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回家的四哥-《重生六零:拒娶恶媳,护家人!》

  傍晚,

  李砚秋骑着崭新的二八大杠,车铃“叮铃铃”地响,清脆又张扬。

  后座上,不仅用草绳捆着一块三斤多重的五花肉,车把上还挂着两个沉甸甸的布袋。

  一个袋子里是精贵的白面,另一个是晶莹的大米。

  这副光景,比昨天他一个人骑车回来,还要惹眼。

  村里人远远看着,眼睛都直了,议论声像风吹过麦浪,一波接着一波。

  “看!又是老李家的秋儿!”

  “我的乖乖,车上那是啥?是肉吧!”

  “还有白面!天爷啊,这是发了多大的财啊!”

  李砚秋没理会那些探究的目光,径直骑进了自家院子。

  “妈,我回来了。”

  他跳下车,稳稳地将车梯撑好。

  蒋春兰正在院里收拾昨天李拐子他们送来的柴火,听到声音,一抬头,整个人就愣住了。

  她的目光越过儿子,死死地钉在那块晃眼的五花-肉,还有那两袋白得刺眼的米面上。

  “你……你这孩子!”

  蒋春兰快步走过来,手在围裙上使劲擦了擦,想去摸,又不敢。

  “你这是把钱当大风刮来的啊!怎么又买这么多东西!”

  她嘴上念叨着,可脸上的笑容,却像院子里的向日葵,灿烂得藏都藏不住。

  那是一种踏实了,有着落了的笑。

  “花完了再挣就是。”

  李砚秋把东西从车上解下来,拎进屋里。

  “今晚咱们吃顿好的。”

  这番景象,再次在家里引起了小小的轰动。

  四嫂张玉梅看着那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眼睛都亮了,一个劲地咽口水。

  晚饭,桌上摆满了。

  一大盆红烧肉,油光锃亮,香气霸道地钻进每个人的鼻孔。

  一盘清炒的时令青菜,绿油油的。

  还有一大锅用新买的白米蒸出来的米饭,颗粒分明,冒着腾腾的热气。

  大丫早就等不及了,坐在自己的小板凳上,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盆肉。

  一家人围坐下来,气氛热烈又温馨。

  饭吃到一半,李砚秋放下了筷子。

  他清了清嗓子,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姐,你的工作,我托人办好了。”

  他看着坐在身旁,还有些拘谨的李诗文,缓缓说道。

  李诗文夹菜的手一顿,猛地抬起头,眼里全是难以置信。

  “什么?”

  “我托了研究所的钱主任帮忙。”

  李砚秋的声音很稳,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他说所里正好现在缺人,让你直接过去上班。岗位比你之前在光明厂的还好,也是铁饭碗。”

  李诗文只觉得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太不真实。

  她看着弟弟,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那不是悲伤的泪,是委屈,是激动,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真的?”

  蒋春兰也激动地站了起来,一把抓住李砚秋的胳膊。

  “秋儿,你没骗妈吧?”

  “妈,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李砚秋笑了。

  “等过两天,我就带姐去县城报到。”

  “哎哟!我的老天爷啊!”

  蒋春兰再也绷不住了,双手合十,对着屋顶就开始念叨。

  “老李家的列祖列宗显灵了!保佑啊!真是保佑啊!”

  她又哭又笑,眼泪流得比李诗文还凶。

  就在这一片喜悦的氛围中。

  “砰!砰砰!”

  院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敲门声很重,很急,带着一股子不容拒绝的力道。

  屋里的笑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愣住了,面面相觑。

  这个点,天都黑透了,谁会用这种方式敲门?

  “我去看看。”

  李砚秋站起身,眉头微微皱起。

  他走到院里,拉开了门栓。

  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军装,肩膀上落满了风尘,脚下的解放鞋沾满了泥土。

  他背着一个硕大的军用帆布包,身姿挺拔如松,一张黝黑的国字脸,棱角分明。

  灯光下,他那双眼睛,亮得像两颗寒星。

  李砚秋愣住了。

  “四哥?”

  门外站着的,竟然是常年驻守在边疆,一年到头都难得回来一次的四哥,李砚华!

  “秋儿。”

  李砚华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声音沙哑,带着长途跋涉后的疲惫。

  他伸手,重重地在李砚秋的肩膀上捶了一下。

  “臭小子,长高了,也结实了。”

  “四哥!你咋回来了!”

  李砚秋又惊又喜,连忙把他拉进院子。

  屋里的人听到动静,也都跑了出来。

  “砚华!”

  蒋春兰看到小儿子的瞬间,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爹!”

  大丫看清了来人,发出一声欢呼,迈开小短腿,像个小炮弹一样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了李砚华的大腿。

  “爹!抱抱!大丫想你了!”

  李砚华那张在部队里不苟言笑的脸,瞬间融化了。

  他弯下腰,一把将女儿高高举起,在她肉嘟嘟的脸蛋上狠狠亲了一口。

  “我的乖囡囡,想死爹了!”

  四嫂张玉梅也冲了出来,看着自己的丈夫,眼圈通红,激动得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地用手捶着他的胸口。

  李砚华放下女儿,一把将妻子揽进怀里。

  “玉梅,我回来了。”

  一家人,乱成一团,又哭又笑。

  李砚华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亲人,最后,落在了站在人群后面的李诗文身上。

  他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带着一丝疑惑。

  “三姐?”

  他松开妻子,走了过去。

  “你啥时候回来的?”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进了欢乐的湖面。

  “你不是在江浙上班吗?”

  李诗文的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

  她整个人都绷紧了,眼神里全是慌乱和恐惧。

  李砚秋的心,猛地一沉。

  四哥常年在部队,性格耿直,观察力也远超常人。

  他这一问,看似无心,却像一把手术刀,找到问题的关键,

  “四哥,你刚回来,先吃饭。”

  李砚秋站起身,不动声色地挡在了李诗文和李砚华之间,

  他语气轻松,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三姐在外面工作不顺心,想家了,我就把她接回来了。”

  “工作不顺心?”

  李砚华的眉头皱了起来,他那双在军营里磨砺出的锐利眼睛,从李砚秋的脸上,缓缓移到了李诗文那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

  “三姐,你可是厂里的技术员,铁饭碗,怎么会不顺心?”

  他的追问,直接又干脆,不留丝毫转圜的余地。

  李诗文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哎呀,你这孩子,刚回来就问东问西的!”

  蒋春兰终于反应过来,她一巴掌拍在李砚华的后背上,强行把话题岔开。

  “你三姐想家了,回来看看妈,咋了?不行啊!”

  她把一块最大的红烧肉夹进李砚华碗里。

  “快吃!赶了这么远的路,肯定饿坏了!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李砚华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明显在躲闪的三姐,和一脸平静的弟弟。

  他没再追问。

  但他眼底的疑惑,却更深了。

  一顿饭,后半场吃得异常沉闷。

  刚才的欢声笑语荡然无存,只剩下筷子和碗碰撞的单调声响。

  李砚华没怎么说话,只是默默地吃饭。

  可李砚秋能感觉到,四哥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不着痕迹地扫过屋里的每一个角落。

  扫过那辆崭新的自行车。

  扫过桌上远超平日水准的饭菜。

  扫过李诗文手腕上那块崭新的沪市牌手表。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李砚秋缠着绷带的左臂上。

  饭后,四嫂张玉梅拉着李砚华去里屋说体己话。

  蒋春兰则拉着李诗文,帮她收拾碗筷,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李砚秋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那棵老槐树下。

  夜风微凉,吹散了白日的暑气。

  他知道,这事没完。

  果然,没过多久,李砚华就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没穿那身军装,换上了一件旧的白背心,露出两条古铜色的,肌肉虬结的胳膊。

  他走到李砚秋身边,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大生产”,递了一根过去。

  李砚秋摆了摆手。

  “不会。”

  李砚华自己点上,深吸了一口,吐出一串浓白的烟圈。

  烟雾后面,他的脸,看不真切。

  “秋儿。”

  他开口了,声音沙哑。

  “跟我说实话。”

  李砚秋没做声,只是看着他。

  “家里这车,哪来的?”

  “桌上那肉,那白米,哪来的?”

  “三姐手上的表,哪来的?”

  他一连三问,每一个问题都像一颗钉子,钉在沉寂的夜色里。

  “还有你。”

  李砚华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李砚秋的身上。

  “你这身子骨,比我上次回来,结实了不止一点半点。”

  “你胳膊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李砚秋沉默了片刻。

  他知道,用对付妈的那套说辞,糊弄不了眼前这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四哥。

  “四哥,我打了头野猪,卖了点钱。”

  他选择了半真半假。

  “野猪?”

  李砚华冷笑一声,掐灭了手里的烟。

  “多大的野猪?”

  “四五百斤。”

  “一个人打的?”

  “嗯。”

  李砚华站起身,在院子里踱了两步,忽然停下,转身,一双眼睛在黑暗中,亮得吓人。

  “秋儿,你当哥是傻子吗?”

  他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

  “我跟野猪打过交道!四五百斤的公猪,獠牙能把铁皮捅个对穿!你一个人,赤手空拳?”

  他走到李砚秋面前,指了指他胳膊上的绷带。

  “这伤,我一眼就看得出来,是刀伤,还是擦伤!你这伤口边缘整齐,像是被什么利器划开的,根本不是野兽的抓痕或者咬痕!”

  李砚秋的心,再次一沉。

  他还是低估了四哥的眼力。

  “还有三姐。”

  李砚华的语气愈发冰冷。

  “她那样子,像是工作不顺心吗?那分明是受了天大的惊吓,丢了魂的样子!”

  “你老老实实告诉我!”

  他一把抓住李砚秋的肩膀,力气大得像一把铁钳。

  “你是不是在外面,干了什么犯法的事?!”

  “你带着三姐,是不是在躲什么人?!”

  李砚秋被他捏得肩膀生疼,但他没有挣扎。

  他抬起头,迎着四哥那双充满血丝,满是担忧和愤怒的眼睛。

  “四哥,我没有犯法。”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异常坚定。

  “那钱,来路很正。”

  “正?”

  李砚华怒极反笑。

  “什么正经生意,能让你一个农村小子,几天之内就又是买车又是买肉,还能给三姐买上百块的手表?”

  “秋儿,你是我弟弟!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走上邪路!”

  “你要是真惹了事,现在跟哥说,哥在部队还有几个过命的兄弟,兴许还能帮你!”

  “你要是敢骗我……”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杀气。

  “我亲手打断你的腿,也比让你在外面被人打死强!”

  李砚秋看着他,忽然笑了。

  他知道,四哥是真的关心他,关心这个家。

  这种关心,粗暴,直接,却比任何东西都来得真切。

  “四哥,你跟我来。”

  李砚秋挣开他的手,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李砚华带着满腹的疑虑,跟了进去。

  李砚秋关上门,从床底下的一个暗格里,拖出了一个沉甸甸的军绿色挎包。

  他把挎包放在桌上,拉开拉链。

  “哗啦——”

  他没说话,只是把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在了桌上。

  一沓又一沓的“大团结”,像砖块一样,堆成了一座小山。

  旁边,还有一堆花花绿绿的票据。

  李砚华的呼吸,瞬间就停了。

  他当了这么多年兵,执行过多少次危险任务,可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堆在一起。

  “这……”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

  李砚秋从那堆钱里,抽出一个信封,递了过去。

  “你自己看。”

  李砚华颤抖着手,接过信封。

  信封上没有邮票,也没有地址,只写着“李砚秋同志亲启”。

  他抽出里面的信纸。

  那是一封感谢信,用的是703研究所的专用信笺,上面盖着鲜红的后勤处公章。

  信的内容很简单,感谢李砚秋同志为研究所的后勤保障工作,做出的“杰出贡献”。

  落款人,是钱卫国。

  李砚华看着那个公章,看着“钱卫国”那个龙飞凤舞的签名,整个人都僵住了。

  “703所……”

  他喃喃自语,眼神里充满了惊涛骇浪。

  那是整个军区都鼎鼎有名的保密单位!

  钱卫国,他听说过,后勤处的一把手,大校军衔!

  “现在,你还觉得这钱来路不正吗?”

  李砚秋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李砚华猛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弟弟,脑子里一片混乱。

  “你……你怎么会跟703所扯上关系?”

  “我给他们供应点‘特殊物资’。”

  李砚秋把那封信和钱重新收好。

  “至于三姐的事,很复杂,牵扯到了一些不干净的人和事。不过现在都解决了,你不用担心。”

  他看着还处在震惊中的四哥,叹了口气。

  “四哥,我知道你担心我。但你放心,我有分寸。”

  “这个家,以后我来扛。”

  李砚华沉默了。

  他看着李砚秋那张年轻却异常沉稳的脸,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这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