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血色图腾破结界-《夫人和离后,四大丫鬟跪迎回归》

  离门开——!

  春棠的算筹在指尖一转,碎玉般撒向空中,三枚铜钱悬停半空,映出八卦方位。她喉间发紧,耳畔风声倒灌,整个人悬在祭坛上方,五脏六腑都似被颠倒。她咬破舌尖,血珠溅在掌心《九章算术》残页上,墨字骤然泛金:“东南三步,子时位移!”

  夏蝉没回头。

  她只将蝉翼剑狠狠钉入石缝,剑身嗡鸣,震得掌心裂口渗血。右脚蹬地,身子如弓反折,借那一线支点荡起。飞镖已夹在指间,三枚连珠,破空无声。

  铛!铛!铛!

  三声脆响几乎叠作一声。阵眼铜铃应声而裂,符纹熄灭刹那,重力归正。众人如断线傀儡砸落石阶,沈微澜单膝跪地,手撑冰面,指节泛白。她未抬头,只觉心口金凤凰印记仍在灼烧,像有火蛇在皮下游走。

  “主子!”秋蘅扑来,银针未出,先按她腕脉。指尖触到皮肤,却是一惊——脉象浮而散,血气逆冲心俞。

  沈微澜抬手,止住她施针。“先顾他。”

  谢云峥瘫在角落,左胸玉佩深陷皮肉,黑气已漫过肩胛,右臂抽搐不止。冬珞蹲下,冰鉴覆其腕上,寒雾缭绕,血珠浮空,竟与祭坛残纹隐隐共鸣。

  “锁龙毒在蚀脉。”秋蘅抽针封穴,针尾紫气缭绕,“再拖片刻,血脉尽废。”

  “那就别拖。”沈微澜起身,掌心一道新割的血口尚未愈合,血珠顺着虎口滑落,滴在祭坛中央。

  红莲火腾起,如朱雀展翼。

  符纹亮起三分之一,旋即颤动,火势不稳,像风中残烛。她眉心一跳,知道缺了什么——三脉未合,血不承天。

  冬珞已将残图铺开,冰鉴映照下,缺角泛出微光。“需月华贯顶。”她声音冷如霜,“穹顶遮蔽,光不得入。”

  沈微澜望向头顶。

  神庙穹顶完整如盖,石纹密布,哪有破口?她闭眼,指尖抚过袖上蘅芜草绣——母亲的手泽,一针一线,皆是无声叮嘱。

  再睁眼时,她已抽出一柄冰魄箭。

  箭身剔透如寒髓,是方才破棺时自地底升起的兵器。她不犹豫,弓步前踏,箭尖抵住心口印记,以血为引,火势暴涨,顺着箭身燃起。

  “主子!”夏蝉惊喝。

  沈微澜掷箭。

  冰魄箭裹着红莲火,破空而上,如流星贯日。箭尖撞上穹顶刹那,石纹崩裂,蛛网般蔓延。轰然一声,整片穹顶炸开,月光如练,倾泻而下。

  光流直落祭坛。

  符纹接引,一道道亮起,如江河归海。残图缺角被月光填满,山川走势浮现,竟与二十年前母亲行踪完全吻合——北起冰原祭坛,南至皇陵地宫,终汇于此岛火山口。图中央,刻一血色图腾,形如双蛇缠绕凤凰,下书四字:**巫启南溟**。

  “是藏宝图。”春棠低语,算筹轻点图上火山,“但……也是行军图。”

  冬珞指尖划过图腾。“图腾血脉共鸣,需至亲之血方可激活。你母亲,不是留下线索——她是把命,刻进了地脉。”

  沈微澜未应。

  她望着那图,指尖微颤。母亲的字迹,她认得。那不是遗诏,是战书。

  轰——!

  地底骤然震动,石屑簌簌而落。祭坛边缘裂开一道深缝,岩浆自地底喷涌,赤红如血。热浪扑面,众人后退,沈微澜却立在原地,衣袖猎猎。

  “火山。”秋蘅退至她身后,药箱开了一半,“不是自然喷发——是被图腾唤醒。”

  岩浆冲开地底通道,一座巨殿轮廓自海底浮现,黑石为基,蛇首为柱,门楣刻满巫族古文。殿门半启,幽光浮动,像巨兽张口。

  “圣殿。”冬珞眯眼,“入口开了。”

  话音未落,熔岩裂隙中跃出数道黑影。

  为首女子披金纱,面覆轻 veil,身形与柳若蘅如出一辙,唯眼神冷如寒潭。她抬手,袖中洒出一片金光——成百上千金色蛊虫振翅而起,如星雨扑向祭坛,直取那幅藏宝图。

  “拦住她!”夏蝉剑已出鞘,流萤剑法起势,剑光如织。

  蛊虫撞上药雾,噼啪作响。秋蘅扬手洒出“九转还魂丹”药粉,雾气泛青,形成屏障。虫群稍滞,却仍有数只穿透,扑向沈微澜面门。

  她不动。

  右手掐诀,红莲火自掌心腾起,化作火墙。蛊虫触火即焚,焦臭弥漫。

  金纱女子冷笑,指尖一勾,蛊群骤然散开,绕行袭向祭坛符纹。若符纹被毁,图将消散。

  “图不能毁!”春棠扑向阵眼,算筹为笔,以血为墨,在石上疾书八卦镇阵。她指尖发抖,却一笔不乱。

  夏蝉腾身而起,蝉翼剑舞出流萤残影。火网织开,半数蛊虫焚灭。她落地时,右肩已被虫噬,衣料焦黑,皮肉微肿。

  “主子——!”她回头,声音发紧。

  沈微澜已抽出第二支冰魄箭。

  她不再以血引火,而是将红莲火注入箭身,火焰顺着剔透箭杆流淌,如熔金灌注。她弓步拉开,箭尖对准火山口。

  “你疯了?!”谢云峥嘶声,挣扎着抬头,“岩浆倒流,整座岛都会塌!”

  沈微澜不答。

  她松弦。

  冰魄箭挟火射出,如陨星坠地。箭入岩浆刹那,火焰逆流而上,顺着熔岩通道疾窜。轰然巨响,火山口喷发骤停,岩浆回缩,黑衣人立足的裂隙瞬间封死。

  金纱女子踉跄后退, veil 被热风掀开一角——眉心一点红痣,与柳若蘅不同,偏左三分。

  “你不是她。”沈微澜盯着她,“你是影。”

  女子冷笑,指尖抚过红痣。“影又如何?我替她活了二十年,替她承宠,替她布局——今日,也替她取你命。”

  “那你可曾替她,尝过母亲临终前那碗药?”沈微澜声音极轻,却字字如刀,“苦中带馊,夹着一丝杏仁气。”

  女子瞳孔一缩。

  沈微澜已抽出第三支箭。

  “你母亲……”女子咬牙,“不过是个被族谱焚毁的贱婢!凭什么——”

  “凭什么?”沈微澜抬眼,红莲火映得她眸如赤金,“凭她死前,还护着这幅图。”

  箭再出。

  火网铺天盖地,逼退黑衣人阵型。沈微澜趁机将藏宝图卷起,塞入春棠怀中。“带图走。”

  “那你呢?”

  “我断后。”

  夏蝉退至她身侧,剑尖滴血。“主子在哪,我在哪。”

  秋蘅封了她心脉,防止耗血过度。“三刻内,必须离岛。火山撑不住。”

  冬珞已铺开舆图,指尖点向东南。“海流变了,有暗涌接应。走,现在!”

  众人后撤,沈微澜断后。她最后回望那海底圣殿——门缝中,似有一道影子立于王座之前,手握权杖,纹丝不动。

  她转身欲走。

  忽觉脚下一震。

  祭坛中央,那血色图腾竟开始旋转,符纹离地浮起,形成一道光阵。图腾中央,凤凰双目骤然亮起,直射她心口印记。

  沈微澜闷哼一声,踉跄半步。

  “主子!”夏蝉扶住她。

  图腾光阵中,浮现一行血字:**血启门,魂归位,巫族——当兴**。

  金纱女子在远处大笑:“你逃不掉的!你生来就是祭品,不是破局人!”

  沈微澜抹去唇角血丝,冷笑。

  她抽出最后一支冰魄箭,以舌尖血染箭尖,红莲火暴涨,直冲云霄。

  “我不是祭品。”

  她松弦。

  箭破长空,直贯图腾中央。

  轰——!

  光阵炸裂,血字崩解。整座神庙剧烈震颤,石柱倾塌,祭坛裂成两半。藏宝图在春棠怀中发烫,似有脉动。

  “走!”沈微澜厉喝。

  众人冲出神庙,身后轰鸣不断。火山口再度喷发,岩浆如血河奔涌,却不再外溢,而是倒卷入海底圣殿入口,仿佛巨口吞噬一切。

  登船时,春棠回头,见那金纱女子立于熔岩边缘,手中握着一枚破碎的铜牌,上刻“丙午”二字。她仰头望月,唇形微动。

  沈微澜坐在船头,心口印记仍在灼烧。

  冬珞递来一盏水:“你刚才,不该硬抗图腾反噬。”

  沈微澜摇头。“若我不破它,它便会困住我们所有人。”

  “可它为何选你?”春棠低声,“图腾认的,不只是血脉。”

  沈微澜望向海面。

  月光下,藏宝图一角从她袖中滑出,图腾残影在水面晃动。她忽然道:“母亲不是要我复仇。”

  “那是?”

  “是让我——活着破局。”

  船行渐远,火山轰鸣渐弱。忽而,沈微澜指尖一颤。

  她缓缓抬起手。

  掌心血口未愈,血珠正一滴一滴,落在藏宝图上。血迹蜿蜒,竟与图中某条隐线完全重合——那是母亲最后走过的路。

  她盯着那血线,声音极轻:

  “她要我走这条路。”

  夏蝉握紧剑柄:“可路上,全是死局。”

  沈微澜将图收回袖中,望向远方海雾。

  “那就——烧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