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水很深-《重生六零:拒娶恶媳,护家人!》

  他盯着李砚秋的眼睛。

  “现在看来,不是巧合。”

  李砚秋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个人,心思缜密,观察力惊人到了恐怖的地步。

  自己从上车开始的所有举动,恐怕都被他推算得一清二楚。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李砚秋面无表情地说。

  “我只是去看一个亲戚。”

  “是吗?”

  陈默不置可否。

  “那你最好祈祷,你的那个亲戚,跟照片上的人,没有任何关系。”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

  “因为,这趟水很深。不该下水的人,要是湿了鞋,很容易被淹死。”

  说完,他站起身,重新戴上那顶鸭舌帽。

  “言尽于此。”

  他丢下四个字,转身走出了隔间,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隔间里,再次恢复了寂静。

  只有那瓶茅台的香气,还若有若无地飘在空气里。

  李砚秋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的脑子里,飞快地运转着。

  陈默。

  图纸。

  三姐李诗宁。

  光明机械厂。

  还有钱主任那张把他推到风口浪尖的介绍信。

  所有的一切,都交织成了一张看不见的大网。

  而他的三姐,就是被困在网中央的猎物。

  陈默,是那个奉命前来捕猎的猎人。

  而自己,一个本该置身事外的过客,却因为一连串的巧合,一头撞了进来。

  李砚秋慢慢地攥紧了拳头。

  淹死?

  他上辈子已经死过一次了。

  这辈子,谁想让他死,他会先拧断那个人的脖子。

  他从挎包里,拿出那份光明机械厂的资料。

  借着走廊透进来的昏暗灯光,他再次翻看起来。

  上面只有一些官方的介绍,厂长、书记的名字,还有几个主要科室的负责人。

  后勤科长,刘建国。

  钱主任让他去找的人。

  李砚秋的目光,停留在这个名字上。

  他忽然想起,在火车上偷听到的那段对话。

  “……到了江浙,刘科长那边会派人来接。”

  这个刘科长,会是刘建国吗?

  如果他就是那个走私网络的接头人,那钱主任让他去找他,又是什么意思?

  是钱主任也被蒙在鼓里,还是……

  李砚秋不敢再想下去。

  他只知道,自己必须在到达江浙之前,弄清楚这一切。

  他闭上眼,将听力催动到极致。

  整个车厢,甚至整列火车的声音,都涌入他的脑海。

  他开始仔细地分辨,寻找。

  寻找那个叫陈默的男人的声音。

  找到了。

  他在两节车厢之外的吸烟区。

  没有和人交谈,只有他一个人。

  李砚秋听到了他点火的声音,还有悠长的,似乎带着一丝烦躁的吐气声。

  他在想事情。

  李砚秋保持着专注,等待着猎物自己露出破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对面铺上,高建和刘丽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虽然蒙着头,但刚才的对话,一字不落地都听见了。

  偷图纸?

  找人?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他们只觉得,自己好像卷进了一场根本看不懂的谍战片里。

  现在,他们唯一的念头,就是当个死人。

  千万,千万不要再被下面那位“大神”注意到。

  就在这时。

  李砚秋的耳朵里,捕捉到了一丝新的声音。

  是列车员。

  他正推着小车,在过道里巡视。

  他的脚步,在吸烟区停了下来。

  “同志,这么晚还不睡?”

  列车员的声音很客气。

  “睡不着,抽根烟。”

  陈默的声音有些含糊。

  “去江浙出差?”

  “嗯。”

  “看你这身手,当过兵吧?”

  列车员没话找话。

  陈默沉默了几秒。

  “算是吧。”

  “我就说嘛!我以前也在部队待过,看人准着呢!”

  列车员找到了共同话题,显得很兴奋。

  “你在哪个部队的?”

  “一个不让说名字的部队。”

  陈默的回答,让列车员瞬间闭上了嘴。

  气氛有些尴尬。

  “咳,那什么,你早点休息。”

  列车员推着车,准备离开。

  “等一下。”

  陈默叫住了他。

  “跟你打听个事。”

  “您说。”

  列车员的态度更加恭敬了。

  “这趟车上,有没有一个叫高建的人?”

  陈默问。

  列车员愣了一下,似乎在回忆。

  “高建?好像有……我想想……”

  他翻了翻手里的登记本。

  “哦,有!就在前面那个隔间,九号铺。”

  九号铺。

  就是自己这个隔间。

  李砚秋的嘴角,在黑暗中,无声地勾起。

  这是警告。

  陈默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你在火车上的一举一动,我门儿清。

  “知道了。”

  陈默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谢了。”

  脚步声响起,列车员推着车走了。

  吸烟区里,只剩下陈默一个人。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抽着烟。

  一根接着一根。

  李砚秋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被动地躺着了。

  猎物,有时候也得主动出击,去咬猎人一口。

  他慢慢坐起身,穿上鞋,动作很轻,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对面铺上,高建和刘丽像死人一样蒙着头,一动不动。

  李砚秋拉开隔间的门,走了出去。

  他没有去吸烟区,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向了餐车。

  深夜的餐车,几乎空无一人。

  只有一个昏昏欲睡的服务员,趴在柜台上打盹。

  “同志,还有吃的吗?”

  李砚秋敲了敲柜台。

  服务员抬起头,睡眼惺忪。

  “没了,就剩面条了。”

  “来一碗。”

  李砚秋从兜里掏出钱和粮票。

  很快,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被端了上来。

  几根青菜,一点葱花,飘着几滴油星子。

  李砚秋坐在一张靠窗的桌子旁,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火车有节奏地晃动着,窗外一片漆黑。

  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餐车门口。

  是陈默。

  他没看李砚秋,径直走到柜台前。

  “一瓶啤酒。”

  他把钱拍在桌上。

  服务员递给他一瓶冰凉的啤酒。

  陈默没有回吸烟区,而是拎着酒瓶,走到了李砚秋的对面,大马金刀地坐下。

  他用牙,“啵”的一声,咬开了瓶盖。

  “咕咚咕咚”灌了两大口。

  冰凉的酒液,让他发出了一声舒爽的叹息。

  “小兄弟,挺有闲心啊。”

  他把酒瓶往桌上重重一顿,目光灼灼地看着李砚秋。

  “大半夜不睡觉,跑这儿来吃面。”

  李砚秋挑起一筷子面,吹了吹。

  “饿了,就得吃东西。”

  他把面送进嘴里,平静地回答。

  “这是道理。”

  陈默笑了,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

  “可有些东西,不能乱吃。”

  他指了指李砚秋的碗。

  “吃错了,会死人的。”

  李砚秋也笑了。

  “路边的石头,都能绊死胆小鬼。”

  他放下筷子,抬起头,直视着陈默的眼睛。

  “你瞅我干啥?”

  陈默脸上的笑容一僵。

  他没想到,这个乡下来的小子,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

  “你很有种。”

  陈默的眼神冷了下来。

  “我见过很多有种的人,后来,他们都变成了土里的肥料。”

  “是吗?”

  李砚秋端起面碗,把最后一口汤喝得干干净净。

  “那只能说明,你见的还不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