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与皇帝对弈-《明日方舟高卢舰长》

  因为一句“Vive la France!”我和90天的假期失之交臂,搭上了开往前线的运输舰。

  女妖们和信使小姐是劳碌命,我又何尝不是?

  我凭着勋章上的编号登上了皇帝的座舰,穿过两条蒸汽管道嗡鸣的走廊时,我数着地砖缝隙里的颗粒。它们此刻正随着锅炉房的震动频率微微发烫,靴跟叩击地面的节奏不自觉地与蒸汽活塞同步起来。

  皇帝的办公室比想象中狭小,橡木护墙板上钉着舰队少年兵绘制的蜡笔画,茶水柜边缘残留着咖啡杯底的年轮状渍痕。他正俯身调整沙盘上的战列舰模型,呢料常服袖口沾着星点火药末,像极了在轮机舱亲自调试压力的老舰长。

  陛下用教鞭指了指皮面皲裂的会客椅,桌面上摆着一方棋盘。

  看着熟悉的黑白格,我不出声的感叹着。

  但是皇帝大老远叫我来总不是叫我陪他下棋的,这没有必要。

  我老老实实的在会客椅上坐下,等着皇帝发话。

  “以没有满编的一艘战巡葬送了整个莱塔尼亚的南方舰群的主力吗?”

  “是您请来女妖的远见卓识救了这艘战舰。”我开始拍起了马屁。

  皇帝的教鞭突然挑起一枚黑骑士棋子,棋子底座沾着的火药末簌簌落进咖啡渍里。远见卓识?他嗤笑一声,袖口扫过沙盘时带倒了三艘莱塔尼亚巡洋舰模型

  十七次违规战术机动,四次擅自启用诅咒级武器,还有在敌舰残骸上烤羽兽......他忽然从茶水柜抽出一沓文件,油墨未干的报告混着咖啡香拍在棋盘上,但你把雅丝菈的头发编成了火控系统的备用保险丝——这疯子现在逢人就夸你是会呼吸的差分机

  教鞭尖挑起报告的一角,露出底下泛黄的设计图。陛下用棋子敲了敲图纸中央的巫术发射井:你让女妖的诅咒顺着通风管爬进敌舰弹药库时,有没有想过这招也能用来给新战舰?

  “也罢,和我下一盘。我自有结论。”

  象牙棋子落在乌木棋盘上的脆响,像冰棱折断在冬夜里。科西嘉的银柄放大镜悬在e4格上方,折射出他眼窝凹陷的阴影。伊比利亚开局?他白兵前推时,袖口金纽扣擦过棋盘边缘,刮出细如蛛丝的划痕。

  我的黑方王前兵应声而起。科西嘉在第五步突然弃掉中心兵,棋子翻滚着压住d5格暗纹,这让我想起他在圣克卢宫推演战局时打翻的沙盘。双马防御阵型刚成型,他的白象已斜插至c5,象牙雕琢的主教权杖正抵住我黑骑士的咽喉。

  侧翼包抄。科西嘉用叙拉古语吐出这个词,指尖残留的鼻烟粉洒落在棋钟的金色摆锤上。当我的黑车横贯第六横线吃掉过路兵时,他擦拭单筒望远镜的麂皮突然攥紧,七世纪的流氓规则。

  午夜钟声撞碎第十二响时,棋盘已布满锯齿状的空缺。他的白皇后顶着月桂花冠浮雕冲进后翼,却被我埋伏的黑象切断退路。科西嘉突然将王与车同时移位,勋章绶带擦过倒下的兵棋,易位是国王最后的堡垒。

  您的城堡还在交战区。我按住他战车棋的铜质轮毂,感觉他脉搏在翡翠戒指下剧烈跳动。黑格象沿着染血的斜线切入,他的白王被困在由三个升变皇后构筑的钢铁牢笼里,就像三面合围的炮兵阵地。

  当我的黑骑士完成致命跳杀时,科西嘉的教鞭尖端在地毯上犁出深痕。

  我自然打不出如此精彩的对局,只是被原主的下意识反应拖着走而已。

  但是我明白一点:

  事情大条了。

  (儿童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