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玉笛惊鸿-《甄嬛重生:花好月圆人亦寿》

  珊佳·慧漱赏秋的帖子还未到,倒是温家竟然传来一个出人意料的消息。

  “什么!?实初哥哥成婚?何时的事?我怎从未听闻他有意中人?为何这般仓促?”

  望着大吃一惊的甄嬛,云辛萝宠溺地嗔笑道,

  “这会儿子你倒是急了!”

  甄嬛轻笑,

  “我视实初哥哥为亲兄长,眼下他忽如其来定下婚事,我竟一点也不知晓,自是疑惑万千的!”

  云辛萝牵着甄嬛走到院中宽椅坐下,秋风习习,送迎着院中的桂花清香。

  “前些日子我与你白伯母饮茶,她说恰与女家是邻居。

  那女子姓周,闺名遥荷,与实初算得上青梅竹马的情谊。

  只是实初先前一直把人当妹妹看待,周遥荷身为女子,自也不敢挑明心意。

  实初前些日子颇为颓废,是周遥荷一直从旁帮着你白伯母打理家事。

  入秋后你白伯母大病一场,实初宫中诸事繁忙,好些日子未得归家。

  是周遥荷衣不解带照料,且对实初说,这是因着两家多年相识的情谊,不为旁的,叫实初莫要有负担。

  就这份豁达爽朗,反而让实初心中熨贴了。

  二人含羞带臊地相处这些日子,实初自个儿红着脸,请你白伯母上门去问问,周家如何打算周遥荷的终身。

  如此,便就成了!”

  “是吗?实初哥哥也对其有意?那真是……太好了………”

  甄嬛不知为何,竟热泪盈眶起来。

  云辛萝一怔,

  “嬛儿……你这是……?你不是曾说,你对实初无意……”

  甄嬛捂着激动微颤的双唇,猛猛点头,

  “女儿对实初哥哥无意!故而听说他择得心仪之人白首,实在是高兴!

  不瞒母亲,女儿一直忧心着,就怕实初哥哥为了女儿误终身。

  如今实初哥哥寻得佳侣,女儿当真是轻松欢喜!”

  她欠温实初良多,如今总算还了些许。

  云辛萝也由衷地高兴,

  “是啊,实初是个好孩子,我方才得知这个消息,心里头也欢喜。”

  “九月初九,还有不足两月,是否有些仓促?母亲可要去帮白伯母准备着?”

  云辛萝点头,

  “自要去的。你白伯母今日来告知我,便也是有请我帮忙备着的意思。

  至于日子嘛,你白伯母说周家对这门亲事也满意得很呢,并未拖吊着拿乔。

  纳采问名纳吉过得顺利,纳征请期也未为难。

  只说反正两家挨着,知根知底的人儿,不必虚礼太过,只盼着两人早日缔结同心,过他们自个儿的小日子去!”

  “那我……”

  甄嬛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恭贺温实初,云辛萝摇头止住她的话,

  “你可是想要上门恭贺?

  依我看,怕是不妥。

  既是知根知底的人儿,实初原先对你的心意他们心中岂会不知?

  且你是未议亲的姑娘家,怎好直接上门恭贺新喜?

  待他们成婚之日,你随我一同出席恭贺便是,自此还是不要单独与实初相见的好。”

  “是是……”

  甄嬛轻轻拍了拍脑袋,

  “是女儿糊涂了!还是母亲想的周到!”

  “嗯……”

  云辛萝温柔的甄嬛别起微微散落的鬓角,有三分愁态,

  “嬛儿,先前母亲也与你说起过你的亲事,你是如何打算的总得同母亲说说,好叫母亲心里有个数。”

  “母亲……”

  甄嬛前世心中便一直压着一个极大的疑惑,数次想问却未得开口。

  而今谈到她的婚事,她必要弄明白了。

  “流朱,浣碧,你们都退下吧,我与母亲说些贴心话。”

  众人退去后,甄嬛伸手取下发髻间的珍珠玉钗,拿在手中把玩。

  半晌,喃喃念道,

  “长门尽日无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

  “母亲,为何要我学笛习舞,却又命我不得轻易示于人前?

  ‘吹白玉笛,作《惊鸿舞》,一座光辉’,母亲莫不是心喜梅妃?”

  云辛萝眸中的慌乱没能逃过甄嬛的眼睛,她的心又沉下几分。

  “什么白玉笛,惊鸿舞的,瞧你说哪儿去了?只不过是女儿家,琴棋书画总要拿得出手。”

  “是吗?”

  甄嬛垂目,不再盯着云辛萝。

  “前些日子,玉图墨·绘绫曾与女儿说,女儿酷似一人,想必母亲也知晓,她的额娘与宫中舒妃是堂姊妹,关系亲厚。

  她说……她曾与四皇子的先福晋乌拉那拉·柔则有过一面之缘。”

  哗啦——

  云辛萝手中的杯盏应声落地,碎地声清脆如冰裂。

  甄嬛不惊不慌,看着满地的碎片,叹问道,

  “父亲……何时成了四皇子的人?”

  她原先只是有所猜测,才编谎试探,如今见母亲的反应,一切便大白于心。

  朝堂之上,并无纯臣,所谓纯臣,亦是忠于圣上,这些她前世便知晓。

  皇上多疑多思她也是领教过的,怎会在登基之初,朝堂动荡之时,只因她受宠便放心起用甄家?

  唯有一个原因,父亲打从一开始,便是他的人。

  还有,纯元皇后的笛声出众,而她杏花天吹笛引得皇上侧目。

  再到纯元皇后的惊鸿舞一舞倾城,恰好,这闺中女子鲜少会的舞曲,她也会……

  一关又一关,看似惊险,可于她却是处处歪打正着。

  重活一世,怎会看不出来其中的蹊跷?

  云辛萝颤抖着双手,不安地说道,

  “嬛儿,你……你太过聪慧,慧极必伤,真叫母亲……胆战心惊。”

  胆战心惊?

  甄嬛仍旧垂着头,母女俩缄默许久,她方开口道,

  “父亲母亲……想我入宫吗?”

  “不不不!”

  云辛萝慌忙起身,将甄嬛的头环抱在腰间,慈爱地拥着她,

  “我与你父亲从未动过一丝卖女求荣的念头!

  只是嬛儿……你与先四福晋实在太过于相像,而四阿哥又对她情根深种!

  我与你父亲苦思苦虑,若当真有那一日……这副容貌于你是福亦是祸!

  只盼着这份相似于你能多成助力,只盼着你有些自保的本事!

  再不济……只盼着四阿哥对先福晋的深情,能在来日为你换得些许生机!”

  “我知晓嬛儿你心高气傲,绝不会甘愿为人替身!

  可我和你父亲,却不得不打算着!

  母亲这些日子日忧心夜忧心,便想着早日为你定下婚事,免去日后……无妄之灾!”

  甄嬛湿了眼眶,泪珠滚落在一片碎瓷中。

  “父母之爱子,则为其计深远。

  父母亲……为女儿操心至此,是女儿不懂事,是女儿错付了………”

  云辛萝也心疼,含泪说道,

  “我们瞒着你,只因入宫之事并非定数,也因……不敢同你说。

  我的女儿我何等了解?

  你若知晓,还不知会傲气出什么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