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贪吃知青被村里的糙汉投喂了(13)-《我的香香软软宿主被大人拐走了》

  江宴清快步走进供销社,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长凳上的云旌。

  少年背对着门口,身姿挺拔,微微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啜饮着橙黄色的汽水,阳光透过门框落在他柔软的发顶和纤长的脖颈上,勾勒出一层温暖的光晕。

  那副安静乖巧、与周遭略带嘈杂的环境格格不入的模样,瞬间击中了江宴清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好乖。

  像只收起爪子、慵懒晒太阳的小猫,让人忍不住想把他揉进怀里,轻轻抚摸他软软的头发。

  念头一起,行动快过思考。

  江宴清几步就走到了云旌面前。

  在他抬头望过来、眼眸微亮刚要开口打招呼的瞬间,大手已经不受控制地落在了那头看起来就异常柔软的黑发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珍重,轻轻揉了揉。

  “崽儿,大人来了,还摸你头。”小七的提醒和江宴清的动作几乎同步。

  云旌到嘴边的“宴哥”咽了回去,感受着头顶温热宽厚的触感,眨了眨眼。

  行吧,看在你平时任劳任怨当座驾、还总给我投喂好吃的份上,麒麟我啊,就勉为其难让你摸一摸好了。

  他甚至还无意识地像小动物一样微微蹭了一下掌心。

  “宴哥,”云旌举起手里另一瓶还没开的、瓶身还沁着冰凉水珠的汽水,“给你,请你喝。”

  江宴清的心像是被羽毛轻轻搔过,酥酥麻麻的。

  他接过汽水,指尖不经意擦过云旌微凉的手指,一股电流般的触感瞬间窜过手臂。

  “好,谢谢小旌的汽水。”他仰头灌了几口,冰凉的甜意直冲喉咙,带走了一路疾行的燥热,“甜,很解渴。”

  “宴哥,坐下来歇一歇吧。”云旌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让出点位置。

  “嗯。”江宴清从善如流地坐下,高大的身躯几乎占满了长凳剩余的空间,两人胳膊不可避免地轻轻挨着。

  江宴清身体微微一僵,随即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享受着这短暂而隐秘的亲近。

  两人就坐在喧闹的供销社门口,喝着汽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宴哥,你东西卖完了?” “卖完了,皮子成色好,价钱还不错。”

  江宴清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得意,仿佛挣了钱是件值得向小知青汇报的大事。

  “那我们接下来是去邮局吗?”

  “嗯,歇会儿就带你去拿包裹,绑车上也稳当。”

  “好。”

  汽水喝完,江宴清起身,将两个空玻璃瓶一丝不苟地还给柜台。

  然后拎起云旌买的那几包点心和糖,仔细地放进自行车后座的背篓里,又拿出一块干净的碎花布严严实实地盖好,防止路上落了灰尘。

  “小旌,坐上来。”

  “好,我坐好了。”云旌熟练地侧身坐好。

  邮局离得不远,骑车几分钟就到。

  云旌拿着下乡通知单和身份证明,很快就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找到了那个硕大无比的包裹。

  光是看着体积和江宴清上手时那沉甸甸的分量,就能感受到云家人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关爱。

  里面是母亲王秀兰熬夜赶制的厚实新棉被、塞足了棉花的新棉袄棉裤、纳得结结实实的千层底棉鞋,还有好几套厚实的秋衣秋裤。

  最底下还藏着一个小铁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两百块钱和厚厚一叠全国粮票、油票、布票,以及几封家书。

  江宴清二话不说,轻松地将那个几乎有半人高的大包裹扛上肩头,稳稳地绑在了自行车另一侧的车架上,用绳子固定得结结实实。

  云旌又去柜台买了一大版邮票,把自己昨晚写好的、汇报平安和初步适应情况的信投进了墨绿色的邮筒。

  “回家喽。” 云旌心情雀跃,声音都带着轻快的调子。

  “嗯,回家。”江宴清应着,脚下用力一蹬。

  来时空荡荡的车后座,回去时载着他放在心上的人;来时空着的背篓和车架,回去时装满了沉甸甸的包裹和点心。

  一种难以言喻的充实感和幸福感充盈着江宴清的胸腔。

  两人一路上聊着镇上的见闻,聊着村里的趣事,清风拂过,车轮碾过路面发出规律的声响,充满了简单而真实的快乐。

  与此同时,另一条路上。

  李梅和周红霞坐在第二趟去镇上的牛车上,晃晃悠悠,比自行车慢了不少。

  到了镇上,李梅忍着肉痛,拉着周红霞去了国营饭店。

  “红霞姐,今天这顿我请!前几天是我不对,胡思乱想说了些有的没的,你别往心里去。”李梅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心里却在滴血。

  周红霞这个蠢货,因为前几天自己利用她没成功反而丢了脸,这两天一直给自己甩脸子。

  但她还有用,李梅只能咬牙忍着恶心和心疼再来哄她。

  一顿饭,两个素包子一碗稀粥,花了李梅两毛钱,但对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的她来说,简直像是在割肉。

  她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

  忍!

  小不忍则乱大谋。

  等计划成功了,云旌那些好东西,够她吃多少顿肉包子。

  吃完饭,两人约定半个小时后在邮局门口汇合,便暂时分开了。

  周红霞自然是去逛不要钱的供销社,过过眼瘾。

  而李梅,则脚步一转,钻进了镇上那条偏僻小巷里唯一一家门脸破旧的中药店。

  店里弥漫着浓郁苦涩的药味。一个带着老花镜的店员坐在柜台后打盹。

  李梅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对醒过来的店员说:

  “同志,我……我家里的老母猪最近不肯发情,配种站的同志都来了好几趟了,急死人了。听说……听说咱们这儿有那种……那种能催情的方子?”

  老店员推了推眼镜,浑浊的眼睛打量了她一下,似乎在判断真假。

  最后还是慢吞吞地转身,从最底层一个落满灰尘的抽屉里摸索出一个小纸包:“喏,分量写纸上了,混在食里喂。省着点用,劲儿大着呢,别惹出乱子。”

  李梅赶紧接过,像揣着个烫手山芋又像是得了什么宝贝,迅速塞进怀里最内侧的口袋,付了钱,脚步匆匆地离开了药铺,心脏怦怦直跳。

  在约定的时间赶到邮局,周红霞已经在了,正吃力地搬着一个不小的包裹,里面是她家里寄来的旧棉被和一些吃的用的。

  李梅自己的包裹则小得多,瘪瘪的,除了旧棉衣棉被,就只有家里抠搜了半天才给的五十块钱,还是她娘反复叮嘱了要撑到年底的。

  看着周红霞那个鼓鼓囊囊的包裹,再想到云旌那个被江宴清轻松扛走的、巨大的、一看就装满了好东西的包裹,李梅心里的嫉妒和怨恨如同毒藤般疯狂滋长,几乎要将她的理智吞噬。

  她死死掐着自己的掌心,脸上却挤出一个虚伪的笑容:“红霞姐,你家对你可真好,寄这么多东西。”

  周红霞有些得意:“那是,我爹娘疼我。”

  哼,m9( `д′ )!!!!

  李梅在心里狠狠啐了一口。

  有什么了不起!

  还有那个云旌,有这么多好东西又能怎么样?

  到最后,还不是会乖乖落到我的手里。

  云旌,你给我等着。

  希望你到时候,会喜欢我为你精心准备的这份“大礼”。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那个硌人的小纸包,眼底闪过一抹冰冷而恶毒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