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进城探查寻转机-《夫人和离后,四大丫鬟跪迎回归》

  天刚亮,沈微澜就叫醒了春棠。

  “准备进城。”她说。

  春棠揉了揉眼睛,“这么快?”

  “等不了。”沈微澜把玉佩塞进袖袋,“地里种了苗,但水不够撑多久。得找人谈。”

  夏蝉从墙头跳下来,“城门守得严,没路引不好进。”

  “我们扮成医馆的人。”沈微澜从包袱里拿出几包药粉,“谢云峥会装郎中,我当女先生,你们跟着就行。”

  谢云峥走过来,黑袍披上,手里提了个竹箱,“这箱子沉。”

  “里面是净水片和干粮。”她看他一眼,“别摔了。”

  一行人收拾妥当,往城门去。

  路上行人不多,个个面黄肌瘦,挑着空桶。冬珞边走边数,“三间铺子关了,米店门口贴着‘售罄’。”

  到了城门,两个兵丁拦住路。

  “干什么的?”其中一个问。

  谢云峥上前一步,“行医的,路过此地。”

  兵丁掀开药箱看了眼,“有官府发的行医帖吗?”

  沈微澜笑着递上一张纸,“前县令批的,不知还作不作数。”

  那纸是春棠连夜写的,盖了个模糊印。兵丁看不懂,摆摆手,“进去吧,别惹事。”

  进了城,街面比外面更破。墙皮剥落,檐下挂着干菜皮。小孩蹲在路边啃树根。

  冬珞低声说:“米价昨儿涨了一倍。”

  “水呢?”

  “井口锁了,打一瓢要五个铜板。”

  沈微澜眉头皱紧,“谁定的价?”

  “听说是个姓赵的管事,手下养着打手。”

  她带着人往前走。

  走到茶楼外,听见有人议论。

  “城主贴榜了,谁能引来活水,赏银千两,免三年赋税。”

  “谁敢应?上游水闸早被赵家占了,谁动谁死。”

  沈微澜和谢云峥对视一眼。

  “他真想治灾?”她问。

  “榜文是真的。”谢云峥低声道,“衙门前挂着,盖了印。”

  “可没人信。”她冷笑,“百姓怕惹祸。”

  正说着,秋蘅扶着个老妇人走来。

  “这位奶奶中了暑,我给她喂了点药。”

  老妇人颤声说:“姑娘心善……城里水都臭了,喝了拉肚子,可没钱买干净的。”

  “官府不管?”

  “管?赵家给衙门送钱,哪轮得到我们说话。”

  沈微澜掏出一小瓶净水片,“您拿去,一片兑一桶水。”

  老人捧着瓶子直磕头,“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她扶起人,“别谢我,该谢的是能做事的人。”

  回身时,夏蝉从东市回来,脸色难看。

  “我看见他们收‘饮水税’。”她压着火气,“一家接一桶水,硬要十个铜板。不给钱,就把井盖砸了。”

  “动手了吗?”

  “我没拦。”夏蝉咬牙,“你说了,先摸清情况。”

  沈微澜点头,“做得对。”

  春棠翻着账册,“市面上铜钱乱得很,新旧混用,有些还是假的。”

  “谁在铸钱?”

  “不清楚,但米铺背后都写着‘赵记’。”

  冬珞摊开地图,在城东画了个圈,“这里有个旧渠,通城外河床。但中间被堵死了,堆着石头。”

  “人为的?”

  “不像自然塌的。”

  沈微澜沉默片刻,“走,去衙门前看看。”

  衙门外果然贴着榜文,红纸上墨字清晰:“凡能解旱情者,重赏不欺。”****

  谢云峥盯着看了会儿,“印是真的。”

  “可底下没人围。”她轻笑,“说明百姓不信官,只怕恶霸。”

  回城中心的路上,五个人拐进小巷。

  沈微澜靠墙站定,“现在清楚了——城主想救,救不了;豪强趁乱捞钱,百姓不敢吭声。”

  春棠问:“咱们怎么办?找城主谈?”

  “不行。”冬珞摇头,“身份不明,一露面就可能被盯上。”

  夏蝉握紧袖中短刃,“先把那帮收税的废了。”

  “打容易,收不了心。”沈微澜看着她们,“我们带的粮有限,药也有限。要想长久,得让百姓自己站出来。”

  秋蘅忽然开口:“若能让城主亲眼看到我们种出苗,或许能借官势压豪强。”

  “前提是,他真愿做事。”

  “我去试探。”谢云峥说,“扮成游方术士,说懂水利。”

  “别暴露。”她盯着他,“一出事,立刻撤。”

  “我知道。”

  她又看向四婢,“你们分头再走一趟——春棠查钱路,夏蝉盯赵家打手换岗时间,秋蘅找中毒最重的人登记名字,冬珞把旧渠地形画全。”

  “你呢?”

  “我去趟米铺。”她低头整了整袖口,“买一斗米,看他们怎么宰人。”

  春棠急了,“太危险!”

  “正因为危险,才要去。”她抬眼,“让他们知道,有人不怕他们。”

  众人散开。

  半个时辰后,汇合在巷口。

  春棠先到,“赵家的钱庄三天前换了掌柜,进出账全用暗码。”

  夏蝉接着说,“打手每天酉时换班,六个人,带棍棒。”

  秋蘅点头,“我找了八个病人,全是喝脏水伤了肝的。”

  冬珞展开图,“旧渠可以挖通,但需要二十人干三天。”

  沈微澜听完,从怀里拿出一小撮土,“这是米铺柜角扫的。掺了沙。”

  “他们卖假米?”

  “不止。”她眼神冷下来,“米里还有霉粉,吃久了伤身。”

  空气一静。

  夏蝉猛地拍墙,“这群狗东西!”

  “所以不能只斗力。”沈微澜声音不高,“要让他们自己垮。”

  “怎么做?”

  “明天,我们不动官府。”她环视众人,“先动恶霸。”

  春棠愣住,“可你说过……”

  “我说过等机会。”她打断,“现在机会来了。”

  “可我们人少,又没靠山……”

  “靠山不是等来的。”她望着远处衙门方向,“是打出来的。”

  谢云峥低声道:“你要逼城主站队?”

  “不逼。”她嘴角微扬,“我只是让他看清——到底谁在救人,谁在吃人。”

  冬珞问:“什么时候开始?”

  “后天一早。”她从袖中取出一块干粮掰开,分给每人一小块,“今晚吃饱,明天藏好工具。”

  春棠犹豫,“万一失败……”

  “没有万一。”她目光扫过每个人,“我们在山谷活下来,在荒地种下第一粒种子。现在走进城,就没打算退。”

  夏蝉咧嘴笑了,“那我今晚就把刀磨利。”

  秋蘅淡淡道:“我备好药,有人受伤,随时能治。”

  冬珞收起地图,“我会盯着城主府动静。”

  谢云峥看着她,“你要亲自上?”

  “当然。”她掸了掸衣袖,“这种事,我说了算。”

  夜风刮过巷口,吹起她半边裙角。

  她抬头看了看天。

  明天有雨。

  但她知道,真正的雨,得靠人劈开天才能落下。

  “记住,”她最后说,

  “我们不是来讨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