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永不可及的亲情-《当塌房偶像发刀:全网哭着求治愈》

  魏十一的左边,一个留着漂亮长卷发的女人同样哭得双肩颤抖,泪水浸湿了胸前的衣襟。

  和魏十一不同,叶萍的眼泪并不是为了自己,更多的是一种对李若荀的心疼。

  亲爱的小孩,那个想要回家的孩子,那个在黑暗中踽踽独行,遗失了心爱礼物的孩子,又何尝不是李若荀他自己呢?

  明明他也是那个需要被拥抱,需要安慰的人,可他却选择承载起所有人的痛苦,告诉大家“我会一直陪着你们”。

  或许,正是因为他独自走过最黑的夜,才想成为别人的光吧。

  这种温柔,让叶萍的心揪成一团,疼得厉害。

  “呜呜……荀宝他自己……他自己有人没有回家的路啊……”

  坐在叶萍身边的江安瑶,也早已哭成了泪人。

  她抽噎着,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说出了和叶萍同样的心声。

  她们是李若荀最忠实的粉丝,比任何路人都更清楚他经历过什么。

  那个将他推入深渊的,正是他的母亲。

  家,对于他而言,恐怕是一个相当残忍的词汇。

  叶萍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泪眼模糊的视线里,台上少年的身影显得有些不真切。

  她侧过头,声音因为哭泣而沙哑:

  “不,他有。”

  “只要我们还在,香草们还在,我们所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家。”

  “只要他回头,我们永远都会站在他身后。”

  她们要成为他的底气,成为他可以随时停靠的港湾!

  江安瑶愣了一下,随即重重地点头。

  就在这短暂的对话间,舞台上的灯光已经悄然变换。

  叶萍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还在翻涌的情绪,轻声说:“下一首,应该是《一荤一素》了……”

  整个专辑将会在演唱会结束之后在各大音乐平台同步上线,但前期的宣传中,已经公布了完整的曲目列表和顺序。

  叶萍甚至将李若荀为每首歌写的创作手札都看过好几遍。

  她顿了顿,声音变得有些艰涩。

  “这是……一首写给母亲,关于亲情的歌……”

  仅仅是将这几个字说出口,叶萍就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又是一阵抽痛。

  母亲。

  这个词对李若荀而言,意味着什么?

  是公开的指责与唾弃,是事业崩塌的源头,是几乎将他拖入深渊的梦魇。

  叶萍完全无法想象,当他决定要创作一首关于“母亲”的歌时,内心经历了怎样的挣扎与撕扯。

  她也想不出,那个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的少年,对那个几乎抛弃了他、伤害了他的女人,又究竟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态度,什么样的复杂心绪。

  是怨恨?是释然?还是……仍旧抱有的渴望?

  她不敢再往下想。

  简单而温暖的前奏,从遍布全场的音箱中流淌了出来,叮叮咚咚,像清澈的溪流。

  紧接着,李若荀的歌声响起。

  “日出又日落 深处再深处”

  “一张小方桌 有一荤一素”

  仅仅是开篇的两句,一个温暖而具象的画面就在所有人脑海中铺展开来。

  日复一日的晨昏交替,一方小小的餐桌,简单却用心的饭菜。

  “一个身影从容地忙忙碌碌”

  “一双手让这时光有了温度”

  叶萍的心脏猛地一紧,酸涩感再次涌了上来。

  歌里唱的果然是母亲。

  那是一个从容地在厨房与饭桌间忙碌的身影,昏黄的灯光勾勒出她温柔的轮廓。

  那双手,或许有些粗糙,或许沾着面粉的白,或许带着葱花的香,但就是这双手,让流逝的时光都有了可以触摸的温度。

  如果抛开李若荀过往的那些经历,这无疑是一幅能让任何人心头一暖的画面。

  母亲为晚归的孩子留着一盏灯,端上一盘热气腾腾的饭菜,时光静好,岁月安然。

  可是,李若荀的母亲……会是这样吗?

  叶萍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远,她想起李若荀Bloo时期的一些边角物料。

  画面里,那个女人总是打扮得艳丽高傲。

  叶萍无论如何也无法将那个形象,与歌词里素手做羹汤、让时光变得温热的母亲联系在一起。

  或许……这根本不是写实。

  这只是他心底里,对一个完美母亲形象的幻想与勾勒,一个他从未拥有过,却在梦里描绘了千百遍的泡影。

  “太年轻的人 他总是不满足”

  “固执地不愿停下 远行的脚步”

  歌声依旧平静,缓缓流淌,将所有人都带入那个泛着昏黄光晕的家庭场景里。

  孩子总要长大,为了梦想与前程,告别家人,奔赴远方。

  “望着高高的天走了长长的路”

  “忘了回头看 她有没有哭”

  这是无数离家打拼的年轻人的真实写照啊。

  台下,已经有许多北漂的年轻人红了眼眶。

  然而叶萍的心,却一寸寸地收紧。

  这孩子总是这样,习惯于苛责自己,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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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不是……曾经在无数个夜里这样想过:

  如果我当初能更乖一点,多回头看她一眼,她是不是就不会那样对我了?

  天啊……叶萍闭上眼。

  是的,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母亲都深爱着自己的孩子。

  但,总有例外!

  就在这时,情绪随着副歌的到来,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月儿明 风儿轻”

  “可是你在敲打我的窗棂”

  李若荀的歌声里,染上了一丝祈盼与脆弱,像是夜里迷路的孩子,在轻声呼唤着一个永远不会回应的名字。

  “听到这儿你就别担心”

  “其实我过的还可以”

  他说,别担心,我过得还可以。

  叶萍再也忍不住,泪水从眼角滑落,她胡乱地伸手擦去,视野却还是一片模糊。

  傻孩子啊……

  那个女人,她真的会像歌里唱的那样,在夜里化作明月清风,来你的窗边,只为看看你过得好不好吗?

  不会的。

  可他还在唱,用一种近乎天真的口吻,对着那个永远不会来的人,报着平安。

  “月儿明 风儿轻”

  “你又可曾来过我的梦里”

  “一定是你来时太小心”

  “知道我睡得轻”

  少年坐在高脚凳上,抱着吉他,闭着眼睛,就那样轻轻地唱着。

  他甚至主动为那个从未出现过的梦中人找好了借口——你一定来过,只是你太小心了,怕吵醒我,所以才悄无声息。

  这一刻,叶萍终于彻底明白了。

  他将所有的怨恨、痛苦、伤害全都自己咽下,然后用一颗被碾碎过的心,捧出了一首最纯粹美好的赞歌。

  唱的是一个美好的祈愿,歌颂的是那份永不可及的亲情。

  ……

  二层看台包厢,陆宁宣注视着下方舞台。

  舞台上的人影有些模糊,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后方的巨大显示屏上。

  屏幕上的少年闭着眼,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修长的手指拨动着琴弦,温柔的旋律从他的唇齿间流出。

  陆宁宣的鼻尖蓦地一酸,不可抑制地回忆起了那些已经永远离开她,只会出现在梦里的亲人。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将自己从回忆中抽离出来,思绪又回到了李若荀的身上。

  她想起当初在医院里,李若荀刚从昏迷中醒来时,意识朦胧间喊出的那一声“妈妈”。

  虽然平日里对这一切绝口不提。

  但其实在内心最深处,他对母亲,对亲情,还是抱着眷恋与渴望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