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终于等到了你的报应-《当塌房偶像发刀:全网哭着求治愈》

  “同时,即日起,解除与该节目制片人小野健次、导演青木康史,现场导演久木京介,主持人柏崎惠……以及所有相关剪辑导播的劳动合同。”

  “他们的行为,严重违背了新闻从业者的职业伦理。”

  “我们再次,向李若荀先生,以及所有关心和爱护他的人们,郑重道歉。”

  “对不起!”

  声明结束,台长带领众人,深深鞠躬。

  这一次,闪光灯亮得更加刺眼。

  ……

  小野健次眼神恍惚地坐在家里,电脑屏幕上,是他刚刚投递出去又被秒速拒绝的求职信。

  他给所有认识的同行、猎头都打了电话,得到的回应或是含糊其辞的推诿,或是直截了当的拒绝。

  他被这个行业彻底封杀了。

  樱花国企业几乎实行的都是终身雇佣制,只要成为正社员,就很少会被解雇。

  但反过来,一旦被一家大企业开除,尤其是在这种带有丑闻性质的事件中被开除,就等于被打上了不可录用的烙印。

  他已经四十多岁了。

  这个年纪,没有了赖以生存的专业技能和人脉圈子,他还能做什么?

  去便利店打工吗?去工地搬砖吗?

  他无法想象,也无法接受那种从云端跌落泥潭的人生。

  都是那个夏国人的错!

  他才是受害者啊!

  他们只是做了一个综艺节目该做的事情,追求话题,制造冲突,博取收视率!

  这是业界的生存法则!

  错的不是他们,是那个心理脆弱、不应该混娱乐圈的夏国偶像!

  “这个,请你签一下。”

  妻子冷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野健次木然地转过头,看见茶几上摆着一封信。

  是离婚协议书。

  他甚至没有感到过多的惊讶,只觉得一阵麻木的悲哀。

  是啊,他们之间本就没有多少感情,不过是维持着一个体面的中产家庭的空壳。

  当他失去了光鲜的工作,失去了高额的收入,他对于这个家庭的全部价值,也就随之消失了。

  这是樱花国社会的常态,不是吗?

  现在他竟然也要体会到了。

  他拿起笔,颤抖着,在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妻子收起协议书,没有多说一句话,转身走进了卧室,开始收拾行李。

  客厅里,只剩下小野健次一个人。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一条社交媒体的私信。

  他鬼使神差地点开了。

  发信人的头像是一片灰色。

  【小野制作人,你好,或许你已经不记得我了。

  三年前,我也是在街头接受了你们的采访。

  你们的恶意剪辑为了制造笑点,把我塑造成了一个在背后说朋友坏话的小人。

  从那以后,我在学校里被所有人嘲笑,孤立,霸凌,最后不得不退学。

  我的人生,从那一刻起就毁了。

  现在我终于等到了你的报应。真是太好了。】

  这条信息,瞬间刺穿了他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啊——!!!”

  一声哀嚎,从这间豪华公寓里传出。

  小野健次蜷缩在昂贵的地毯上,神情木然。

  他光鲜亮丽的上半生,在这一刻,伴随着事业的崩塌、家庭的破碎,宣告了彻底的终结。

  ……

  医院。

  李若荀任由穿着白色制服的人摆弄着自己。

  冰凉的液体顺着透明的软管,一滴一滴,缓慢地注入他的血管,带走身体因为脱水而产生的灼热感。

  对方在他周围不知道摆弄着什么,动作轻柔,口中还温声说着话,像是在安抚一个孩子。

  他的身体在被动地好转,脱水和低血糖的症状在治疗下逐渐消退。

  但那种盘踞在脑海深处的浓雾,却如同无形的枷锁,将他的意识牢牢禁锢住。

  有人进来,有人出去,有人在他耳边说话。

  有的时候,他听到了每一个字,可他无法解析,像听着一串无意义的符号。

  有的时候,他又能听懂,他甚至想回应,但指令从大脑发出,却在传递的途中石沉大海。

  身体的控制权被剥夺了,他只能呆呆地眨着眼睛,看着对方的嘴唇一张一合,担忧或关切的表情,像隔着毛玻璃一样模糊。

  然后,一切又都归于沉寂。

  张云安走进病房的时候,房间安静得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李若荀躺在雪白的病床上,整个人瘦削得像一片单薄的纸。

  他睁着眼睛,却又好像什么都没在看。

  那双曾被粉丝盛赞为盛满了星辰大海的眼眸,此刻空空荡荡,只是麻木地映出天花板苍白的颜色。

  张云安看得心脏一阵紧缩,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楚。

  这几天,李若荀就这样,像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人偶。

  “严重的抑郁性木僵。”

  医生用这个词来形容他现在的状态。

  这是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严重的症状。

  整个人已经陷入一种彻底的虚无,甚至……连想死的力气和意念都没有了。

  无论是谁进来,医生、护士,还是陈思月,唐萱……

  他都几乎没什么反应。

  偶尔,他会下意识地牵动嘴角,摆出一个极其浅淡的微笑。

  然后微微歪过头,用那双空洞的眼睛看着对方说话,神情茫然,好像在努力分辨一种来自异世界的语言。

  他成了一个被抽离了灵魂的容器,一具行尸走肉。

  张云安熄灭手机屏幕,胸口那团火,非但没有因为樱花电视台那份姗姗来迟的道歉声明而熄灭分毫,反而烧得更旺了。

  什么无限期停播,什么解除劳动合同,这些轻飘飘的字眼,能抵得过若荀所经历的痛苦吗?

  他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就真的死了啊!

  现在这个样子,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这哪里还算活着!

  张云安走到病床边,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医生的话还在耳边回响:

  “……他的身体机能正在恢复,但心理上的创伤需要更强的外部刺激。”

  “多和他说说话吧,说说你们以前的事,开心的,难忘的,什么都行。把他从那个封闭的世界里拉出来。”

  “一开始可能没什么效果,但随着用药恢复,会渐渐恢复一些状态的。”

  可拉出来……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