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鞍马山大雨-《鬼灭之刃:从苇名来斩断不死》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自那场庄重而又带着淡淡离愁的音柱退役仪式后,转眼已是一个月过去。

  鞍马山深处,一处隐蔽潮湿的山洞内。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种属于恶鬼的、令人作呕的腥臭。白鸟岩面无表情地甩动手中长刀“降灵”,刀刃上粘稠的黑色鬼血被尽数甩落,在地面溅开一片污秽的痕迹。

  洞外,天色阴沉得厉害。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压在山峦之上,仿佛随时都要坠落下来。淅淅沥沥的雨滴已经开始敲打洞口的岩石和茂密的树叶,发出细碎而持续的声响。山间的风带着湿冷的寒意灌入洞中,稍后必将有一场倾盆大雨。

  这一个月,白鸟岩几乎没有停歇。仪式结束后不久,他便依约去了一趟锻刀村。在那里,他陪着甘露寺蜜璃度过了五天时光。

  那五天,对于蜜璃而言,如同最甜美的梦境。她几乎寸步不离地黏在白鸟岩身边,粉绿色的眼眸总是亮晶晶的,脸上洋溢着毫不掩饰的幸福与依赖。她会主动挽住他的胳膊,将柔软温热的身子靠过来,叽叽喳喳地分享村里的大小趣事,或是单纯地、满心欢喜地望着他。

  白鸟岩并不讨厌她的亲近,甚至心底深处是眷恋这份炽热与纯粹的。只是,蜜璃那成熟诱人的身体曲线,不经意间的贴近,以及她那双总是含着羞涩与渴望的大眼睛,常常会让他面红耳赤,心跳失控。尤其是她那鼓胀饱满的胸脯,纤细有力的腰肢,以及那双润泽娇嫩的唇瓣,总会在不经意间撩动他身为男子最原始的欲望之火。

  按理说,以他们两人早已明确的关系,即便同住一室也无人会置喙,蜜璃内心更是千百个愿意。但白鸟岩……却有些手足无措。前世在苇名,他的一生都与刀剑、厮杀、不死诅咒为伴,情感世界一片荒芜,何曾有过这般旖旎的体验?这一世,这具身体的原主自幼接受的是严谨的儒家教化,仁义礼智信刻入骨髓。在他所受的教育里,“发乎情,止乎礼”是君子之行,对待心仪的女子,应当先明媒正娶,予其名分,再行夫妻之实。他不知该如何处理这般亲密的关系,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决定遵从这具身体潜意识里的礼法教诲——总归不会出错。于是,在锻刀村的五天,他虽与蜜璃极为亲近,却始终存着一分控制,这让蜜璃在甜蜜之余,偶尔也会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与困惑。

  这与他和蝴蝶忍的相处模式截然不同。他对蝴蝶忍的感情,除了男女之爱,还掺杂着几分难以言喻的、类似亲人般的依赖与信任。虽然蝴蝶忍只比他年长两岁,但当他初来此世,懵懂茫然时,蝴蝶忍已然是成熟可靠的柱,自然而然地以保护者和引导者的姿态照顾他,如同照顾香奈乎那些孩子一般,细致又带着些许不容置疑的“大人”架子。这使得现在他们在日常相处中,早已磨合出一种近乎老夫老妻的默契与自然。蝴蝶忍能极其自然地为他整理衣襟、准备行装、偶尔也会打扫房间,而白鸟岩也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一切,彼此间毫无滞涩扭捏。

  从锻刀村归来后,白鸟岩便开始了近乎疯狂的接取任务。他本无需如此奔波劳碌。驱使他如此拼命的,是深藏于心的紧迫感——“鬼泪”的存量,自斩杀上弦之贰童磨一战后,便一直处于严重匮乏的状态。近来,上弦之陆,上弦之贰陆续被斩,上弦之壹遭重创,鬼舞辻无惨一方接连受挫,主公产屋敷耀哉已预感到大战将近。白鸟岩亦有同感。他必须在此之前,尽可能多地收集鬼泪,以备不时之需。若是有足够数量的鬼泪,他都能将众位柱打造成狂暴的怪兽,短时间内与那些恶鬼硬碰硬也不在话下,但显然主公不知道白鸟岩如此辛苦的原因,前几日还特意来信,关切地叮嘱他要注意休息,勿要过度劳累。

  “呼……”白鸟岩轻吐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条洁白的毛巾,开始仔细地擦拭“降灵”的刀身,从刀镡至刀尖,一丝不苟,直至刀身光可鉴人,映出洞外阴郁的天光。方才斩杀的那只恶鬼,实力并不算强,但其血鬼术颇为麻烦,能将双腿融入大地,在地下高速移动,极其擅长逃遁匿迹。白鸟岩一路追踪,一直追到这鞍马山深处,才终于将其堵在这山洞中彻底斩杀。

  收拾妥当,他走到洞口。雨势似乎比刚才更密了一些,细密的雨丝织成一张灰蒙蒙的网,笼罩着整片山林。空气中充满了泥土和植物被雨水打湿后的清新气息,稍稍冲淡了洞内的血腥与腐臭。

  趁现在雨还未成瓢泼之势,或许还能赶到山下的城镇寻个宿处。这山洞虽可避雨,但环境阴暗潮湿,还弥漫着浓郁的鬼气与血腥味,实在令人不适。

  白鸟岩正欲动身,目光无意间扫过山下的某处,动作忽然顿住。他抬手摸了摸额头,沾着冰凉的雨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与恍然。

  “鞍马山……怎么会追到这里来了?”他低声自语,眉头微微蹙起,“我记得……小明里的家,好像就在这附近。”

  大约四年前,白鸟岩执行任务来到了这里,也是个雨天,在这里遇到了进山为妈妈采药却不小心扭伤脚的小明里......

  没想到今日追杀恶鬼,竟阴差阳错地来到了这里。

  白鸟岩站在雨中,沉默了片刻。雨水打湿了他墨色的发梢,顺着他轮廓分明的脸颊滑落。

  “嗯,”他仿佛下了决定,低声对自己说,“去看看吧。”

  鞍马山的轮廓在愈发阴沉的天色中逐渐模糊,连绵的山峦仿佛被浸透的墨迹,与低垂的铅灰色云层粘连在一起。雨势比在山中时又大了几分,密集的雨线连绵不绝,敲打着林叶与泥土,发出哗啦啦的喧嚣,溅起迷蒙的水汽。空气中弥漫着泥土被彻底浇透后散发的清新又带着一丝凉意的气息,这场雨还将持续,且可能愈演愈烈。

  白鸟岩踏着泥泞湿滑的山道,步伐沉稳地走向山脚下那片熟悉的屋舍轮廓——藤泽镇。深靛蓝色的衣物早已被雨水浸透,紧贴着皮肤,带来冰凉的触感。但他似乎毫不在意,目光平静地穿过雨幕,落在镇子边缘那栋记忆中的小屋上。

  四年光阴,并未给这座小镇带来太多肉眼可见的变化。依旧是依山而建的木质屋舍,安静地匍匐在雨幕之中,唯有镇口那历经风雨的木牌,颜色似乎又陈旧了几分。

  他径直走向那栋小屋。院墙边,几丛茂盛的紫藤花在雨中低垂着花穗,深紫浅紫的花朵被雨水洗刷得格外洁净,散发着淡淡的、湿漉漉的香气,为这灰蒙蒙的雨景增添了一抹柔和的色彩。看来,当年种下的种子,已然茁壮成长,年年繁花似锦。

  他停在熟悉的木门前,抬手,叩响了门环。声音在哗哗的雨声中显得有些沉闷。

  片刻后,门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木门“吱呀”一声从内拉开。

  门后出现的,是百香夫人——小明里的母亲。她的气色远比四年前红润健康,眉宇间曾经的病弱与愁苦已被平和与安然取代,只是眼角添了几道细密的岁月痕迹。她看到门外被大雨淋得透彻、却身姿挺拔如松的白鸟岩时,脸上瞬间浮现出又惊又喜的神情。

  “您是?......白鸟先生?!”她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喜悦,急忙侧身让开,“哎呀!这么大的雨!您怎么淋着雨就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白鸟岩微微颔首,踏入屋内。一股干燥而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与屋外的湿冷形成鲜明对比。熟悉的、带着淡淡药香和食物香气的老房子味道,让他紧绷的神经不易察觉地松弛了一分。

  “打扰了,百香夫人。”他声音平稳,带着一如既往的礼貌,一边脱下完全湿透的外衣和靴子,整齐地放在门廊边特意垫着的旧布上,以免雨水弄湿了干净的地板,“途径附近,恰逢大雨,便想来探望一下。”他简洁地解释道,目光自然地扫过屋内。

  屋内陈设依旧简朴,却收拾得井井有条,窗明几净。角落里的火盆燃着微弱的炭火,驱散着雨天的潮气,带来融融暖意。一切都透着一种历经磨难后安稳度日的宁静与温馨。

  百香夫人连忙找来干燥的布巾递给他,脸上洋溢着真切的笑容:“您太客气了!快擦擦!这雨下得真是突然……您能来,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明里那孩子要是知道您来了,不知该有多开心!”她说着,目光看向里屋,“您先擦擦,我去给您找件干爽的衣服换上,湿衣服穿着要生病的。”

  白鸟岩接过布巾,道了声谢。他一边擦拭着脸上和头发上的雨水,一边看似随意地问道:“明里……她不在家吗?”

  百香夫人正从里屋拿出一套叠得整齐的、显然是男式的干净衣物(大概是明里父亲留下的,或是特意为可能来访的客人准备的),闻言笑着回答:“那孩子啊,现在在镇上的‘紫藤花之家’帮忙呢。本来早就回来了。”她将衣物递给白鸟岩,指了指浴室的方向,“可刚才天色一变,阴沉得厉害,她看了眼外面,就急匆匆又跑出去了,说是担心婆婆院子里的那些草药和晾晒的东西,怕被大雨淋坏了,得赶紧帮婆婆收进屋里去。这都去了有两个小时了,估摸着也该回来了。”

  她语气里满是慈爱和一丝无奈的笑意:“那孩子,自从去了紫藤花之家做事,就特别上心,把那里当自己家一样。婆婆也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