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贪吃知青被村里的糙汉投喂了(9)-《我的香香软软宿主被大人拐走了》

  清晨的阳光还带着一丝凉意,露珠在草叶上滚动。

  云旌换上了一身便于劳动的旧衣。

  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棉布衬衫,一条同样半旧的深蓝色长裤,裤腿被仔细地挽到了脚踝上方。

  饶是如此,他露出的手腕、脖颈和小半截小腿,依旧白得晃眼,在田间地垄里格格不入。

  江宴清看着身边的小知青,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他默默地从自己带来的布包里掏出一双半新的粗布手套,递了过去:“戴上,省得磨手。”

  “谢谢江同志。”云旌从善如流地接过来戴上。

  手套很大,显得他的手指更加纤细。

  江宴清喉结滚动了一下,移开目光,扛起自己的锄头。

  他今天分到的是开荒的硬活,一天干满能拿十个工分。

  云旌作为新知青,则是相对轻松的除草,六个工分。

  两人走到分给云旌的那块玉米地旁,旁边不远就是江宴清开荒的坡地。

  放下水壶和装干粮的小布包,便各自埋头干了起来。

  云旌学着旁边老知青的样子,弯下腰,辨认着杂草和玉米苗,小心翼翼地用锄头贴着地皮刮。

  动作虽然生疏,却异常认真。只是他那白皙的皮肤和略显笨拙的姿态,在周围皮肤黝黑、动作麻利的老农和知青中,实在太过显眼。

  不远处几个正在除草的婶子,眼神时不时就往这边瞟,压低声音的议论顺着风飘了过来:

  “啧啧,瞅瞅那京里来的小知青,细皮嫩肉的,能干活?”

  “就是,白得跟面捏的似的,太阳一晒还不得化了?我看呐,一天下来能挣仨工分就不错了!”

  “老江家那小子咋把他安排到这儿了?离得这么近,别是想帮忙吧?”

  “帮忙?开荒那活儿多累啊,江小子自己都够呛,我看这小知青就是来享福的。”

  这些闲言碎语,云旌听得清清楚楚。

  他倒没怎么生气,只是觉得有些无奈和好笑。

  想我堂堂麒麟,居然被凡人质疑干农活的能力。

  他抿了抿唇,继续专注于眼前的杂草,动作反而更稳了些。

  然而,这些话落在江宴清耳朵里,却像针扎一样难受。

  他握着锄头的手猛地收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一股无名火“噌”地窜了上来,烧得他心口发闷。

  她们懂什么?

  小知青明明很认真。

  干不干活,他江宴清都养得起。

  用得着她们在这儿嚼舌根。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

  江宴清发泄似的,一锄头狠狠砸进脚下的硬土里,力道之大,锄头深陷进去半尺深,周围的泥土都震得跳了跳。

  他黑沉着脸,一言不发,抡起锄头的动作更快更猛,带着一股子骇人的狠劲,仿佛跟脚下的土地有深仇大恨,开荒的速度肉眼可见地加快。

  那架势,吓得旁边几个原本也想议论两句的村民立刻噤声。

  花婶子离得最近,被那动静吓了一跳,刚张开的嘴还没发出声,就被江宴清那冰冷如刀的眼神扫过,吓得一个哆嗦。

  “花婶子,”江宴清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沉甸甸的压迫感,冷得像淬了冰,“干活就干活,聊什么天?工分不想要了?”

  花婶子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连忙低下头,手里的锄头挥得飞快:“哎哎,干活干活,这就干!”

  心里却嘀咕:我的老天爷,这煞星今天吃错药了?火气这么大,惹不起惹不起,我还是赶紧干活吧。

  有江宴清这尊“凶神”在旁边无声地镇着,加上花婶子的前车之鉴,整个上午,云旌干活的地头附近,再也没人敢大声议论一句。

  世界瞬间清静了。

  云旌抬头,看着旁边坡地上那个像不知疲倦的机器般疯狂开荒的高大身影。

  汗水浸透了他古铜色的后背,肌肉随着每一次挥锄而贲张起伏,充满了原始的力量感。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羡慕:好厉害,这肌肉、这力量,我也想要八块腹肌。

  “崽儿~”小七在脑海里凉凉地开口,“别想了,我根本不敢想象你像大人那样一身腱子肉的样子。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白色狮子猫在系统空间里打了个滚,语气充满戏谑。

  “怎么不行?” 云旌在脑海里不服气地反驳,“我堂堂麒麟,神魂强大,只要勤加锻炼,区区腹肌,还不是手到擒来?哼╯^╰” 他暗暗下定决心,要开始锻炼计划。

  小七:……行吧,崽儿开心就好。它甩甩尾巴,坐等看戏。

  麒麟练腹肌。

  画面太美,想想就……噗。

  江宴清一边疯狂开荒,眼角余光却一直留意着云旌。

  看到小知青干着干着突然停下来摸肚子,还微微鼓起了脸颊,像是在生气。

  他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肯定是刚才那些长舌妇的话把小知青气着了。都怪他,没早点制止。

  好不容易熬到上午下工的哨子响。

  江宴清立刻丢下锄头,大步流星地走到云旌地头,看他拔下的草虽然不多,但玉米苗一棵没伤,动作也算有模有样了。

  “云同志,”他差点又喊同志,连忙改口,“走了,回家吃饭。”

  “好。”云旌直起有些酸痛的腰,捶了捶后腰,跟着江宴清往家走。

  路上,江宴清犹豫再三,还是硬邦邦地开口安慰:“云同志,你别把今天那些婶子的话放心上。她们就那样,嘴碎。你干得挺好的。”

  他努力想说得温和点,但语气依旧显得有点生硬。

  “啊?”云旌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忍不住笑了,“江同志,我没生气啊。她们说她们的,我干我的。不过还是谢谢你替我说话。”

  他笑容干净,眼神真诚,显然是真的没放在心上。

  江宴清看着他的笑容,心里那点担忧才彻底放下,同时一股暖意悄然滋生。

  小知青脾气真好。

  午饭是苏婉禾做的,一个简单的蒜苗炒腊肉,一个清炒小青菜,主食是杂粮饼子和稀粥。

  味道家常,不难吃。

  但云旌吃着吃着,心里就忍不住比较起来:嗯,禾姨做的也不错,但好像还是宴哥昨天做的更香。

  尤其是那野鸡汤和爆炒鸡丁,他悄悄舔了舔嘴唇。

  “谢谢婶子。”吃完饭,云旌礼貌地道谢。

  “客气啥,吃饱没?”苏婉禾收拾着碗筷,看着云旌乖巧的样子,越看越喜欢,“云同志啊,在这里住着还习惯吗?别拘谨,就当自己家。”

  “挺好的婶子,很习惯。”云旌连忙点头。

  苏婉禾温和地笑了笑:“那就好。云同志云同志地叫着怪生分的,以后我就叫你小旌了,行不?”

  “当然行。”云旌立刻应道,心里也暖暖的。

  “哎,好孩子。”苏婉禾笑容更深,“你也别叫我婶子了,听着显老,叫我禾姨就成。”

  “好的,禾姨。”云旌从善如流,眉眼弯弯。

  这时江宴清洗完锅碗进来了。

  苏婉禾看看儿子,又看看云旌,眼里闪过促狭的笑意:“哎哟,这上了半天工,我这老腰有点酸了,得回屋躺会儿。小旌,你们聊着啊。”

  说完,不等两人反应,就转身进了里屋,把空间留给了两个年轻人。

  堂屋里只剩下江宴清和云旌。气氛一时有些安静。

  江宴清看着坐在长凳上的小知青,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白皙的侧脸上,连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他喉结滚动了几下,手心有些冒汗,酝酿了半天,才鼓起勇气开口,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小旌,我,我能这么叫你吧?你……你也可以叫我……宴哥。”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飞快,几乎含在嘴里,眼神也飘向别处,耳根隐隐发烫。

  “好呀,宴哥。”云旌倒是很干脆,声音清脆,笑容明媚,仿佛一点没察觉对方的紧张,“那我以后就叫你宴哥啦。”

  这一声“宴哥”,像裹了蜜糖的小锤子,轻轻敲在江宴清的心尖上,又甜又麻。

  他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又赶紧压下去,只低低“嗯”了一声,心里却乐开了花。

  “对了,宴哥,”云旌想起正事,“我打算就在你家搭伙吃饭了。粮票、肉票还有钱,我晚上拿给你。”

  他空间里物资充足,不想占便宜。

  “不用!”江宴清几乎是脱口而出,语气有点急,“不、不急。等你有了再给也不晚。不给也行。”

  他后面那句声音小了下去,心里疯狂oS:不想让小知青给钱。

  我有钱!

  我能打猎!!

  我能养得起小旌!!!

  小旌吃的那点算什么!!!!

  “那怎么行。”云旌态度很坚决,“宴哥,禾姨,你们让我住进来已经很照顾我了,吃住都在这里,这些东西我一定要给的。不然我住着也不安心。”

  江宴清对上他那双清澈又执拗的眼睛,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他沉默了几秒,才闷闷地挤出一个字:“……行。”

  心里却在盘算着,小旌给多少,他就想办法用别的方式双倍补回去。

  比如明天再去山里看看有没有野兔。

  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村里的事,便各自回屋歇午觉了。

  干了一上午活,云旌沾枕就睡熟了。

  下午上工,依旧是除草。

  云旌的动作比上午熟练了一些,速度也快了些。

  然而,平静并未持续多久。

  不远处,负责另一片区域除草的李梅,看着云旌那虽然生疏但明显在进步的样子。

  再看看他旁边那块坡地上,时不时就抬头关注这边的江宴清,心里的嫉妒和怨恨如同野草般疯长。

  凭什么他云旌就能得到这么好的照顾?

  不行,我不想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