑着,给补上。

  她们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

  滚烫。

  崇拜。

  我,却觉得,浑身发冷。

  像是,被一条毒蛇,缠住了脖子。

  一点一点,收紧。

  “都下去。”

  我,开口。

  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

  “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踏进殿门一步。”

  小翠,愣了一下。

  “娘娘,您的午膳……”

  “不吃。”

  我,转过身,走向内殿。

  把,身后那些,探究的,不解的,狂热的目光,全都关在门外。

  殿门,合上的那一刻。

  我,腿一软,靠在了门板上。

  三天。

  他给了我三天。

  他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了。

  他拿到了那本画册。

  他看到了,我画的那个,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冷面皇帝。

  看到了,我写的,那些,恶毒的,大逆不道的,诅咒。

  他,没有立刻杀我。

  他,要玩。

  他要,看着我,在这座华丽的囚笼里,怎么,一点点,被恐惧,啃食干净。

  然后,在第三天,夜幕降临的时候。

  送来,那杯,温热的,毒酒。

  我的心脏,狂跳起来。

  不。

  我不能死。

  我,不想死!

  还有机会。

  三天。

  我还有三天的时间。

  只要,我能找到那本画册。

  只要,我能毁了它。

  或许,我就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我,从门板上,直起身。

  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我,看着这间,被我翻得,乱七八糟的屋子。

  我,之前,太乱了。

  像个,没头脑的疯子。

  现在,我必须,冷静。

  我,需要,一个计划。

  我,把殿里所有的地砖,都分成了区域。

  一块一块,敲。

  一块一块,撬。

  耳环。

  对。

  我还在找那只,根本不存在的,耳环。

  我,不能让人,看出破绽。

  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除了满手的伤,和,一身的尘土。

  我,一无所获。

  夜里,我不敢睡。

  我,睁着眼睛,看着帐顶的,流云纹。

  我想起了,我画的那本画-册里,记的,第一件事。

  那是我入宫第一年,冬天。

  我饿得,发昏。

  趁着夜色,去御膳房,偷了一个,冰冷的,硬邦邦的,馒头。

  我,把它,画了下来。

  还在旁边,写了一行字。

  【这宫里,连馒头,都是苦的。】

  我,笑了。

  眼泪,却流了下来。

  ……

  御书房。

  灯火,通明。

  裴容,没有在看奏折。

  他的面前,铺着一张,巨大的,图纸。

  是承恩殿的,详细堪舆图。

  从,殿宇的朝向。

  到,每一块砖石的,尺寸。

  都,标得,清清楚楚。

  他的手指,点在,图纸的,正中央。

  那里,是林素言的,寝殿。

  “挖地三尺。”

  他,低声,自语。

  眉头,紧锁。

  “她,到底,在找什么?”

  王德全,在旁边,小心翼翼地,研着墨。

  大气,都不敢喘。

  他,从来没见过,皇上,对一个后妃的事,如此上心。

  为了,让惠贵妃,能“安心休养”。

  皇上,甚至,不惜,以“龙体欠安”为由,停了三天的朝会。

  这份心思,简直,骇人听闻。

  “皇上,”王德全,斟酌着开口,“许是……许是娘娘真的,丢了什么,要紧的首饰?”

  “首饰?”

  裴容,冷哼一声。

  他,抬起眼。

  目光,锐利,冰冷。

  “什么样的首饰,值得她,不眠不休,自毁形象?”

  “什么样的首-饰,值得她,用这种近乎疯狂的方式,来给朕,传递消息?”

  王德全,把头,埋得更低了。

  “奴才……奴才愚钝。”

  裴容,没再理他。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图纸上。

  他的脑子里,飞速地,转着。

  承恩殿,这个位置……

  前朝时,这里,是什么地方?

  对了。

  是,废太子,东宫的旧址。

  当年,那场,牵连甚广的,巫-蛊-案。

  就是,从东宫的,一处枯井里,挖出了,桐木小人。

  废太子,一夜之间,身败名裂,被圈禁至死。

  可,卷宗里记载。

  废太子,至死,都喊冤。

  声称,那是,栽赃陷害。

  林素言……

  她,如此大费周章。

  难道,是发现了,什么,与当年那桩旧案有关的,线索?

  她,是在替,一个死人,翻案?

  不对。

  她不是,那么,不识轻重的人。

  为了,一个前朝的废太子,把自己,置于险境。

  不值。

  那,是为了什么?

  裴容的目光,顺着图纸,一点点移动。

  忽然,他,停住了。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

  承恩殿的地下。

  有一条,不起眼的,标记。

  【暗渠】。

  这条暗渠,连接着,宫外的,金水河。

  是,整座皇宫,排污的,总出口。

  也是,一道,最隐秘的,逃生通道。

  裴容的呼吸,重了。

  他,想起来了。

  三皇子裴昭的外祖,舒家。

  当年,舒家被定为谋-逆,满门抄斩。

  但,舒家的一个,核心人物。

  舒贵妃的亲弟弟,手握兵符的,舒将军。

  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至今,下落不明。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裴容的脑中,成形。

  林素言,她,不是在找东西。

  她,是在,挖地道!

  她,和舒家的余孽,有联系!

  她,想把裴昭,送出宫去!

  这个念头一出来。

  裴容,先是,勃然大怒。

  一股,被背叛的,暴怒,直冲头顶。

  但,下一刻。

  他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对。

  他,看着图纸上,那个,代表着寝殿的,小小的方块。

  脑海里,浮现出,林素言那张,总是带着,一丝惊慌的脸。

  他,想起了,她,在年宴上,拿出的,那本,《儿童健康食谱》。

  想起了,她,说的,“以工代赈”。

  一个,连赈灾,都能想得如此周全的女人。

  一个,能教导出,裴昭那样,优秀皇子的女人。

  她,会用,这么蠢笨的方式,去勾结,前朝余孽?

  不可能。

  这,太拙劣了。

  不符合,她的,行事风格。

  那么。

  她,这么做的目的,就只有一个。

  裴容的眼睛,亮了。

  他,懂了。

  她是,故意,做出,要勾结舒家余孽的,假象。

  引蛇出洞!

  那个,失踪的舒将军,是悬在裴昭头顶的一把刀。

  只要,他还活着一天。

  裴昭,就永远,洗不清,“罪臣之子”的嫌疑。

  所以,她,要用自己,做诱饵。

  把,那条,隐藏在暗处的,大鱼,给钓出来!

  想通了这一点。

  裴容,只觉得,胸口,一阵,滚烫。

  好。

  好一个,惠贵妃!

  好一招,引君入瓮!

  “王德全。”

  “奴才在。”

  “传朕旨意,”裴容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命,龙骧卫,暗中,封锁金水河,沿岸所有出口。”

  “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

  他,顿了顿。

  嘴角,勾起一抹,赞许的,弧度。

  “爱妃,既然,已经,把戏台子,搭好了。”

  “朕,怎么能,不帮她,把这场戏,唱得,更漂亮一点呢?”

  他,要帮她。

  他要,让她,毫无后顾之忧地,去完成,她的计划。

  这份,天大的功劳。

  他,要亲手,送到她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