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城主全力助种植-《夫人和离后,四大丫鬟跪迎回归》

  沈微澜一行人走进城门,守卫只扫了一眼就放行了。没人注意到谢云峥手臂上的布条渗着血,也没人看见春棠怀里死死抱着的包袱。

  她低着头小声问:“主子,咱们现在去哪儿?”

  “先回住处。”沈微澜脚步没停,“等天亮。”

  夏蝉走在最后,手一直搭在剑柄上。冬珞把罗盘收进袖子,一句话没说。秋蘅默默跟在后面,药箱提得稳稳的。

  屋里点起一盏油灯。沈微澜坐下,从袖子里掏出那块残缺铜牌,放在桌上。

  春棠凑过来:“这真是巡防营的东西?”

  “三年前改制时该收回的。”冬珞摸了摸铜牌边缘,“还在用,说明有人私藏。”

  谢云峥坐在角落,正重新绑手臂上的布条。“他们敢动手一次,就不会怕第二次。”

  “所以我们不能等。”沈微澜抬头看他,“你明天去见城主。”

  “我去?”谢云峥一愣。

  “你是镇国侯。”她说,“你说的话,比我说的有用。”

  谢云峥沉默片刻,点头:“好。我以你的名义陈述劫袭的事,但不提证据。”

  “对。”沈微澜说,“只说为民治旱的人反被袭击,看他怎么想。”

  第二天天刚亮,谢云峥就去了城主府。

  沈微澜带着四个丫鬟守在试验田边上。苗刚冒头,地还是干的。

  “要是再不下雨,这些苗撑不过三天。”秋蘅蹲下看了看根。

  “水来了就行。”沈微澜望着远处官渠的方向。

  快到中午时,谢云峥回来了。

  “城主听了很生气。”他站在田埂上说,“但他只答应派两个衙役来巡逻。”

  春棠急了:“就两个人?不够啊!”

  “我说了,背后有旧巡防信物。”谢云峥道,“他脸色变了,可还是犹豫。”

  沈微澜站起来,拍了拍衣角:“那就我亲自去。”

  她转身看向春棠:“把生长记录图册拿来。”

  春棠赶紧从包袱里取出一本薄册子,封面上写着“七日出苗实录”。

  沈微澜拿着册子,带着谢云峥又进了城主府。

  城主正在堂上批公文,见她来了,起身相迎。

  沈微澜没多寒暄,直接把铜牌和纸条副本放在案上。

  “这是昨夜劫匪身上搜出来的。”她说,“旧巡防信物,还有酬银字据。幕后之人敢动用这种东西,恐怕已经把手伸进了您的城防。”

  城主拿起铜牌翻看,眉头越皱越紧。

  他又翻开图册,一页页看下去。上面画着每块地的出苗数量、用药时间、人力分配,清清楚楚。

  “这苗……真能活?”

  “不但能活,还能高产。”沈微澜说,“十顷荒田全种上,一个月就能收三千石粮。”

  城主猛地站起身:“你说的是真的?”

  “我拿命赌过三日生绿。”沈微澜直视着他,“现在,您还信不过吗?”

  堂内静了几息。

  城主走到窗边,望向城外那片试验田。阳光照在嫩芽上,绿得扎眼。

  他回头,一拍桌子:“来人!”

  一名副官应声而入。

  “抽调十名精兵,轮值守田!每日自官渠引水两时辰,专供试验田!任何人不得阻拦,违者按抗令论处!”

  副官领命而去。

  沈微澜松了口气。

  谢云峥低声问:“真会这么配合?”

  “他怕了。”她淡淡道,“怕这事闹大,朝廷问责。也怕百姓真饿死,担不起这个罪名。”

  出了城主府,一行人直奔试验田。

  远远就看见几个兵丁已经在田边搭了个小棚子,扛着长枪站岗。

  “哎,是你们!”一个年轻士兵认出他们,“城主下令了,我们归你们调遣。”

  沈微澜点点头:“辛苦你们了。”

  她转头对春棠说:“把滴灌法演示一遍。”

  春棠立刻搬出几个陶罐,连着细竹管插进土里。

  “水从这里慢慢流进去,不会浪费。”她一边操作一边大声讲,“一罐水能润半亩地。”

  几个村民围在田外看着。

  有人嘀咕:“官家的水也给他们用?咱们喝都喝不上。”

  沈微澜听见了,没生气。她让秋蘅打开药箱,拿出一小包灰褐色粉末。

  “这是改良剂。”秋蘅举起来让大家看,“草木灰加腐骨粉,一勺才三文钱。”

  “我们自己配的。”沈微澜说,“谁想试试,我送一份。”

  有个老农犹豫着上前:“真能让地长东西?”

  “您带块土来。”秋蘅说,“我当场给您验。”

  老人跑去抓了一把土回来。秋蘅撒了点药粉进去,又加水搅了搅。

  土很快变得松软,颜色也深了些。

  “这……还真不一样。”老人瞪大眼。

  旁边人也开始议论:“要不我们也学学?”

  沈微澜笑了下:“愿意来的,我都教。”

  这时谢云峥卷起袖子,拿起铁锹走向水渠。

  “你在干嘛?”沈微澜问。

  “接渠。”他说,“把官渠的水分一支到田里。”

  沈微澜没拦他,转身对士兵说:“你们帮帮他。”

  几个兵丁连忙过去搭手。谢云峥弯着腰挖土,动作利落,一点没因伤耽搁。

  太阳偏西时,第一股水流顺着新挖的沟渠淌进了试验田。

  嫩苗轻轻晃了晃。

  众人站在田边,静静看着水一点点浸润干裂的土地。

  一个兵丁笑着说:“嘿,这苗好像挺高兴。”

  沈微澜轻声说:“它们活下来了。”

  谢云峥抹了把汗,站直身子:“接下来呢?”

  “接着种。”她说,“种满十顷。”

  “不怕再有人来捣乱?”

  “怕也没用。”她看着他,“但我们得做下去。”

  谢云峥点点头,忽然问:“你什么时候开始不怕了?”

  沈微澜没马上答。她弯腰掐下一小段嫩芽,放在掌心。

  “从我知道,只要有一株苗活着,就没人能让我跪下的那天起。”

  谢云峥静静看着她。

  远处传来几声孩童的笑闹。几个小孩蹲在田边数苗,一个数一个记,叽叽喳喳。

  兵丁们收工准备回岗亭,路过时朝沈微澜抱拳行礼。

  春棠抱着空包袱走过来:“主子,今晚还要守田吗?”

  “守。”她说,“至少前七天不能断水。”

  “我值上半夜。”谢云峥说。

  “我陪你。”沈微澜看着他。

  两人并肩站在田头。晚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

  水还在缓缓流动,泥土吸饱了水分,颜色变深。

  谢云峥忽然说:“你刚才说得对。”

  “什么?”

  “权势压人,压不了理。”他低头看她,“只要有证据,他们就得怕。”

  沈微澜笑了笑:“你也开始懂了。”

  他没说话,只是站着。

  天完全黑下来时,萤火虫从草丛里飞出来,一闪一闪。

  秋蘅提着药箱走过来:“主子,夜里露重,当心着凉。”

  “知道了。”沈微澜应了一声。

  冬珞站在稍远的地方,手里握着罗盘,目光扫过四周。

  夏蝉靠在树边,剑还在鞘里,但她一直没坐。

  沈微澜抬头看了看星空。

  “明天叫春棠把种子分装好。”她说,“挨户送去。”

  “万一人家不要呢?”春棠问。

  “送到了,就是我们的诚意。”她说,“他们总会明白的。”

  谢云峥忽然伸手碰了碰她袖口:“你还留着那块铜牌?”

  “当然。”她看了他一眼,“它是证据。”

  “也是危险。”

  “我知道。”她说,“但我不能把它交出去。”

  “为什么?”

  “因为现在交出去,只会让它消失。”她声音很轻,“我要等它说话的时候。”

  谢云峥盯着她看了很久。

  然后他说:“那你得活着等到那天。”

  沈微澜嘴角微扬:“我会的。”

  她往前走了几步,蹲在田边,伸手碰了碰湿润的泥土。

  指尖传来凉意。

  她抬头看向谢云峥:“你会一直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