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着手调查她的去向-《离婚当天,霸道总裁跪求我复婚》

  傅怀瑾在米兰的街头站了很久。

  雨丝打湿了他的西装外套,但他浑然不觉。手里那束茉莉被攥得死紧,花瓣边缘已经开始发蔫。

  她看见他了。

  却像看陌生人一样移开了视线。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只是不习惯被无视而已。他低声对自己说。

  可这次,连他自己都不信了。

  他转身,大步离开秀场门口。脚步快得像是要逃离什么。

  回到酒店,他直接拨通了特助的电话。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燕婉在米兰的所有行程。住哪里,见什么人,工作室在哪。

  傅总,这......

  立刻去查。

  挂了电话,他把那束蔫掉的茉莉扔进垃圾桶。

  动作很重。像是在发泄什么。

  花瓣散落一地。白色的,像她以前穿的某条裙子。

  他别开眼。

  只是不习惯浪费而已。

  打开笔记本电脑。强迫自己处理工作。

  邮件看不进去。报表上的数字在跳动,但他脑子里只有她刚才那个眼神。

  平静。太平静了。

  连一丝怨恨都没有。

  原来最伤人的不是恨,是彻底的无视。

  他猛地合上电脑。

  胃又开始疼了。这次来势汹汹。

  他下意识去摸胃药。空的。

  这才想起,最后一板胃药,是燕婉放的。在他某个出差前。

  早就吃完了。

  他蜷缩在沙发上,额头抵着冰凉的皮质扶手。

  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疼。

  但比不过心里的疼。

  特助的电话来得很快。

  傅总,查到了。燕小姐住在市中心的一间公寓,离她的工作室很近。

  地址发我。

  另外......特助顿了顿,燕小姐的工作室最近在筹备新品发布,似乎遇到了一些资金问题。

  资金问题?

  傅怀瑾直起身。

  多少?

  初步估计,至少需要两百万周转。

  两百万。对现在的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但对刚起步的她......

  以匿名投资人的名义,打五百万过去。他立刻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桌角——那里还留着燕婉以前放设计稿时,铅笔划过的浅痕。特助的犹豫声从听筒传来,他突然想起离婚时,燕婉连他的银行卡都没碰过,只带走了自己的行李。别让她知道是我。他补充,声音低了些,就说是......看好的潜力。他怕她知道后会拒绝,更怕这份,又会变成对她的冒犯。

  挂了电话,他走到窗前。

  米兰的雨还在下。整座城市笼罩在灰蒙蒙的水汽里。

  他想起燕婉大学时那份企划书。字里行间都是对未来的憧憬。

  让东方美学走向世界。

  现在她正在实现这个梦想。

  而他,差点又一次成为绊脚石。

  手机震动。是程隽。

  见到她了?

  傅怀瑾沉默。

  看来是见到了。程隽轻笑,怎么?碰钉子了?

  她......没看见我。

  谎话说得自己都不信。

  程隽也不拆穿:接下来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

  行吧。程隽说,提醒你一句,燕婉现在可是香饽饽。听说好几个品牌都想挖她。

  傅怀瑾握紧手机。

  而且,程隽慢悠悠地补充,她工作室隔壁,住了个法国设计师。长得不错,天天给她送早餐。

  电话被猛地挂断。

  傅怀瑾站在窗前,胸口剧烈起伏。

  法国设计师?

  送早餐?

  他想起燕婉挽发时,指尖掠过发簪的利落弧度,目光落在手里的车钥匙上——金属钥匙圈被他攥得发烫,边缘硌得掌心生疼。安托万照片里的温和笑容反复在脑子里闪现,他甚至能想象出两人在咖啡馆交谈时,燕婉放松的眉眼。只是不习惯有人觊觎她的才华而已,他低声重复,却骗不过掌心的灼痛感——他在意的哪里是,是那个能让她笑的人,不是自己。

  他重新拿起手机。

  查一下她隔壁那个法国设计师。

  傅总?

  所有资料。越快越好。

  这次特助的动作更快。

  一小时后,一份详细的资料发到了他邮箱。

  安托万·勒菲弗。32岁。法国新锐设计师。毕业于巴黎艺术学院。工作室就在燕婉隔壁。

  资料里还附了几张照片。

  其中一张,是安托万和燕婉在咖啡馆交谈的画面。

  男人笑得温和,燕婉......也在笑。

  那种放松的笑容,傅怀瑾已经很久没在她脸上见过了。

  心口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

  他关掉邮件。

  只是不习惯她对着别人笑而已。

  夜深了。

  傅怀瑾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一闭眼,就是燕婉那个陌生的眼神。

  还有她和安托万相谈甚欢的画面。

  他起身,打开酒柜。

  倒了一杯威士忌。不加冰。直接灌下去。

  烈酒灼烧着喉咙。但压不住心里的烦躁。

  他又倒了一杯。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特助发来的最新消息。

  傅总,刚查到,燕小姐明天下午三点在工作室见投资人。

  投资人?

  他立刻回复:具体信息。

  是一位意大利奢侈品牌的高管。据说对很感兴趣,想谈收购。

  收购?

  傅怀瑾猛地站起身。

  她不会答应的。他知道。

  是她的梦想,是她的孩子。她不会轻易卖掉。

  但......

  万一她需要钱呢?

  万一她撑不下去了呢?

  万一......

  他不敢想下去。

  明天几点?他问。

  下午三点。在燕小姐的工作室。

  把地址发我。

  傅总,您要......

  去看看。

  只是去看看而已。

  他告诉自己。

  不是去打扰她。

  只是......确保她不会被人欺负。

  毕竟商场如战场。她太单纯,容易吃亏。

  只是出于......前任的责任感。

  对。责任感。

  他拿起酒瓶,又倒了一杯。

  这次喝得慢了些。

  酒精让他的大脑变得迟钝,但某些画面却越发清晰。

  燕婉第一次给他看设计稿时,眼中的期待。

  他敷衍地说时,她瞬间黯淡的眼神。

  她偷偷在书房画图时,被他撞见的慌乱。

  还有最后,她放下戒指时,决绝的背影。

  一杯又一杯。

  直到酒瓶见底。

  他瘫坐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

  水晶吊灯晃得他眼花。

  婉婉......

  无意识地呢喃出声。

  随即猛地清醒。

  只是喝多了而已。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进浴室。

  用冷水冲脸。

  镜子里的人双眼通红,下巴上冒出了胡茬。

  狼狈得不像他自己。

  只是不习惯这么狼狈而已。

  他拿出剃须刀。动作有些笨拙。

  刀片划过皮肤,留下一道血痕。

  刺痛。

  但比不上心里的万分之一。

  手机又响了。

  他看了一眼。是母亲。

  直接挂断。

  现在他谁都不想理。

  除了......

  他点开通讯录。找到那个熟悉的号码。

  指尖悬在拨号键上,久久没有按下。

  说什么?

  恭喜她的秀成功?

  还是质问那个法国设计师是谁?

  他苦笑。

  他有什么资格?

  最终,他退出通讯录,打开相册。

  那张燕婉在颁奖台上的照片。

  笑容自信,眼神明亮。

  这才是她本该有的样子。

  不是那个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唯唯诺诺的傅太太。

  他轻轻摩挲着屏幕上的笑脸。

  对不起......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但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却格外清晰。

  只是......不习惯道歉而已。

  窗外,天快亮了。

  他穿上外套,拿起车钥匙——钥匙串上还挂着燕婉以前给他买的平安符(红绳已经有些褪色,是她亲手编的)。走到玄关,又折返回来,从抽屉里拿出那份新品企划书的复印件(是特助整理资料时附的),指尖抚过东方美学四个字,才推门出去。去她工作室附近看看,他对自己说,却在心里清楚:哪是什么,是怕她签了收购协议,怕她真的再也不需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