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娘,这样真的可以吗?-《我的香香软软宿主被大人拐走了》

  回去的路上,兄弟俩沉默了很久。

  云岳忽然开口:“二哥,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错了?”

  云岭望着天边渐沉的夕阳,长长吐出一口气:“不知道,或许吧。只是总觉得,差了点什么意思。”

  那点“意思”是什么,他们也说不清道不明。

  夜色如墨,马车在回县城的官道上平稳行驶,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规律而催眠。

  云旌靠在李宴清温暖坚实的怀抱里,虽然身体疲惫,脑子里却还在想着二哥三哥的事。

  “夫君,”他轻轻唤了一声,声音带着困意,“我总觉得娘今天晚上的眼泪,掉得有点太快了。”

  李宴清低头,看着怀里人微蹙的眉头,大手安抚地拍着他的背,声音低沉:“嗯,岳母并非真心责怪。”

  云旌眨了眨眼,睡意消散了些:“你的意思是娘是故意的?”

  “激将法。”李宴清言简意赅地总结。

  他虽寡言,但观察力敏锐,尤其对自己在乎的家人。

  钱桂花那收放自如的“悲痛”,或许能骗过当时心慌意乱的云岭和云岳,却瞒不过他和云旌。

  云旌恍然大悟,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对啊!娘要是真伤心透了,哪还有力气拿鸡毛掸子,她是看软的不行,来硬的了,再用眼泪加把火,让二哥三哥内疚。”

  想通了这一点,云旌心里那点对哥哥们的担忧和对母亲的心疼,瞬间转化成了看好戏的兴奋。

  他决定了,明天还要回一趟云家。

  果然,第二天,当云旌再次出现在云家老宅时,钱桂花正悠闲地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手里做着针线,嘴里还哼着小调,哪还有半分昨日的“凄风苦雨”。

  “娘!”

  云旌笑嘻嘻地凑过去,“您昨天那出戏,演得可真像,我都差点被骗过去了。”

  钱桂花抬起眼,得意地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活计,压低声音笑道:“旌哥儿,你还不相信你娘?就这两个崽子,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耍他们还不是跟玩一样?”

  她脸上是计谋得逞的狡黠,“不给他们下剂猛药,他们还在那儿跟我磨叽什么‘缘分未到’呢。”

  云旌被母亲逗得直乐,但还是有些好奇和不确定:“娘,您这法子好是好,可是,二哥三哥他们真的心里有人了?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

  他回想了一下,似乎从未见两个哥哥对哪个异性或哥儿表现出特别的关注。

  “怎么没有?”钱桂花一听这个,立刻来了精神,拉着云旌的手,开始分享她暗中观察到的“秘密”。

  “先说你二哥!”

  钱桂花眼睛发亮,“他不是整天窝在屋里写他那话本子吗?”

  “就前两个月,镇上新开的那家‘墨香书肆’,有个姑娘,据说是隔壁镇搬来的,特别喜欢他的话本,每期都买,还看得特别仔细。”

  “然后呢?”云旌听得入神。

  “然后就是巧了不是?”钱桂花一拍大腿,“有一次你二哥去书肆跟掌柜谈事情,出来的时候没留神,跟正要进门的那个姑娘撞了个满怀。*

  “你二哥那呆子,手里的稿子撒了一地,那姑娘帮忙捡的时候,一眼就瞥见了稿纸上的笔名和内容,这才知道,原来她崇拜的那个‘岭上闲人’作者,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有点愣头愣脑的年轻东家。”

  “哇!这不是话本子里才有的情节吗?”云旌惊叹。

  “可不就是嘛!”钱桂花笑道,“自那以后,我瞧着你二哥往镇上跑得更勤了。”

  “表面上说是去巡店,可每回都‘顺路’要去书肆转一圈。”

  “有时候我偷偷看他,他坐在柜台后面,看着那姑娘托书肆掌柜转交的信,脸上那笑哦,褶子都快笑出来了!”

  “回信能写到大半夜,比写话本子还认真。”

  “你说,这要不是心里喜欢,能这样?”

  云旌连连点头:“肯定喜欢,二哥这是把日子过程话本了。那三哥呢?他整天对着木头,也能开出桃花来?”

  “嘿,你三哥这朵桃花,可不一般!”钱桂花语气带着几分自豪,“是个哥儿!”

  “长得那叫一个俊俏,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读书人,听说学问极好,已经是秀才功名了,年纪比你还小些,尚未及冠呢。”

  本朝风气相对开放,哥儿亦可读书科举,虽路途更为艰难,但并非没有先例。

  “哇哦~秀才公。还是哥儿,三哥好眼光!”云旌真心为三哥高兴。

  “可不是嘛。”钱桂花继续爆料,“前些时候,你三哥不是琢磨出了那个什么‘曲辕犁’,说能省力不少吗?”

  “这事不知怎么传到了那位小秀才耳朵里。人家是个有心人,说是要‘格物致知’,亲自来看看效果,积累些实务经验。”

  “然后三哥就陪他去了?”

  “何止是陪!”钱桂花模仿着云岳当时的样子,板着脸学他说话,“‘娘,我这两天要去地里试验新犁,店里的事您多费心。’说得一本正经!”

  “结果呢?柳哥儿偷偷告诉我,你三哥那段时间,雷打不动,每天准时抽出来两个时辰,陪着那小秀才去田里,手把手地教他怎么用犁,观察效果,记录数据。”

  “那么热的日头,你三哥啥时候对种地这么上心过?”

  云旌笑得前仰后合:“三哥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还有呢。”钱桂花越说越起劲,“自打认识了那小秀才,你三哥他那木工房里,时不时就会冒出些新奇的小玩意儿。”

  “今天做个能折叠的读书架,明天刻个带着梅花印的镇纸,后天又打磨一个据说什么‘符合人体工学’的笔筒……”

  “做好第二天,准保就不见了!”

  “问他,他就支支吾吾说送人了。”

  “你三哥那性子你还不知道?”

  他做的东西,以前第一个试用、把玩的肯定是他自己,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现在可好,好东西都紧着往外送。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绝对是!”云旌斩钉截铁,“三哥这闷葫芦,喜欢人都这么实在。娘,您真是太厉害了,这都让您看出来了。”

  钱桂花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是,你娘我吃的盐比你们走的路还多!我早就看出苗头了,就这两个傻小子自己还懵懵懂懂,以为就是志趣相投呢。”

  “这不刺激他们一下,捅破那层窗户纸,他们可能还在那儿兄友弟恭、探讨学问呢!”

  “还是娘厉害!”云旌由衷地佩服,“这下好了,等二哥三哥自己想通了,咱们家就真的要双喜临门了。”

  “哈哈哈哈!”钱桂花开怀大笑,拉着云旌的手,“我们旌哥儿,就是嘴甜,会说话。”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