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富察贵人-《甄嬛重生:花好月圆人亦寿》

  安陵容垂眸一看,还当真是被雨水溅湿了,她自个儿都没发觉。

  “嫔妾失仪,请皇上恕罪!”

  安陵容赶忙行礼请罪。

  皇上毫不在意的摆摆手,

  “是朕要你来的,你请什么罪?快回去换身衣裳,可别着凉。”

  苏培盛送安陵容到养心殿外,提醒玢儿记得熬一碗姜汤给安陵容。

  目送安陵容离去,苏培盛才回养心殿收拾。

  纵使苏培盛不识字,也瞧得出皇上写了五六张一样的。

  也可惜他不识字,不知道皇上思绪纷乱,来来回回写着那几句,

  “原上草,露初曦,旧栖新垅两依依。

  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

  而方才睁眼的刹那,他仿佛又看见那一副与纯元相像的面容。

  ……

  安陵容回到延禧宫,喝过玢儿熬制的姜茶。

  想着皇上说晚间要过来,虽不知真假,但也要备着。

  便命玲儿去叫御膳房炖着滋阴润肺的雪梨枇杷露。

  玲儿前脚刚走,富察贵人身边的婢女丁香便过来,说富察贵人传她去说说话。

  安陵容记得甄嬛与她说过,后宫中的人形形色色,其中有一种,便是蠢而不自知,还要惺惺作态的。

  如今她是真的明白了,这说的不就是富察贵人吗?

  明知她正得宠,还要处处为难她,是嫌自个儿树敌太少?

  尽管心中冷笑讥嘲着,安陵容还是带上玢儿,随丁香去见富察贵人。

  富察贵人到底还是端着她主位的姿态,不过对安陵容隐有亲近之意,又放不下身段讨好。

  “安妹妹,你尝尝这茶。”

  安陵容轻抿一口,柔笑着答道,

  “清新回甘,叫富察姐姐破费了。”

  富察贵人挑挑眉,

  “破费谈不上。不过安妹妹正得圣宠,要什么好东西没有。

  倒是我丢人现眼了。”

  又来了。

  安陵容心中无奈,每次都是说些不痛不痒的酸话,有何意义呢?

  有这心思,不如想想自个儿该怎么往上爬。

  可一转念,她又想到甄嬛说的——因利而合。

  安陵容勾唇一笑,

  “富察姐姐,容貌出众,又柔婉动人,按理来说,恩宠当比如今更盛。

  只是……”

  “只是什么?”

  富察贵人上前探身问道,可触及安陵容带笑的眼眸,她急切的神色一沉,收回身子冷冷道,

  “安妹妹这是寻思着来看我笑话呢?”

  安陵容无辜地摇头,

  “怎么会?

  我与姐姐同住一宫,自是要更亲近些,只盼着姐姐得蒙圣宠之时,能记着妹妹些。”

  富察贵人的脾性弱点,在最擅观人心的安陵容面前,无所遁形。

  富察贵人心中也犹豫不决,一半是安陵容不怀好意,一半是她能得宠自也是有些手段的。

  再三挣扎,还是抵不过受宠的诱惑。

  “咳咳,丁香,你们都下去,我和安妹妹说说话。”

  安陵容浅笑着低头,盯着锦帕上的双蝶戏春,给富察贵人找些事做,免得她总是来折腾自个儿。

  “你刚刚说,只是……什么?”

  “只是……姐姐没能叫皇上时刻想着你呢。”

  安陵容乖巧无害地说道。

  富察贵人眉头微蹙,

  “想着我?后宫嫔妃如云,要皇上时刻想着我,岂不是痴人说梦?”

  安陵容凑近富察贵人,低声轻语,

  “花有百样,世间女子亦是。

  姐姐素爱钗裙,可妹妹觉着,这华丽的钗镮也好,精美的衣裙也罢,都只是如同上了色的绣线一般。

  绣线再好看,也只能得人一句赞叹,过后即忘。

  定得要制成绣品,才能惊艳绝伦。

  姐姐如今,缺的便是个'完整‘。”

  富察贵人眉头愈发紧,思来想去不明白,愤愤说道,

  “你直说便是!拐弯抹角做什么!?”

  安陵容哪好意思直说她虚有其表,只怕她要气的当即就赶人。

  “姐姐出身高,琴棋书画,自然不在话下。

  可皇上却不知道啊。

  他不知道姐姐美貌之下,才情更盛。

  姐姐得寻个好机会,叫皇上知道啊!”

  富察贵人的洋洋得意只存在刹那,随后她摸着鼻尖,欲盖弥彰道,

  “我出身大族,自然与你不一样,琴棋书画当然不在话下。

  只是什么时候才算好机会?

  我……皇上都多久没见我了!”

  “如今已是年下,再有两月,便是除夕。

  去年除夕宴备的匆忙,我前些日子听说,今年的除夕宴,皇上要办的热闹些呢。”

  除夕……

  富察贵人眼珠微转,显然是意动。

  安陵容继续引导她,

  “若姐姐能在除夕宴上一鸣惊人,那定能叫皇上念念不忘的。

  总归眼下每日也是闲着,不如花两个月苦练,将姐姐丢失的才情再捡回来。

  用两个月,换日后盛宠不衰……怎会不值?”

  富察贵人怔愣着思索,连安陵容何时告辞离去都没留意。

  玲儿扶着安陵容回偏殿,抬眸问道,

  “小主,方才她可是又为难你了?小主进去许久,奴婢好生担心。”

  安陵容侧头笑说,

  “她怕是一时半会没心思再来为难我了。”

  回到西偏殿时,玢儿已经回来,正在给夏冬春上茶。

  “雨还未停,你怎这时候过来了?”

  夏冬春百无聊赖,没形没样的趴在桌上,

  “陵容……我好无聊啊。

  这宫中的日子好生乏味,不是赏花看鱼,便是坐着发呆。

  若是在宫外,我早策马赏秋去了!”

  安陵容转头,看向朱红深沉的宫墙,宫墙外是更高的宫墙,烟雨蒙蒙,真觉得人是被困在里头的。

  “我也…时常想念宫外的生活。

  可冬春,我们既已进了宫,便不要再去想好坏,只顾走好脚下的路,莫要回头望。”

  “莫要回头望………?”

  夏冬春迷茫地念叨着。

  安陵容认真地重重点头,

  “对,任何时候,莫要回头望。

  你只有看着脚下,看着眼前,才能有继续往前的勇气,否则……你会踌躇难行。

  姐姐也告诉过我,做人,要坚定些。”

  夏冬春茫茫然,可心中有什么东西的脉络在生长延伸,她说不清楚。

  直到多年后,她才明白,那叫……勇敢,接受当下一切的勇敢。

  知道皇上许要过来,夏冬春也未久留,本想再逛逛,可翊坤宫她不敢去,又没其他熟识的人,只好悻悻回到咸福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