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生病的外甥-《重生六零:拒娶恶媳,护家人!》

  院门是用几根细木棍稀稀拉拉地绑在一起,连个门栓都没有,只是虚掩着。

  李诗宁放下竹筐,腾出手来,轻轻推开院门,朝着屋里喊了一声。

  “二姐?二姐,在家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雀跃,像是归巢的鸟儿。

  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

  李诗宁又喊了两声,声音更高了些。

  “二姐夫?大牛?”

  过了好一会儿,那扇破旧的木门才“吱呀”一声,从里面拉开一道缝。

  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从门缝里探出头来。

  他长得很瘦,脸颊凹陷,显得一双眼睛格外的大,只是那眼神里没有孩童该有的天真,反而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警惕和生硬。

  他看到李诗宁,愣了一下,又把目光投向她身后的李砚秋,眼神里更是多了几分审视和疏离。

  “是五姨啊。”

  他开口,声音干巴巴的,像是许久没喝过水。

  李诗宁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大牛,你娘呢?我跟你小舅来看她了。”

  她说着,就想侧身挤进院子。

  叫大牛的男孩却没让开,小小的身子像一根木桩,牢牢地堵在门口。

  “我娘不舒服,睡了。”

  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让李诗宁脸上的笑彻底挂不住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她的话还没说完,屋里就传来一个虚弱的女声。

  “是大牛吗?谁来了?”

  伴随着声音,一个同样瘦弱的女人从门后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上面打着好几个补丁,头发枯黄,随意地挽在脑后。她的脸色蜡黄,眼窝深陷,整个人像是被风一吹就要散架的枯草。

  最显眼的,是她左边脸颊上那块青紫色的瘀伤,从眼角一直蔓延到嘴角,肿得老高。

  “二姐!”

  李诗宁惊呼一声,快步冲了上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块伤。

  “你的脸……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赵铁柱又打你了?!”

  女人的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想用手去挡脸,眼神躲闪,不敢看李诗宁。

  她就是李砚秋的二姐,李盼娣。

  “没……没有的事。”

  李盼娣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嘶哑。

  “是我自己不小心,夜里起来摸黑,撞到门框上了。”

  这个借口,拙劣得谁都骗不过。

  李诗宁气得眼圈都红了,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李砚秋拉住了。

  李砚秋上前一步,目光平静地看着李盼娣。

  “二姐。”

  他只叫了两个字,声音沉稳,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李盼娣对上他的目光,心头一慌,那点谎言再也撑不住,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她没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掉眼泪,瘦削的肩膀不停地抖动。

  李砚秋叹了口气,将肩上的竹筐卸下来,递给李诗宁。

  “五姐,把东西拿进去。”

  他又看向堵在门口的大牛,语气放缓了些。

  “大牛,我们是来看你娘和你弟弟的,还带了吃的。”

  大牛看了看那个沉甸甸的竹筐,又看了看自己哭泣的母亲,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默默地让开了路。

  屋里的光线比外面还要昏暗,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混合着说不清的酸腐气,扑面而来。

  家里几乎没什么像样的家具,一张缺了腿的桌子,两条长板凳,一个破了角的柜子,就是全部家当。

  李盼娣胡乱抹了把脸,拉着李砚秋坐到板凳上,眼神里满是关切。

  “老六,我听说了,王家的亲事……没成?”

  李砚秋点了点头。

  “没成正好!”

  李盼娣像是松了口气,拍了拍他的手背。

  “那种人家,不结亲是好事。你别往心里去,你这么有本事,以后肯定能找个更好的。”

  她自己的日子过得一塌糊涂,却还在真心实意地为弟弟宽心。

  李砚秋心中微暖。

  李盼娣又转向大牛,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大牛,去,再给你小舅搬个凳子来。”

  大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低着头,像一尊倔强的小石像。

  “家里没凳子了。”

  他的声音闷闷的,透着一股怨气。

  “胡说!里屋不是还有个小板凳吗?”

  李盼娣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也重了些。

  “快去拿!”

  谁知这一句催促,竟像是点燃了引线。

  大牛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李盼娣,然后又转向李砚秋,那眼神里充满了怨恨。

  “我不去!”

  他尖声叫了起来,声音凄厉得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你!”

  他指着李砚秋,又指着自己的娘,整个人都在发抖。

  “你把家里最后一点棒子面都给了他!现在好了,二虎发烧了,没东西吃,只能喝米汤!他要是死了,都怪你们!”

  男孩的哭喊声,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扎在在场每个人的心上。

  李盼娣的脸瞬间血色尽失,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诗宁也懵了,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李砚秋的脸色则是在一瞬间沉了下去。

  二虎发烧了?

  他来不及多想,猛地站起身,一把推开里屋的门帘,冲了进去。

  里屋更加狭小昏暗,只有一张土炕,炕上躺着一个更小的男孩,大概四五岁的样子。

  男孩双眼紧闭,小脸烧得通红,嘴唇干裂起皮,呼吸急促而微弱,整个人都陷入了昏睡之中。

  李砚秋伸手一摸他的额头,滚烫的温度几乎要灼伤人的手心。

  “怎么回事?”

  李砚秋转过身,声音冷得像冰。

  “烧成这样,为什么不送去医院?”

  李盼娣跟了进来,看着炕上的小儿子,眼泪又一次决了堤。

  她捂着脸,身体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我……我没钱啊……家里一分钱都没有了……我能怎么办……”

  她的哭声里,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钱。

  又是钱。

  在这个年代,一分钱,真的能难倒英雄汉,也能要了一个孩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