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战意烙印-《西游:悟空重生捡破烂,如来怕了》

  没有天。

  没有地。

  只有一片翻滚的,灰色的,永恒的……汤。

  孙悟空的意识,像一粒被扔进这锅混沌浓汤里的尘埃,无足轻重,随时都会被那无序的力量彻底消融。他没有身体,没有感官,只有最纯粹的“知”,被迫“看”着眼前这片创世之初的毁灭景象。

  然后,他看到了它。

  它就“站”在那里。不是站在某个平面上,而是“存在”于这片混沌的中央。

  巨大。

  无法形容的巨大。

  它的毛发,不是毛发,是凝固的混沌风暴,每一根都闪烁着足以湮灭星辰的灰色电光。它的眼眸,不是眼眸,是两颗正在缓缓旋转、吞噬着一切光与暗的……黑洞。它的身躯,仿佛是由这片天地间最古老、最坚硬的混沌神铁浇筑而成,充满了蛮横到不讲任何道理的绝对力量。

  混沌魔猿。

  一头,比他更为古老、更为纯粹、更为强大的……混沌魔猿。

  而在那头巨猿的对面,“漂浮”着另一个存在。

  那东西,没有固定的形态。它时而化作亿万张痛苦尖啸的脸庞,时而又凝聚成一柄由纯粹的秩序法则构筑的万丈神剑,时而又散成一片散发着绝对死寂的漆黑魔云。它与这片混沌格格不入,却又同样强大,同样古老。

  太古魔神。

  孙悟空的意识中,凭空浮现出了这个名字。

  没有对话,没有对峙。

  当这两个存在相遇的刹那,战斗,便已然爆发。

  那太古魔神率先发难!它那变幻不定的身躯,在瞬间凝聚成了一道贯穿了整个混沌的漆黑闪电,那闪电并非能量,而是由最为纯粹的“终结”法则所化,所过之处,连那翻滚的混沌之气,都为之凝固,为之……死寂!

  然而,那头混沌魔猿,却连动都未曾动一下。

  它只是,缓缓地,抬起了它的右爪。

  那动作,很慢。

  慢到仿佛将亿万年的时光,都浓缩在了这一抬之间。那五根指节,每一根都比星辰更为坚硬,其上缠绕着的不是法力,不是神通,而是足以撕裂一切法则的……纯粹的“无”。

  然后,它向前,随意地一挥。

  就那么简简单单地,一挥。

  没有风雷之声,没有法则轰鸣。

  只有一片……摧枯拉朽的“撕裂”!

  那道由“终结”法则所化的漆黑闪电,在那只看似缓慢的巨爪面前,如同脆弱的蛛丝,被轻而易举地,从中间……撕成了两半!

  紧接着那只去势不减的巨爪,携着无可匹敌的混沌神威,后发而先至,狠狠地抓在了那太古魔神那变幻不定的本体之上!

  “嗤啦——!!!”

  一声仿佛来自宇宙本源的布帛撕裂之声,响彻了孙悟空整个意识!

  他“看”到了!

  那尊强大到不可一世的太古魔神,在那只巨爪之下,连一丝抵抗都做不到!它那由亿万张痛苦脸庞构筑的身躯,被撕碎!它那由纯粹秩序法则凝聚的神剑,被撕碎!它那散发着绝对死寂的魔云,被撕碎!

  它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一切痕迹,它的法则,它的本源,它的意志……所有的一切都在那简简单单的一爪之下,被彻底地,不留一丝痕迹地,撕成了最原始的混沌碎片,重新融入了这锅永恒的浓汤之中!

  一爪!

  仅仅一爪,一尊不知名的太古魔神,神形俱灭!

  也就在孙悟空的意识,被这蛮横到不讲道理的一幕彻底震撼的刹那——

  那头顶天立地的混沌魔猿,那双吞噬一切的黑洞眼眸,竟缓缓地,缓缓地,转了过来!

  它,在看他!

  轰——!!!

  孙悟空只觉得自己的意识,仿佛被一颗真正的太古星辰狠狠撞中!

  那不是攻击,而是……灌输!

  那头混沌魔猿挥出那一爪时,所有的感悟,所有的细节,所有关于“力”的运用,所有关于“战”的本能……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庞大信息洪流,蛮横地、不讲任何道理地,轰然涌入了他的识海!

  他“看”到了,那力量,是如何从脚下那片“无”之中汲取!

  他“看”到了,那力量,是如何顺着脊骨,节节攀升,如同神龙出海!

  他“看”到了,那力量,是如何在臂膀之间流转,最终汇聚于那五根足以撕裂法则的指尖!

  那不是神通,不是法术。

  那是一种……道!是一种凌驾于三界所有法则之上,最为原始、也最为纯粹的……战斗之道!

  ……

  “呃……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嘶吼,自那死寂的骨骼隧道之中,轰然炸响!

  孙悟空的身影,猛地自那冰冷的骨壁之上弹开!他那双黯淡下去的灰色眸子,在这一刻,竟不受控制地爆发出两道骇人至极的混沌精光!

  他眼前的世界,不再是那片翻滚的混沌浓汤。

  而是这片永恒的,连光都厌弃的……绝对黑暗。

  他的整个手掌,依旧死死地贴在那道冰冷的划痕之上,仿佛要将自己的血肉,都融入其中。

  那股庞大的信息洪流,依旧在他的识海之中疯狂地冲撞着,撕裂着,仿佛要将他那本就濒临破碎的元神,彻底撑爆!

  他的身体,比他的意识,更快地做出了反应!

  他甚至没有去思考,没有去理解。

  他只是,下意识地,模仿着那幻境之中,那头混沌魔猿的姿态,将自己那只布满了狰狞裂痕的右手,缓缓地,抬了起来!

  然后,朝着前方那片空无一物的黑暗,狠狠地一挥!

  他没有动用法力,因为他的丹田,早已枯竭。

  他只是,凭借着那股刚刚涌入脑海的战斗本能,调动着自己这具残破身躯之中,那最后一丝……源自血脉的原始力量!

  “嗤啦——!”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尖锐的布帛撕裂之声,再一次,在这死寂的隧道之中,突兀地响起!

  只见他身前那片坚不可摧的虚空,竟真的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利爪划过的画卷般,被硬生生地撕开了五道……长达数尺,深邃无比的漆黑裂痕!

  那裂痕之中,吞吐着足以湮灭一切的混沌虚无之力!

  紧接着那五道裂痕去势不减,狠狠地抓在了数十丈之外,那隧道的另一侧骨壁之上!

  “咔嚓嚓嚓嚓!”

  那坚硬无比的混沌骸骨壁垒,在那五道裂痕面前,竟如同脆弱的豆腐块,被轻而易举地撕开了五道深达半寸的狰狞爪痕!

  无数骨粉,簌簌落下。

  一击之威,竟恐怖如斯!

  孙悟空呆住了。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低下了头,看着自己那只依旧保持着挥爪姿态的、布满了狰狞裂痕的右手。那双燃烧着最后火焰的灰色眸子里,第一次浮现出了一种名为“震撼”的极致情绪!

  然而,还不等他细细品味这股全新的力量,一股前所未有的极致虚弱感,便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感知!

  那股庞大的信息洪流,那下意识的一爪,几乎抽干了他所有的元神之力,也彻底榨干了他这具残破身躯的最后一丝本源!

  噗通。

  他倒下了。

  像一截被抽干了所有水分的朽木,重重地砸在了那冰冷的骨粉大地之上。

  意识,沉入了比这隧道更深,更黑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