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搁谁身上能舒坦?-《2006房价低谷我靠天谴赚差价》

  老板心里虽然挺心疼这姑娘的,但多余的事,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只几不可闻地轻轻叹了口气。

  帮着姑娘把桌和小马扎都摆好,随即转身回自己摊位忙活去了。

  那小姑娘卖的是鸡蛋灌饼。

  这会儿天刚擦黑,正是饭点,来医院看病的家属或者下班的护士,也有不少人出来买吃的。

  很快,小姑娘的摊位也忙活起来了。

  陈姗姗付了钱,拎着打包好的四份菜煎饼和几碗八宝粥,朝不远处正在打电话的陈真海走去。

  她走到跟前时,陈父刚挂了电话。

  他两只手都拎满了袋子。

  “你妈刚打电话,问咱怎么还没到,”

  陈真海看了眼女儿手里提溜着的菜煎饼和粥,

  “都买齐了?”

  “嗯,买好了,”

  陈姗姗点头,“那咱快点进去吧。也不知道二姨父手术出来没。”

  父女俩并排往住院部大楼里走。

  这地方陈真海来过好几次了,对住院部也比较熟悉。

  王云在电话里跟她说了房号,好找的。

  “你妈刚才打电话过来说了,手术结束了,但是麻药劲儿还没散,人还没醒。好在没有生命危险。”

  陈真海边走边说。

  “万幸呐。”

  陈姗姗松了口气。

  原本心里是有些怀疑的,这会儿,陈姗姗觉得应该能确认了:孙传民肯定不是华素梅的亲儿子!

  哪有当妈的对自己亲生儿子下这么重的手的?!

  这简直是要把他往死里打的节奏。

  这么一对比,陈家老头、老太太对陈真海,那还真算得上是挺好的了。

  至少他们还顾念着点血缘亲情,只是压榨一下他的劳力,并没有太虐待他。

  这般想着,陈姗姗突然对身旁的陈真海冒出一句:

  “爸,幸亏你还没太糊涂。”

  陈真海被这没头没脑的话弄得一愣:

  “...你这丫头,冒出这么一句啥意思?”

  “没啥,”

  陈姗姗也不想继续抓着过去的事不放,于是转移话题地问了一句,

  “就是问下爷爷最近咋样了?”

  两人已经爬楼梯到了三楼。

  陈真海往前快走一步,下意识地给女儿前头挡着点来往的人流。

  过了一会儿才说:“好点了,能说话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陈姗姗追问。

  “只不过,不管是谁照顾他,他都要骂...”

  陈真海也有些无奈,不太理解。

  陈富贵中风之后,嘴歪了,控制不住地流口水,话也说不清楚。

  好在儿女们说话算话,给他吃好的、穿干净的,人倒是渐渐好转了些。

  可谁也没料到,这个在家里原本少言寡语的老头子,能开口说话后,动不动就发脾气。

  不仅摔东西,还骂人。

  那个男护工要不是看在给钱多,而且干两个月的工资就抵得上他平时干半年的份上,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出钱请护工的只有陈真海和陈真真两兄妹。

  陈真海后面是陈娟、陈真真、陈芳、陈真超(陈真超联系不上,自动剔除)。

  所以护工是轮流请的,做一个月,轮到陈真真时,再请一个月来“伺候”老头子。

  陈富贵是“无差别攻击”,不管是护工还是亲生儿女,见谁骂谁。

  他还吵着要酒喝。

  有时候赵桂花被骂得实在受不了,就偷偷给他一小杯,他才能安静小半天。

  当然,这些烦心事儿,陈真海没跟女儿细说。

  不过陈姗姗也能猜到一些,爷爷这种折腾人的架势,好多突然瘫痪在床的病人都会有的。

  换位思考一下,好端端的人突然瘫在床上,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搁谁身上能舒坦?

  这可比坐牢还遭罪,牢里还能自己端碗吃饭呢。

  父女俩转过楼梯拐角时,陈真海突然冒出一句:

  “要说你爷爷现在这脾气,倒让我想起你妈坐月子那会儿。”

  陈姗姗差点踩空台阶:“啊?我妈月子里也摔碗骂人?”

  “哪能啊!”

  陈真海被闺女逗乐了,压低声音说:

  “你妈当年是逮着谁都抹眼泪,说身上疼心里苦。你奶奶那会儿背地里还跟我嘀咕,说你妈娇气。现在看,这人遭了大罪啊,脾气哪能跟平常一样?”

  走到病房门口时,正撞见王云拿着个水壶出来,看样子是要去打热水。

  她一抬头看见门口的父女俩,一直紧蹙着的眉头这才松开了些。

  “我说你们俩可算来了,”

  王云招呼两人进病房,边走边说,

  “刚好旁边那张床的病人一小时前出院了,要不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王秀红靠在病床上,脑门上裹着一圈纱布,脸色看着倒还好。

  瞧见父女俩进来,她扯出一抹笑打招呼:“姐夫、姗姗过来了。”

  “二姨,感觉好点没?”

  陈姗姗赶紧上前,

  “我妈说您都一天没吃东西了,我买了菜煎饼,还热乎着呢,您趁热吃一点吧。”

  说着就把手里的袋子放在床边的小柜子上,把系好的塑料袋口一一打开。

  这菜煎饼要是捂久了,热气一哈,饼皮就软塌不成型,口感就差了。

  王秀红没什么精神地摆摆手:

  “二姨不饿,姗姗你们吃了吗?真是的,又麻烦你们跑一趟...”

  “瞧你,又说这见外的话,”

  王云故意板起脸,

  “不想吃煎饼,就喝点八宝粥。不吃东西怎么行?身体怎么恢复?你还得出院去照顾传民呢!咋地,难不成还想让你姐夫再去伺候他?”

  陈真海进来后,冲王秀红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他找了个窗台边干净的地方,把手里拎着的水果、牛奶和豆奶粉放下。

  然后很自然地接过王云手里的水壶,默默地转身出去接热水了。

  王秀红听大姐的“数落”,也没恼。

  她哪能听不出话里藏着的关心?

  可喉咙里就像堵着团棉花,实在咽不下东西。

  她跟丈夫就算再怎么躲,周末孙晓辉放学,她总要回家的。

  公婆来找过她一次,她谎称等丈夫发工资再给,随后带着晓辉也住工地去了。

  后面他们再来,没见到人,甚至还去中学找孙晓辉,好在医院保安没让进。

  这事老师也跟她说了,吓得王秀红更是不敢回去的。

  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大队来电话,说土地确权必须户主亲自回去签字。

  家里那七八亩地,总不能不要了吧?

  她跟丈夫商量,特意挑了晌午头,村里人都歇晌的时辰,想着快去快回。

  哪知道,刚进家里,就被早就等着他们的公婆带人给堵家里了....

  好在现在他们都被抓进去了。

  可一想到丈夫身上受这么重的伤,心就揪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