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个令人窒息的地下能量池里爬出来，又是怎么机械地擦干身体穿上那身仿佛还残留着某人气息的圣袍，最后如同梦游般飘出永夜王座的。
晚风吹在他滚烫的脸上，非但没能降温，反而让他更加清晰地回忆起刚才那短暂却足以颠覆他所有认知的触感。
微凉柔软，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还有那萦绕不散的冷香……
他猛地停住脚步，用力甩了甩头，试图把那个画面和感觉从脑海里驱逐出去。
“那是奖励…那是商业机密……那是扣钱警告……”
他喃喃自语，试图用君颜那套歪理邪说来麻痹自己，但通红的耳朵和狂跳的心脏却毫不留情地出卖了他。
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回晨星驿站，幸运的是，主教和骑士们似乎真的被君颜的幻象结界骗过去了，并没有再来一次“突击检查”。
他把自己摔进床铺，用被子蒙住头，试图强迫自己睡觉。
然而，一闭上眼睛，就是那双近在咫尺带着戏谑笑意的紫眸，还有那句“额外奖励”...
“啊！！！”他在被子里发出一声压抑的、羞愤的哀鸣，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这一夜，光明圣子艾洛斯殿下，彻夜未眠。
……
第二天。
当沈诺顶着一对更加夸张的黑眼圈，脚步虚浮地再次站在永夜王座大门外时，他内心充满了巨大的挣扎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隐秘的期待。
大门依旧无声开启。
他深吸一口气，抱着一种赴死般的决心走了进去。
藏书库内，君颜已经坐在她的白骨王座上，手里把玩着几颗不同颜色的能量晶石。
团子则趴在她脚边的软垫上，抱着一本比他脸还大的黑色硬皮书，看得津津有味，小狐狸耳朵时不时抖动一下。
听到脚步声，君颜抬眸，目光落在沈诺那张写满“睡眠不足”和“内心崩溃”的脸上，唇角不着痕迹地勾了一下。
“哦？我们勤劳的临时工来了？”
她语气如常，仿佛昨天那个“意外奖励”根本不存在，“今天气色看起来……挺别致啊。昨晚回去加班写新的心得了？”
沈诺的脸瞬间爆红，眼神飘忽，根本不敢看她，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没、没有。”
团子从书后面抬起头，眨巴着大眼睛，奶声奶气地补刀：“颜颜，小圣子看起来好像快要熟透了哎？是不是生病了？”
说完还故意吸了吸鼻子，“好像还有一点点心虚的味道哦~”
沈诺：“！！！” 他恨不得立刻原地消失！
君颜轻笑出声，将手里的晶石抛到一边，对着沈诺勾了勾手指：“过来。”
沈诺身体一僵，脚下像灌了铅一样，挪动得极其缓慢且不情愿。
“快点。”君颜不耐烦地催促，“今天给你换个新玩具。再磨蹭就真扣你工资了。”
听到“扣工资”三个字，沈诺条件反射般地加快了脚步，走到王座下方，但还是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君颜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忽然皱起了眉：“你体内能量的循环怎么比昨天还乱？昨晚回去没按照我教的路径运行？”
沈诺一愣，下意识地内视了一下。
果然，因为昨晚心神不宁，他完全忘了运行那能量路径，此刻体内的光暗之力虽然没再冲突，却也有些散乱。
“……忘了。”他老实承认，声音更小了。
“忘了？”君颜挑眉，从王座上站起身，一步步走下台阶，逼近他，“我亲自‘手把手’教你的东西，你说忘就忘了？”
她每靠近一步，沈诺就感觉周围的空气稀薄一分，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尤其是当“手把手”三个字被她用那种意味深长的语调说出来时，他瞬间又想起了昨天池边……
他猛地后退，结果后背直接抵在了冰冷的书架之上，退无可退。
君颜已经站定在他面前，两人距离极近。她伸手，指尖轻轻点在他的眉心。
一股精纯的黑暗神力再次涌入，强行引导着他体内散乱的力量回归正轨。
沈诺闷哼一声，感觉那股力量霸道却又带着奇异的安抚效果，让他紊乱的心绪都平复了不少。
“看来，光是教你一遍还不够。”君颜收回手指，紫眸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得加强‘课后辅导’才行。”
沈诺还没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就见她忽然转头对团子说：“去，把那本《基础能量符文图解（黑暗册）》拿过来。”
团子立刻放下大书，屁颠屁颠地跑到一个书架前，吭哧吭哧地拖过来一本封面印着狰狞恶魔头像的大部头，超级无敌厚。
君颜接过那本厚得能砸死人的书，随手翻了翻，然后塞到沈诺怀里：“今天你的任务，就是把这本书前三章的基础符文全部临摹一遍，要求能量灌注均匀，结构稳定。”
沈诺抱着那本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大部头，有点懵。
临摹黑暗符文？还用能量灌注？
“就在这里临摹。”
君颜补充道，然后指了指王座旁边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一张看起来异常舒适柔软的黑丝绒沙发，“坐那儿写。”
沈诺看了看那张离王座极近的沙发，又看了看怀里厚重的“黑暗圣经”，犹豫道：“在这里？会不会……打扰到阁下？”
“会啊。”
君颜回答得理所当然，然后慢悠悠地走回王座，慵懒地靠进去，支着下巴看他，“所以你得安静点，别发出噪音。不然……”
她拖长了调子，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他的嘴唇，“……会有惩罚。”
沈诺：“！！！”
他抱着书，几乎是同手同脚，僵硬地走到那张沙发边，小心翼翼地坐下，半个屁股都不敢沾实，腰板挺得笔直，开始翻开那本令人头皮发麻的大部头。
团子不知道又从哪儿摸出来一包黑暗系小零食，咔嚓咔嚓地啃着，晃荡着小短腿，眼睛亮晶晶地在君颜和沈诺之间来回扫射，满脸都写着“搞快点搞快点”。
藏书库内暂时安静下来，只有沈诺翻阅书页和偶尔尝试凝聚能量勾勒符文的细微声响。
他很快就沉浸了进去。这本书虽然看起来吓人，但里面的内容确实深入浅出，对他理解黑暗能量的本质非常有帮助。
他尝试着按照书上的指引，调动那丝微弱的黑暗能量，小心翼翼地在空中勾勒第一个基础符文。
然而，黑暗能量的操控远比圣力要精细和困难得多。
他不是能量输出不稳导致符文结构扭曲，就是精神无法集中导致符文瞬间溃散。
一次，两次，三次……失败。
就在他第四次尝试，因为过于专注而微微蹙眉，指尖能量再次不稳时，一只微凉的手忽然从后面覆盖住了他握着能量笔触的手。
沈诺浑身一僵，猛地回头。
君颜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沙发后面，正弯腰俯身，下巴几乎要搁在他的肩膀上，一只手自然地撑在沙发靠背上，另一只手则稳稳地握住了他试图勾勒符文的手。
“这里，能量输出要缓，要稳。”
她的声音几乎贴着他的耳廓响起，带着温热的气息，语气却平静得像是在讨论学术问题，“心神凝聚，感受能量流动的轨迹，不要用蛮力。”
她握着他的手，引导着那缕微弱的黑暗能量，流畅而稳定地在空中划出一个极其完美正在散发着幽幽黑光的符文。
沈诺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背后是她温热的身躯，耳边是她低哑的嗓音，手上是她微凉柔软的触感……鼻尖萦绕的全是她身上那股独特的冷香。
他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破胸膛，脸颊烫得能煎鸡蛋，连呼吸都忘记了。
“记住了吗？”君颜“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僵硬，依旧握着他的手，又带着他勾勒了一遍那个符文。
“……记、记住了……”沈诺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嗯。”
君颜这才慢悠悠地松开手，却没有立刻离开，反而就保持着这个从背后几乎环抱住他的姿势，目光落在摊开的大部头上，“下一个符文，我看看……‘暗影缠绕’，这个有点意思，需要能量在爆发的同时保持内在的束缚力……”
她又开始讲解下一个符文的要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气息时不时拂过沈诺敏感的耳廓和颈侧。
沈诺根本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他全部的感官都集中在身后那个存在感极强的女人身上！
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这种甜蜜又煎熬的“贴身辅导”逼疯了！
团子在一旁已经激动地捂住了小嘴巴，狐狸尾巴疯狂摇摆，差点就要发出鸡叫！
讲解了一会儿，君颜似乎才终于“满意”地直起身，回到了她的王座上，仿佛刚才那个差点把沈诺撩到爆炸的人不是她一样。
“好了，剩下的自己练习。每个符文练到我能看得过去为止。”
她慵懒地靠回去，闭上眼睛，仿佛要小憩。
沈诺如蒙大赦，却又莫名感到一丝……失落？
他赶紧摇摇头，把这种可怕的想法甩出去，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平复下狂跳的心脏，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书本上。
然而，接下来的时间变得无比难熬。
他每次尝试勾勒符文，总能感觉到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带着审视和玩味落在他身上，让他紧张得手指发僵。
而每当他失败或者遇到瓶颈时，那个恶劣的老板总会“适时”地开口。
“手腕太僵。放松。”
“能量节点错了，重来。”
“啧，这线条歪得跟你现在的表情一样。”
“注意力集中，小临时工，在想什么呢？”
她的点评毒舌又精准，偶尔还会附带一两句让人浮想联翩的“提醒”。
比如在他又一次因为走神而弄错能量节点时，她会慢悠悠地说：“看来昨天的‘奖励’力度还不够，没能让你印象深刻到时刻记住能量的精准操控？”
沈诺差点把手中的能量笔触捏碎！
又比如在他好不容易成功勾勒出一个相对复杂的符文，微微松了口气时，她会轻笑着点评：“嗯，这个还行。看来‘课后辅导’确实有点效果。值得考虑……加大辅导力度。”
沈诺：“……”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学黑暗符文，而是在接受某种惨无人道的、针对心脏和神经的极限抗压训练！
团子则全程处于亢奋状态，一边啃零食一边用意识疯狂给君颜打call：“颜颜牛逼！颜颜会撩！诺诺脸红了！诺诺耳朵红了！诺诺脖子也红了！啊啊啊！他手抖了！他又画歪了！颜颜快继续！”
就在沈诺被这种“贴身”精神折磨弄得快要神经衰弱，第N次画歪了一个符文时，君颜忽然又睁开了眼睛，紫眸看向藏书库某个方向，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团子。”她淡淡开口。
正磕得上头的团子一个激灵：“在！”
“西南角书架第三层，那本《星界生物图鉴》，好像有点不对劲的能量波动，去看看。”
“好嘞！”团子立刻放下零食，蹦下软垫，迈着小短腿哒哒哒地跑向那个书架。
支开了小电灯泡，君颜的目光重新落回那个正埋头苦干，试图用努力掩饰内心慌乱的年轻圣子身上。
她站起身，再次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
这一次，她没有出声指导，也没有碰他的手。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那截因为低头而露出的脖颈，白皙脆弱，让人忍不住想啃一口。
还有那微微泛红的耳朵。
正想着，她非常自然地俯身，如同查看他的练习进度一般，嘴唇几乎贴着他的耳廓，轻声问：“这个‘暗影穿梭’符文……很难？”
温热的呼吸毫无阻隔地喷洒在最敏感的地带，沈诺吓得猛地一哆嗦，手中的能量瞬间失控，“噗”的一声，那个即将成型的符文直接炸成了一小团黑雾，溅了他一脸灰。
他惊惶失措地转头，却因为两人距离极近，他的唇瓣几乎擦着她的脸颊掠过！
一瞬间，两人都顿住了。
沈诺彻底石化，瞳孔地震，整个人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停止了。
君颜似乎也愣了一下，随即紫眸中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然后迅速化为更深的笑意和玩味。
她非但没有退开，反而就着这个极近的距离，目光缓缓落在他因为惊吓而微微张开还沾着一点黑色能量灰烬的唇上。
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磨人的沙哑和故意的曲解：
“嗯？这次是想要主动索要‘奖励’了？”
晚风吹在他滚烫的脸上，非但没能降温，反而让他更加清晰地回忆起刚才那短暂却足以颠覆他所有认知的触感。
微凉柔软，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还有那萦绕不散的冷香……
他猛地停住脚步，用力甩了甩头，试图把那个画面和感觉从脑海里驱逐出去。
“那是奖励…那是商业机密……那是扣钱警告……”
他喃喃自语，试图用君颜那套歪理邪说来麻痹自己，但通红的耳朵和狂跳的心脏却毫不留情地出卖了他。
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回晨星驿站，幸运的是，主教和骑士们似乎真的被君颜的幻象结界骗过去了，并没有再来一次“突击检查”。
他把自己摔进床铺，用被子蒙住头，试图强迫自己睡觉。
然而，一闭上眼睛，就是那双近在咫尺带着戏谑笑意的紫眸，还有那句“额外奖励”...
“啊！！！”他在被子里发出一声压抑的、羞愤的哀鸣，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这一夜，光明圣子艾洛斯殿下，彻夜未眠。
……
第二天。
当沈诺顶着一对更加夸张的黑眼圈，脚步虚浮地再次站在永夜王座大门外时，他内心充满了巨大的挣扎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隐秘的期待。
大门依旧无声开启。
他深吸一口气，抱着一种赴死般的决心走了进去。
藏书库内，君颜已经坐在她的白骨王座上，手里把玩着几颗不同颜色的能量晶石。
团子则趴在她脚边的软垫上，抱着一本比他脸还大的黑色硬皮书，看得津津有味，小狐狸耳朵时不时抖动一下。
听到脚步声，君颜抬眸，目光落在沈诺那张写满“睡眠不足”和“内心崩溃”的脸上，唇角不着痕迹地勾了一下。
“哦？我们勤劳的临时工来了？”
她语气如常，仿佛昨天那个“意外奖励”根本不存在，“今天气色看起来……挺别致啊。昨晚回去加班写新的心得了？”
沈诺的脸瞬间爆红，眼神飘忽，根本不敢看她，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没、没有。”
团子从书后面抬起头，眨巴着大眼睛，奶声奶气地补刀：“颜颜，小圣子看起来好像快要熟透了哎？是不是生病了？”
说完还故意吸了吸鼻子，“好像还有一点点心虚的味道哦~”
沈诺：“！！！” 他恨不得立刻原地消失！
君颜轻笑出声，将手里的晶石抛到一边，对着沈诺勾了勾手指：“过来。”
沈诺身体一僵，脚下像灌了铅一样，挪动得极其缓慢且不情愿。
“快点。”君颜不耐烦地催促，“今天给你换个新玩具。再磨蹭就真扣你工资了。”
听到“扣工资”三个字，沈诺条件反射般地加快了脚步，走到王座下方，但还是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君颜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忽然皱起了眉：“你体内能量的循环怎么比昨天还乱？昨晚回去没按照我教的路径运行？”
沈诺一愣，下意识地内视了一下。
果然，因为昨晚心神不宁，他完全忘了运行那能量路径，此刻体内的光暗之力虽然没再冲突，却也有些散乱。
“……忘了。”他老实承认，声音更小了。
“忘了？”君颜挑眉，从王座上站起身，一步步走下台阶，逼近他，“我亲自‘手把手’教你的东西，你说忘就忘了？”
她每靠近一步，沈诺就感觉周围的空气稀薄一分，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尤其是当“手把手”三个字被她用那种意味深长的语调说出来时，他瞬间又想起了昨天池边……
他猛地后退，结果后背直接抵在了冰冷的书架之上，退无可退。
君颜已经站定在他面前，两人距离极近。她伸手，指尖轻轻点在他的眉心。
一股精纯的黑暗神力再次涌入，强行引导着他体内散乱的力量回归正轨。
沈诺闷哼一声，感觉那股力量霸道却又带着奇异的安抚效果，让他紊乱的心绪都平复了不少。
“看来，光是教你一遍还不够。”君颜收回手指，紫眸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得加强‘课后辅导’才行。”
沈诺还没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就见她忽然转头对团子说：“去，把那本《基础能量符文图解（黑暗册）》拿过来。”
团子立刻放下大书，屁颠屁颠地跑到一个书架前，吭哧吭哧地拖过来一本封面印着狰狞恶魔头像的大部头，超级无敌厚。
君颜接过那本厚得能砸死人的书，随手翻了翻，然后塞到沈诺怀里：“今天你的任务，就是把这本书前三章的基础符文全部临摹一遍，要求能量灌注均匀，结构稳定。”
沈诺抱着那本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大部头，有点懵。
临摹黑暗符文？还用能量灌注？
“就在这里临摹。”
君颜补充道，然后指了指王座旁边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一张看起来异常舒适柔软的黑丝绒沙发，“坐那儿写。”
沈诺看了看那张离王座极近的沙发，又看了看怀里厚重的“黑暗圣经”，犹豫道：“在这里？会不会……打扰到阁下？”
“会啊。”
君颜回答得理所当然，然后慢悠悠地走回王座，慵懒地靠进去，支着下巴看他，“所以你得安静点，别发出噪音。不然……”
她拖长了调子，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他的嘴唇，“……会有惩罚。”
沈诺：“！！！”
他抱着书，几乎是同手同脚，僵硬地走到那张沙发边，小心翼翼地坐下，半个屁股都不敢沾实，腰板挺得笔直，开始翻开那本令人头皮发麻的大部头。
团子不知道又从哪儿摸出来一包黑暗系小零食，咔嚓咔嚓地啃着，晃荡着小短腿，眼睛亮晶晶地在君颜和沈诺之间来回扫射，满脸都写着“搞快点搞快点”。
藏书库内暂时安静下来，只有沈诺翻阅书页和偶尔尝试凝聚能量勾勒符文的细微声响。
他很快就沉浸了进去。这本书虽然看起来吓人，但里面的内容确实深入浅出，对他理解黑暗能量的本质非常有帮助。
他尝试着按照书上的指引，调动那丝微弱的黑暗能量，小心翼翼地在空中勾勒第一个基础符文。
然而，黑暗能量的操控远比圣力要精细和困难得多。
他不是能量输出不稳导致符文结构扭曲，就是精神无法集中导致符文瞬间溃散。
一次，两次，三次……失败。
就在他第四次尝试，因为过于专注而微微蹙眉，指尖能量再次不稳时，一只微凉的手忽然从后面覆盖住了他握着能量笔触的手。
沈诺浑身一僵，猛地回头。
君颜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沙发后面，正弯腰俯身，下巴几乎要搁在他的肩膀上，一只手自然地撑在沙发靠背上，另一只手则稳稳地握住了他试图勾勒符文的手。
“这里，能量输出要缓，要稳。”
她的声音几乎贴着他的耳廓响起，带着温热的气息，语气却平静得像是在讨论学术问题，“心神凝聚，感受能量流动的轨迹，不要用蛮力。”
她握着他的手，引导着那缕微弱的黑暗能量，流畅而稳定地在空中划出一个极其完美正在散发着幽幽黑光的符文。
沈诺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背后是她温热的身躯，耳边是她低哑的嗓音，手上是她微凉柔软的触感……鼻尖萦绕的全是她身上那股独特的冷香。
他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破胸膛，脸颊烫得能煎鸡蛋，连呼吸都忘记了。
“记住了吗？”君颜“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僵硬，依旧握着他的手，又带着他勾勒了一遍那个符文。
“……记、记住了……”沈诺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嗯。”
君颜这才慢悠悠地松开手，却没有立刻离开，反而就保持着这个从背后几乎环抱住他的姿势，目光落在摊开的大部头上，“下一个符文，我看看……‘暗影缠绕’，这个有点意思，需要能量在爆发的同时保持内在的束缚力……”
她又开始讲解下一个符文的要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气息时不时拂过沈诺敏感的耳廓和颈侧。
沈诺根本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他全部的感官都集中在身后那个存在感极强的女人身上！
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这种甜蜜又煎熬的“贴身辅导”逼疯了！
团子在一旁已经激动地捂住了小嘴巴，狐狸尾巴疯狂摇摆，差点就要发出鸡叫！
讲解了一会儿，君颜似乎才终于“满意”地直起身，回到了她的王座上，仿佛刚才那个差点把沈诺撩到爆炸的人不是她一样。
“好了，剩下的自己练习。每个符文练到我能看得过去为止。”
她慵懒地靠回去，闭上眼睛，仿佛要小憩。
沈诺如蒙大赦，却又莫名感到一丝……失落？
他赶紧摇摇头，把这种可怕的想法甩出去，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平复下狂跳的心脏，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书本上。
然而，接下来的时间变得无比难熬。
他每次尝试勾勒符文，总能感觉到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带着审视和玩味落在他身上，让他紧张得手指发僵。
而每当他失败或者遇到瓶颈时，那个恶劣的老板总会“适时”地开口。
“手腕太僵。放松。”
“能量节点错了，重来。”
“啧，这线条歪得跟你现在的表情一样。”
“注意力集中，小临时工，在想什么呢？”
她的点评毒舌又精准，偶尔还会附带一两句让人浮想联翩的“提醒”。
比如在他又一次因为走神而弄错能量节点时，她会慢悠悠地说：“看来昨天的‘奖励’力度还不够，没能让你印象深刻到时刻记住能量的精准操控？”
沈诺差点把手中的能量笔触捏碎！
又比如在他好不容易成功勾勒出一个相对复杂的符文，微微松了口气时，她会轻笑着点评：“嗯，这个还行。看来‘课后辅导’确实有点效果。值得考虑……加大辅导力度。”
沈诺：“……”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学黑暗符文，而是在接受某种惨无人道的、针对心脏和神经的极限抗压训练！
团子则全程处于亢奋状态，一边啃零食一边用意识疯狂给君颜打call：“颜颜牛逼！颜颜会撩！诺诺脸红了！诺诺耳朵红了！诺诺脖子也红了！啊啊啊！他手抖了！他又画歪了！颜颜快继续！”
就在沈诺被这种“贴身”精神折磨弄得快要神经衰弱，第N次画歪了一个符文时，君颜忽然又睁开了眼睛，紫眸看向藏书库某个方向，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团子。”她淡淡开口。
正磕得上头的团子一个激灵：“在！”
“西南角书架第三层，那本《星界生物图鉴》，好像有点不对劲的能量波动，去看看。”
“好嘞！”团子立刻放下零食，蹦下软垫，迈着小短腿哒哒哒地跑向那个书架。
支开了小电灯泡，君颜的目光重新落回那个正埋头苦干，试图用努力掩饰内心慌乱的年轻圣子身上。
她站起身，再次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
这一次，她没有出声指导，也没有碰他的手。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那截因为低头而露出的脖颈，白皙脆弱，让人忍不住想啃一口。
还有那微微泛红的耳朵。
正想着，她非常自然地俯身，如同查看他的练习进度一般，嘴唇几乎贴着他的耳廓，轻声问：“这个‘暗影穿梭’符文……很难？”
温热的呼吸毫无阻隔地喷洒在最敏感的地带，沈诺吓得猛地一哆嗦，手中的能量瞬间失控，“噗”的一声，那个即将成型的符文直接炸成了一小团黑雾，溅了他一脸灰。
他惊惶失措地转头，却因为两人距离极近，他的唇瓣几乎擦着她的脸颊掠过！
一瞬间，两人都顿住了。
沈诺彻底石化，瞳孔地震，整个人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停止了。
君颜似乎也愣了一下，随即紫眸中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然后迅速化为更深的笑意和玩味。
她非但没有退开，反而就着这个极近的距离，目光缓缓落在他因为惊吓而微微张开还沾着一点黑色能量灰烬的唇上。
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磨人的沙哑和故意的曲解：
“嗯？这次是想要主动索要‘奖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