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名声渐起-《西游:悟空重生捡破烂,如来怕了》

  风,停了。

  那片,刚刚才因为那一场,可笑的,一边倒的“争斗”,而变得有些喧嚣的东方天际,再一次,陷入了死寂。

  死寂里,只剩下两道,粗重的,充满了无尽惊骇与茫然的……呼吸。

  那条金龙,走了。

  它没有再发出任何咆哮,也没有再去看那片,早已没了那只猴子踪影的虚空。

  它只是,拖着那具,本该是威严无比,此刻却像一条被抽了龙筋的丧家之犬般,狼狈的身躯,朝着那片,属于它的,深邃的,幽暗的,东海,逃了回去。

  它的皇道,碎了。

  那颗,自诞生起,便从未受过如此“羞辱”的,天生的皇者之心,被那根,不讲任何道理的烧火棍,硬生生地,敲出了一道,无法弥补的……裂痕。

  那道裂痕,像一道,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丑陋的伤疤,烙印在了它的神魂之上。

  它知道,从今天起,它,不再是完整的“皇”。

  那只彩凤,也走了。

  它没有再发出一声哀鸣,也没有再回头看那块,早已被那只猴子,当做了新玩具的先天金精。

  它只是,收拢了那双,本该是华丽无比,此刻却像两片被火烧过的,残破的羽扇般的双翼,朝着那片,属于它的,南方的,梧桐神林,飞了回去。

  它的骄傲,断了。

  那份,与生俱来的,视万物为刍狗的,天生的帝者之傲,被那道,同样不讲任何道理的灰色棒影,狠狠地,斩断了……一截。

  那截断了的道心,像一根,被掰断了的,华丽的,却又无比脆弱的……羽毛,飘零在它那空落落的,再也无法被填满的心里。

  它知道,从今天起,它,不再是完整的“帝”。

  东海,龙宫。

  那座,由万载玄晶构筑而成,其上流转着亿万道先天水行符文,本该是威严无比,镇压着四海气运的水晶宫殿,今日,却显得有些……压抑。

  宫殿最深处,那张,由整块东海神铁雕琢而成,其上盘踞着九条栩栩如生的祖龙浮雕的,皇者之座上。

  一位,身着玄色龙袍,面容威严,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正静静地,听着。

  他的身前,跪着一条,只有百丈来长,浑身金光黯淡,连那根象征着皇道威严的龙角,都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裂痕的……小龙。

  那小龙,在颤抖。

  不是因为恐惧,不是因为敬畏。

  是……一种,在见识了那真正不讲道理的“理”之后,所产生的,源自神魂最深处的……战栗。

  “你说……”

  那中年男子,那当代龙族的族长,祖龙九子之一的,睚眦,缓缓地,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沉,很稳,像两块万载的寒冰,在相互摩擦。

  但,那双,同样是威严无比的龙目深处,却闪烁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疑。

  “……一只猴子?”

  那小龙,猛地一颤。

  它想开口,想描述。

  想将那只,穿着一身破烂僧袍的,灰衣魔猿的模样,想将那根,毫不起眼的,却又足以将所有“理”都一并打碎的烧火棍,想将那道,同样不讲任何道理的,虚幻的灰色棒影……

  所有的一切,都用最为精准的,最为详尽的言语,禀告给这位,在它眼中,本该是无所不能的……叔父。

  但,它做不到。

  它的“理”,碎了。

  它的言语,它的思维,它的所有,都在那根,不讲任何道理的烧火棍面前,变得……苍白,无力。

  它只能,用一种,近乎于梦呓般的,充满了无尽茫然与恐惧的语气,艰难地,挤出了几个,破碎的,不成句的……音节。

  “棍子……一根棍子……”

  “灰色的……破……无……”

  “混沌……魔猿……”

  “孙……悟空……”

  睚眦,沉默了。

  他看着自己这个,一向是眼高于顶,视洪荒万族为蝼蚁的,最为优秀的子侄,此刻,竟如同一个,被吓破了胆的,痴傻的孩童。

  他能感觉到,那道,名为“孙悟空”的裂痕,已经,不仅仅是烙印在了他的道心之上。

  更是,烙印在了他龙族,那与生俱来的,皇道威严之上。

  ……

  南方,不死火山。

  那棵,扎根于地心火脉之上,其叶如云,其冠如盖,仿佛要将这片南方的天空,都彻底笼罩的,梧桐神树之巅。

  一座,由万千色彩共同编织而成,其上燃烧着永不熄灭的南明离火的,华丽神宫之内。

  一位,身着七彩凤羽袍,面容绝美,却又带着一丝,不容亵渎的骄傲的宫装女子,也正静静地,听着。

  她的身前,同样,跪着一只,只有十丈来高,浑身羽毛黯淡,连那双本该是燃烧着审判之火的凤眸,都只剩下了一片苍白死焰的……小凤。

  那小凤,也在颤抖。

  不是因为屈辱,不是因为不甘。

  是……一种,在见识了那更为纯粹的“无”之后,所产生的,源自血脉最深处的……冰冷。

  “你说……”

  那宫装女子,那当代凤族的族长,元凤的嫡女,孔宣之妹,缓缓地,开口了。

  她的声音,很清,很亮,像两块最顶级的神玉,在相互撞击时,发出的,最为悦耳的,天籁之音。

  但,那双,同样是充满了骄傲与审判的凤眸深处,却也闪烁着,一丝,同样的……惊疑。

  “……一根棒影?”

  那小凤,也猛地一颤。

  它也想开口,想描述。

  想将那道,近乎于虚幻的,却又足以将它那引以为傲的南明离火,都彻底抹除的灰色棒影,想将那个,脸上带着一丝懒洋洋的,仿佛是在看戏般的灿烂笑容的灰衣魔猿……

  但,它也做不到。

  它的“道”,断了。

  它的骄傲,它的言语,它的所有,都在那道,同样不讲任何道理的灰色棒影面前,变得……可笑,无趣。

  它只能,用一种,近乎于呓语般的,充满了无尽恐惧与不解的语气,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同样破碎的,不成调的……词。

  “无……什么都没有……”

  “棒影……是空的……”

  “他说……洪荒大了……”

  “混沌魔uper……孙……悟空……”

  那宫装女子,也沉默了。

  她看着自己这个,一向是心高气傲,视万物为刍狗的,最为疼爱的侄女,此刻,竟如同一个,被那九幽之下的寒风,吹傻了的,可怜的雀儿。

  她能感觉到,那道,名为“孙悟空”的伤口,已经,不仅仅是斩断了她的道心。

  更是,斩断了她凤族,那与生俱来的,帝者之傲。

  于是,一个名字,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片,刚刚才有了色彩的新天地里的名字,开始,以一种,极为隐秘,却又快到了极致的速度,在龙族与凤族,那最为核心的,小圈子里,悄然流传。

  混沌魔猿。

  孙悟空。

  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穿着破烂僧袍的,灰衣魔猿。

  一个,手持一根毫不起眼的烧火棍,却能一棍,分双雄的……怪物。

  一个,敢当着龙凤二族的面,抢走那先天灵宝,还敢,大摇大摆地,留下自己名号的……疯子。

  这个名字,像一粒石子,投入了那片,名为“洪荒”的,看似平静的湖面。

  没有掀起惊涛骇浪,甚至,连一丝像样的涟漪,都未曾泛起。

  但,那湖底的暗流,却已然,开始……涌动。

  ……

  孙悟空不知道这些。

  他也不在乎。

  他早已离开了那片,对他而言,早已没了半分吸引力的东方天际。

  他寻了一处,不知名的,光秃秃的,却又充满了先天灵气的荒山,随便找了块,还带着盘古开天时余温的青石,一屁股,坐了下去。

  然后,他将那根,同样在嗡鸣,同样在渴望着一场酣畅淋漓的“升级”的混沌如意棒,与那块,同样散发着无尽“锋锐”与“杀伐”之意的先天金精,随意地,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看着这两件,同样不讲道理的“玩具”。

  那张,还沾染着漆黑魔血的,充满了野性的脸上,再一次,咧开了一个,痛快到了极致的,灿烂到了极致的,无比熟悉的……笑容。

  那笑容里,有贪婪,有暴虐,更多的,是一种,终于找到了,能陪自己好好玩玩的新“邻居”,并且,还顺手,牵走了他们家最好看的“羊”之后,那发自本源的,纯粹的……愉悦。

  他伸出手,想将那块先天金精,与那根烧火棍,放在一起,比划比划。

  看看,怎么个“炼”法,才能让它们,变得更硬,更重,也更……不讲道理。

  然而,就在他这个念头升起的瞬间。

  他那片,刚刚才因为那场饕餮盛宴,而变得有些“饱足”的识海,毫无征兆地,猛地一跳!

  那不是预警,不是危险。

  那是一种……共鸣。

  一种,比血脉,比记忆,更为古老、也更为根本的……呼唤。

  紧接着,那面,刚刚才更新完毕的,巨大的洪荒地貌图之上,毫无征兆地,亮了一下。

  那不是光点,不是问号。

  那是一行,由纯粹的,最为古老的混沌符文,构筑而成的,血色的……提示。

  那提示,不偏不倚地,正好出现在了那片,荒芜的,贫瘠的,西方的焦土之上。

  【叮!】

  【检测到高维因果律武器残留气息……】

  【正在进行追根溯源……】

  【叮!检测到“混沌魔猿道果”完整传承线索……】

  【目标方位锁定……】

  那血色的提示,顿了一下,像是在进行着某种,它自己,都无法完全确定的推演。

  【……洪荒西部?】

  那最后一个,带着一丝不确定的问号,像一根针。

  一根,看不见,摸不着,却又真实存在的,淬了剧毒的针。

  精准无比地,狠狠地,扎在了孙悟空那颗,刚刚才因为找到了新玩具,而变得有些蠢蠢欲动的……魔猿之心上。

  道果。

  混沌魔猿的,完整道果。

  他那双深邃如混沌星海的眸子里,所有的平静与安宁,尽数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仿佛沉睡了亿万年的太古凶兽,终于嗅到了那块,可以让它,彻底圆满的……血食之后,那发自本源的,纯粹的……渴望。

  他缓缓地,抬起了头。

  那双冰冷的灰色眸子,穿透了那层层叠叠的混乱风暴,落在了那片,荒芜的,贫瘠的,却又充满了无尽可能的……西方。

  那里,有他的道。

  有他,之所以为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