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天道不容!人间封神!-《天庭审我,却审出个众神白月光》

  那泣血的嘶吼,在破败的庙宇中冲撞,最终被无边的死寂吞没。

  阿澈跪在满地狼藉中,身体因极致的愤怒与悲恸而剧烈颤抖。

  天道无情。

  规矩是错的。

  讨一个公道回来!

  吼出这些话,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余下的,只有透骨的空虚与寒冷。

  公道?

  向谁去讨?

  灶君爷爷……已经神魂俱灭了。

  他低下头,视线落在粥上。

  《人间》。

  和破碎的神像。

  不该是这样的。

  这不是灶君爷爷想看到的结局。

  做完这一切,他捧着那片碎碗,走到了神台前。

  破旧的供桌上,空无一物,积满灰尘。

  阿澈用自己的衣袖,仔仔细细将供桌正中央擦拭干净。

  然后,他将那片盛着《人间》的碎碗,郑重地,端正地,摆在了神像的正前方。

  他退后两步,双膝弯曲,再次重重跪下。

  他对着那尊已经崩毁的神像,磕了一个头。

  额头触及冰冷坚硬的青石板,发出沉闷的声响。

  “爷爷。”

  “吃饭了。”

  当那碗汇聚了人间百味的粥,被供奉在神台之上时。

  异变,发生了。

  那片粗糙的碎瓷碗里,忽然散发出了一点微光。

  不是金色。

  不是任何神圣的神光或仙气。

  而是一种……纯粹的,温暖的乳白色光芒。

  光芒很微弱,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穿透力,一种源于尘世最深处的烟火气息。

  它不灼热,不刺眼,只是静静地,从那碗粥里弥漫开来。

  光芒所及之处,远方鼎沸的欢呼、酒肉的香气、人们喜极而泣的笑声……

  所有属于丰年镇此刻的喜悦与感念,都仿佛被这道光牵引而来,化作了这光的一部分。

  这片小小的,破败的空间,被这乳白色的光,渲染得无比圣洁。

  阿澈怔住了,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那温暖的白光越来越盛,它们仿佛有了生命,

  从那碗粥里升腾而起,化作一道温柔的暖流,涌向那尊破碎的灶君神像。

  光芒触及那些狰狞的裂痕。

  在那神像心口的位置。

  那点本已彻底熄灭,连一丝灰烬都未曾留下的神魂印记。

  竟在乳白色光华的反复冲刷与滋养下。

  “噗”的一声。

  重新燃起了一豆比米粒还要微弱的火苗!

  斩仙台上。

  孙悟空正百无聊赖地挠着腮,看到这一幕,金色的眼眸凝固了。

  “这……怎么可能?”

  哪吒也看得发怔,握着火尖枪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神魂都散了……祭拜一堆泥,竟能聚拢残魂?!”

  庙宇中。

  那豆火苗从破碎的泥塑中挣脱出来,飘浮在半空中。

  在阿澈震惊的注视下,火苗微微舒展,凝聚成一个半透明的、极其虚幻的人形轮廓。

  那是一个穿着朴素短褐,面容慈祥的老者虚影。

  他的身影淡得几乎看不见,仿佛随时会再次消散。

  可那双看着阿澈的眼睛,却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温和与欣慰。

  正是灶君爷爷的模样!

  “你这……痴儿……”

  阿澈的眼泪,瞬间决堤。

  “灶君爷爷!”

  他哽咽着,伸出手,却又不敢去触碰那脆弱的虚影。

  老者对着他,缓缓地,笑了。

  那笑容里,有疲惫,有解脱,更有无尽的慈爱。

  “老朽张奎,忝为灶神,本已神魂溃散,尘归尘,土归土……”

  他感受着包裹着自己的那股温暖而纯粹的力量,眼中充满了震撼与不解。

  “痴儿……这是……这是什么力量?”

  “它不在三界五行,不属仙佛神魔……却能将老朽这已碎之魂,从永恒的寂灭中,强行挽留住这一缕残念……”

  “是你这碗……汇聚了万民感念的《人间》,为我这残魂,续上了一口气。”

  一口气。

  仅仅是一口气而已。

  阿澈的心,再次被狠狠揪紧。

  他看着灶君那如风中残烛般、随时会熄灭的虚影,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中轰然炸响!

  不能让他走!

  绝对不能!

  阿澈的目光落在那团乳白色的光华上,又看向自己掌心那枚莹白的愿力菇。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清晰无比。

  这光,不是仙气,不是佛光,它来自那碗粥,来自丰年镇的每一个人……这是人的力量。

  神仙受香火,香火是信众的“祈求”。

  可这光,是大家的“感谢”,是感念!

  它比香火更纯粹,更强大!

  天道不认可,不册封……那如果,一个神明只接受人间的供奉,扎根在人间呢?

  那就不再需要天庭的法旨了!

  我之心,便是他的庙宇!这万家灯火,便是他的香火!

  天道不封,我们人……自己来封神!

  想通此节,阿澈猛地抬起头,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眼睛,亮得吓人!

  那里面,是破釜沉舟的决绝,是焚尽一切的坚定!

  他盯着灶君那缕残魂,一字一句,像是用尽生命在宣誓。

  “一口气,不够!”

  “爷爷,我不要你只剩一口气!”

  他猛地站起身,高高举起那枚莹白如玉的愿力菇,对着那缕残魂,也对着这无情的天地,发出了振聋发聩的咆哮!

  “天道不容你!”

  “人间容你!”

  “天不封你!”

  “人间来封你!”

  “从今日起,我阿澈之心,便是你的庙宇!这丰年镇万家灯火,便是你的香火!”

  “天道不容,我便以这人间愿力,予你一场——”

  “人间封神!”

  话音落下的瞬间,阿澈手中的愿力菇爆发出璀璨的白光,与那碗《人间》的光华交相辉映,如洪流般涌入灶君的残魂!

  斩仙台上。

  一直闭目养神的姜子牙,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的眼眸里,写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香火愿力……不……”

  “这超脱了寻常的香火,里面没有贪婪,没有祈求,没有交易……”

  “只有最纯粹的……感念与赤诚。”

  “是人心之源火!”

  “此火,不在天道法理之内,不归三界所辖!”

  他此言一出,普法天尊周身的云气,剧烈地翻涌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