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它们在互相吞噬-《奥特:人,怪兽,我只想追求平衡》

  胜利飞燕一号的驾驶舱内。

  大古紧握着操纵杆,手心微微出汗。

  他的目光穿过强化玻璃舷窗,投向前方那片悬浮在天际的巨大云团。

  从TPC基地起飞时,它还只是天边一抹不祥的阴影。

  而现在,随着距离的拉近,它已经占据了整个视野。

  云团的边缘翻滚着浓厚的雾气,内部电闪雷鸣。

  还伴随着一道道尖锐的叫声。

  大古猜测,这些叫声可能就是闪电人制造的。

  可是按照崛井所说的。

  书籍上记载,闪电人明明很温顺的生物。

  现在为什么变得这么暴躁,简直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

  “已抵达目标空域,正在进行初步侦察。”

  大古对着通讯器报告。

  他启动了机载的生命探测系统。

  一束无形的扫描波射向云团深处。

  “滴滴滴——”

  刺耳的警报声毫无预兆地响起。

  主屏幕的雷达界面上。

  代表生命反应的信号源疯狂闪烁,强度数值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向上飙升。

  “怎么回事?”

  大古的瞳孔猛地收缩。

  如此强烈的生命反应,他只在面对怪兽时才见过。

  他立刻切换到能量解析模式,试图分析这股生命信号的具体形态。

  然而,屏幕上并未出现任何清晰的轮廓。

  只有一团混乱的、由无数细小光点组成的能量信号。

  它们像沸水中的气泡一样,互相碰撞、融合、湮灭,根本无法构成一个稳定的形态。

  “无法解析……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大古的眉头紧锁,一种前所未有的诡异感觉笼罩心头。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再靠近一些。

  或许只有深入其中,才能看清这团迷雾的真相。

  他轻轻推动操纵杆,胜利飞燕一号的机头微微下沉。

  就在机身接触到云团的瞬间。

  “轰隆!”

  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猛地传来。

  胜利飞燕一号的机身剧烈颠簸,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

  大古的身体被安全带死死地按在座椅上,巨大的过载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驾驶舱内,所有的仪表盘在同一时刻疯狂闪烁。

  指针疯狂地左右摇摆,屏幕上的数据变成了一片乱码。

  “滋啦——滋啦——”

  刺耳的电流声从通讯器里炸开,像是有无数根钢针在穿刺耳膜。

  “总部?总部!能听到吗?”

  大古对着通讯器大喊,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嘈杂的电流噪音。

  几秒钟后,那片噪音也消失了。

  通讯频道,彻底中断。

  ……

  与此同时,TPC作战指挥室。

  巨大的主屏幕上,代表着胜利飞燕一号的那个绿色光点,正在以一种癫狂的频率剧烈闪烁。

  它的飞行轨迹完全紊乱,时而急速拉升,时而垂直下坠,像一只被蛛网困住的飞蛾。

  “怎么回事?大古队员!”

  宗方副队长对着麦克风大吼,声音里充满了焦急。

  “野瑞,立刻检查一号机的机体状况!”

  “不行!副队长!”

  野瑞的双手在键盘上化作一片残影,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我们和胜利飞燕一号的所有数据链接都被切断了!”

  “我无法读取任何机体信息,也无法重新建立通讯!”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

  屏幕上那个疯狂闪烁的绿色光点,在最后一次剧烈地跳动后。

  “啪”的一声,彻底熄灭了。

  它消失了。

  从雷达上,从生命信号探测系统上,从所有的一切监控设备上,彻底消失了。

  “信号……完全中断。”

  野瑞的手指停在键盘上。

  “不……”

  崛井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瘫倒在地。

  他的嘴唇哆嗦着,眼中布满了血丝。

  不只是老师……现在连大古也……

  整个指挥室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新城和丽娜站在操作台边,脸色苍白,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不能就这么等着!”

  宗方猛地一拍桌子,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寂。

  他转向新城和丽娜,眼神锐利如刀。

  “新城、丽娜!”

  “是!”两人立刻立正。

  “驾驶胜利飞燕二号,立刻出发支援大古!”

  宗方副队长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保持安全距离,不要轻易进入云团!”

  “你们的首要任务,是确定胜利飞燕一号的位置!”

  “明白!”

  新城和丽娜对视一眼,然后互相点头示意。

  他们没有丝毫犹豫,转身便向机库的方向冲去。

  ……

  电磁囚笼之中。

  胜利飞燕一号已经完全失控。

  它像一片风暴中的落叶。

  在狂暴的电流和混乱的磁场中翻滚、旋转。

  大古奋力地拉扯着操纵杆。

  试图从这片死亡漩涡中挣脱出去,但一切都是徒劳。

  飞机的控制系统已经完全失灵,他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落,浸湿了衣领。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

  机身的一次剧烈翻滚,让他的视线偶然扫过了舷窗之外。

  那一瞬间,他看到了。

  在周围浓稠得化不开的云雾之中,一个巨大到无法想象的轮廓,正在缓缓蠕动。

  那是什么?

  大古的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轮廓,试图看清它的全貌。

  但不行,云雾太厚了,只能看到个大概。

  两边长有鱼鳍一样的短手,跟深海里海鳐类似的身体。

  它的身体周围,漂浮着无数个更小型的、如同浮游生物般的光点。

  好像还长着特别细小的翅膀,不断地在空中拍打着,保持悬浮的姿态。

  大古忽然明白了,堀井所说的“闪电人”,或许就是这些东西。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浑身的血液都为之冻结。

  那些小型的“闪电人”。

  正在疯狂地互相攻击、撕咬、吞噬。

  一只体型稍大的闪电人。

  张开由电流组成的颚,一口吞掉了旁边比它弱小的同类。

  它的身体随之膨胀了一圈,光芒也变得更加明亮。

  紧接着,又有其他的闪电人扑了上来,将它撕成碎片,分而食之。

  这片看似沉寂的云团内部。

  竟然上演着一场惨烈到极点的同族相残!

  大古看到,在互相吞噬的过程中,无数的闪电人汇聚在一起,渐渐形成了一个怪物的头部轮廓。

  那轮廓狰狞而丑陋,充满了原始的暴虐气息。

  然而,还没等这个新的头部完全成型。

  旁边那个早已成型的、巨大到无法想象的轮廓,动了。

  它只是缓缓地张开了一张同样由电流和云雾构成的巨口,轻轻一吸。

  那个刚刚开始凝聚的怪物头部。

  连同周围数以万计的闪电人,就像尘埃一样,被它毫不费力地吞噬了进去。

  “轰——”

  大古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仪器会检测到如此强烈的生命信号,却又无法解析出具体形态。

  因为这个巨大的生命体,它本身就是一个由无数个弱小生命体构成的集合!

  它在不断地吞噬同类,来壮大自己!

  就在这时,那个吞噬了同类的巨大轮廓,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在翻滚的云雾之中,两只巨大的眼睛,猛然睁开。

  从纯黄色的复眼里,大古感受不到它的智慧,和交流欲望。

  只有纯粹到极致的、仿佛要吞噬整个世界的狂暴与饥饿。

  它与大古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精神冲击,瞬间贯穿了整个驾驶舱。

  大古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要被那道目光撕碎。

  他看到,那只巨大的怪兽,已经将目标锁定在了自己这架渺小的飞机上。

  它朝着胜利飞燕一号,缓缓地张开了那张布满锐利牙齿的巨口。

  完了。

  大古的脑海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他刚想拿出神光棒变身,却来不及按下开关。

  砰,胜利飞燕号的机身被那只怪兽撞到了,绽放出无数的电火花。

  机舱内上下起伏,电火花灼烧着大古的身体,头也眩晕了起来。

  在被彻底吞噬进云团核心、意识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

  大古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按下了内部频道的录音按钮,嘶哑着喉咙,录下了一句话。

  “不要进来。”

  “……它们在……互相吞噬……”

  “……快……逃……”

  话音未落,胜利飞燕一号被彻底卷入云团深处。

  天际线上,胜利飞燕二号划破长空,如同一道希望的流光,飞向那片沉寂而巨大的云团。

  驾驶舱内,新城和丽娜的脸上,写满了凝重。

  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究竟是怎样一个恐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