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调查结果明方向-《夫人和离后,四大丫鬟跪迎回归》

  冬珞快步走来,手里拿着个小布袋。

  “又来了两个村的人,带了干粮,在村口等着求见。”

  沈微澜转头看她。

  “他们说,不管给不给见,他们就不走。”

  沈微澜没动,只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登记簿。春棠刚交上来的新名单还带着墨香,三十七户人家的名字整整齐齐排在纸上。

  她合上簿子,抬脚往主屋走。

  “让他们先歇着。烧点热水,分些米粥。”

  “可人越聚越多。”冬珞跟在后面,“已经有五个村递了联防书,连南边的柳河也派人绕路过来。”

  “我知道。”沈微澜推开门,屋里灯还亮着。桌上摊着几张残页,是前夜从据点带回来的账册复印件。

  她坐下来,调整了下状态。

  “你去把谢云峥请来。就说有要紧事。”

  冬珞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谢云峥就到了。他没穿官服,只一身青灰短打,靴子上沾着泥,像是刚从外头巡完回来。

  他站在门口,看了眼桌上的纸。

  “这么急?”

  “嗯。”沈微澜指了指角落一个小木盒,“这是恶霸临死前藏的密信,你看看。”

  谢云峥走过去,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叠薄纸,字迹潦草,写着“三州联动”“灾粮折现”“利归仓庾”几个词。

  他眉头皱紧。

  “这不是一个地方的事。”

  “不是。”沈微澜把另一份册子推过去,“这是各地粮价记录。三个月内,七县同时涨了两到三倍。可收成明明比去年好。”

  谢云峥翻了几页,脸色沉了。

  “有人在故意压粮。”

  “不止。”冬珞这时进来,手里拿着一张舆图,“我查了所有供词和票据上的印章。这些官印,分属三个州府,但用的是同一套暗记编号。”

  她把图铺开,点了几个红点。

  “一个在北,管税;一个在中,管赈;一个在南,管仓。三地往来文书都盖这种双圈印底,外人看不出问题。”

  谢云峥盯着那几个点,声音低下去:“这是老手法了。当年先帝查贪案,就发现过这种串印。”

  “现在又来了。”沈微澜拿起一支炭笔,在图上画了一条线,连起三个红点,“他们借蝗灾当幌子,少报收成,多领赈银,再把真粮囤起来高价卖。百姓饿着,他们在数钱。”

  屋里一下子静了。

  谢云峥看着她:“你要怎么办?”

  “地方衙门不能走。”沈微澜说,“这些人的手早就伸进去了。我去告状,证据还没递上去,人就全跑了。”

  “你是想……直接报都察院?”

  “对。”

  谢云峥沉默了一会儿。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要把刀插进他们的喉咙。”沈微澜看着他,“你也知道,这事一旦掀开,侯府不会太平。”

  谢云峥没说话。

  她又说:“你要是不想掺和,现在退出还来得及。我把证据另找人送。”

  他抬头看她。

  “你觉得我会让你一个人扛?”

  沈微澜没回话,只把一份装订好的册子递过去。

  “这是全部证据。账本、密信、供词、粮价对比、还有百姓按的手印。”

  谢云峥接过,翻开第一页。上面是一张饿得皮包骨的孩子的照片,下面写着一行小字:我家三天没米下锅,官老爷说粮在路上。

  他手指顿了顿,说:“我送。走驿道最快,三天能到京城。”

  “路上小心。”

  “我知道。”他合上册子,“你呢?”

  “我在村里等消息。”沈微澜站起身,“但他们不会坐以待毙。一旦察觉风吹草动,一定会反扑。”

  “你打算怎么防?”

  “夏蝉已经带人在五村布了暗哨。秋蘅配了驱烟粉,夜里撒在营地四周。春棠那边,共济仓存了三个月的粮和药。”

  冬珞补充:“我还派了三批信使,沿驿道每隔五十里设一个联络点。只要谢大人出发,我们就能随时知道路上有没有异常。”

  谢云峥点点头。

  “那你这边也不能松。”

  “放心。”沈微澜走到墙边,拿起一张布防图,“白日由村民轮守田界,夜里换成我们的人接手。每个村留两个会武的丫头,带上蜂鸣哨,遇险就吹。”

  谢云峥看着她:“你早准备好了。”

  “不是早准备好。”她轻声说,“是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屋里没人说话。

  过了会儿,谢云峥把册子收进怀里。

  “我今晚就走。”

  “路上别停。”沈微澜说,“尤其是过了清河渡,那里有个税卡,最近查得特别严。”

  “明白。”

  他转身要走,又停下。

  “如果出事……”

  “不会有事。”沈微澜打断他,“你只管把东西送到。剩下的,我来处理。”

  谢云峥看了她一眼,点头走了。

  门关上后,冬珞低声问:“真能成吗?”

  “不知道。”沈微澜坐回桌前,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但总得有人先动手。”

  “可他们都盯着你。”

  “那就让他们盯。”她抬头,“我在这儿不动,他们才不敢乱动。我要是一跑,他们立刻就会杀回来。”

  冬珞咬了咬唇:“可你太危险了。”

  “我不怕。”沈微澜拿起炭笔,在地图最上方点了个黑点,“天没看见地下的事,太久了。”

  “你想让天听见?”

  “我想让天闭不了眼。”

  外面传来脚步声,是夏蝉回来了。

  她进门就问:“他走了?”

  “刚走。”

  “我让人跟着送到十里外。那边没有税卡,安全些。”

  “好。”沈微澜站起来,“你去通知各村,从今晚开始,夜巡提前一个时辰。鸡叫前所有人不得离岗。”

  “要是他们真来呢?”

  “那就打。”她说,“打得他们知道,这地方不是谁都能踩一脚就走的。”

  夏蝉笑了下:“我就等这句话。”

  她转身要走,又被叫住。

  “等等。”沈微澜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铜铃,“把这个挂在西岭哨岗。听到响,就是最高警讯。”

  “明白。”

  门一关,屋里只剩冬珞和她。

  冬珞小声说:“春棠刚才来过,说米仓还能撑四十天。要是朝廷没反应,我们就得想办法弄新粮。”

  “会有反应的。”沈微澜盯着地图,“只要那份册子到了该到的人手里。”

  “可万一压下了呢?”

  “那就再送一份。”

  “送多少次?”

  “送到有人敢站出来为止。”

  外面更夫敲了二更。

  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得油灯晃了晃。

  沈微澜没动,手指还在地图上那个黑点上。

  冬珞看着她:“你真的不睡一会儿?”

  “睡不着。”

  “你在等什么?”

  “等一个消息。”

  “然后呢?”

  她抬起头,声音很轻。

  “然后看谁先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