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二十年的独家柔情-《顾千澈,等等我》

  和乔言心通完电话,谢允仪觉得基本已经完成了使命。

  她揉了揉太阳穴,这几天给她忙坏了。

  “什么南疆小村,十万大山,原来是非那么多。一点不比江城那破地方轻松。”

  “算啦,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她再精密的筹划,最终还得看另一路的两位大佬怎么出招。

  “后面的就不关我事,我就一个辅助哈。全看那两个家伙怎么折腾了。”

  “乔乔办事我还是放心的,没了吸铁石在身边哭哭啼啼,啥事摆不平。”她对青鱼吐槽。

  说归说,心里哪里肯放下。

  她想,“这次提前打乱了傅寒声的计划,想的还是对这个忽明忽暗的家伙不放心。”

  “他的复仇计划里,是没有顾千澈的,他的死活,他并不在乎。”

  “阿澈的中毒应该是他实施计划的引子,或者是交换条件之类”

  “以他流露出来对乔乔的欣赏,他还巴不得破坏这桩解救活动。”

  “要是后续过程中,以医生操作失误的名义,暗中使绊子,那就大事不妙了。”

  “我得想想,他的破绽在哪里?”

  ……

  “把整件事复盘一下。总会有办法的。”

  想了一阵子,还是放弃了。

  勾着所有人走到这一步,她已经耗尽了精力。

  “算了,交给乔乔吧,有时候对阿澈执念反而是好事,能帮他躲避不少牛鬼蛇神。”

  她还是觉得躺平算了。

  “一力破十会,对付傅医生这老阴阳人,还真离不开乔乔的胡搅蛮缠。”

  她不知道,乔总刚还用这刚猛霸道的招逼得他如实坦白,凶得他招架不住,手段了得。

  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嘿嘿。

  她看看表,时间还有。

  “要是有个意外,她可不讲道理。屠了傅家都可能……”

  “这狗男人天天说我疯,不知道他的心尖尖林晚宝贝才最疯……”

  她有点酸。

  她自己知道自己没那么大度,尤其是今天,情况特殊……

  青鱼下山去查看情况,毕竟目前她是可以来去自如的。

  她一个人时,也就没有心思想这些。

  “去看看这酣猪醒了没了,刚才压的我好疼……”她揉着腰肢。

  “死冤家,看起来挺瘦的,原来也沉。每次穿个衣服费老劲了,得亏睡得死。”

  她一边抱怨着,一边暗爽,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小女人。

  大概是得偿所愿,摇曳生姿,连步子都轻快了许多。

  ——

  顾千澈缓缓醒转,全身乏力,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突然在一个苗人破庙里。

  似乎有人点了火烛。

  他想起自己是和谢家千金一起来的,此刻看不见人,有些忧心。

  “允仪,你在哪里?你还好吗?”

  黑魆魆的没回应,顾千澈以为当她调皮,故意胡闹。

  “阿允,你没事吧?”

  “疯女人你别闹了,再闹就不好玩了。”

  没有听到想要的回应,他有点急了,挣扎着起身,却发现力气被抽空。

  ——

  这时,谢允仪端着一碗水进来了。

  倒水的时候,她发现简陋的芦屋里,挂着一只竹蜻蜓,由篾丝穿成。

  她捏了一下,看看质感怎么样。

  手上功夫很好,相当精致。

  “原来,这里也有这等能工巧匠。”

  “和里面那个喜欢做手上活的法国酣猪倒是相见恨晚哪?”

  谢允仪有些时候,嘴碎得很,但基本离不开某人。

  ——

  然后谢允仪简单的把他断片后的事,包括青鱼的背景跟他讲了一下。

  “我还以为你被歹徒带走了呢。”

  “没呢,去和青鱼要了一碗茶给你,帮你醒醒脑子。”

  女人语气有点温柔。

  绯红的脸,微乱的发梢,还有不太整齐的衣领。

  有点风情万种,竟看得他也有些意乱情迷。

  “她还是那么好看,机灵奔放,落落大方,就像初见的模样。”他想。

  虽然,两人不再是少年了,但上流名门,总是保养的看不出年龄。

  也就三十模样,有种特别的味道。

  你有你的情深一往,他有他的怀春不语。

  ——

  “我看了一圈找不到你,有点担心。怕你出了事。”

  “多事之秋,你别乱跑了。”

  “到底是为了我,才到这荒山野岭的,对不起连累你了。”

  顾千澈也没有往日的傲娇,反而有股不寻常的关爱。

  “说什么见外的话,嫌弃你的话,我第二天早跑路了。”

  “或者刚才和那贼兮兮的长老商量着把你卖了,我很是心动诶,想着这买卖卖能成呢?哈哈……”

  可能是气氛恰好,怼人的攻击力也弱了一半。

  他接过喝了一口茶,脱力的感觉恢复了一点。

  “你哪里舍得呢?我又不是不知道?”顾总眼睛一闪一闪,心如明镜。

  这话是暧昧的,况且女人刚才心里有鬼,氛围有点不一样了。

  他的目光漂移,却对上了女人难得的缱绻流露。

  “允仪,不都说了吗,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只有我出卖你的份,哈哈。”

  顾千澈发现气氛暧昧,就打了岔。

  ——

  谢允仪却明显不开心了。不是每时每刻她都愿意做备胎的。

  她突然问:“阿澈,你很久没有抱过我了?你记得第一次抱,是什么时候?”

  “怎么突然这么问?”他一惊。

  “可能是年纪不小了,来到这荒野僻壤,有点脆弱,反就容易回忆起当年?”

  “我想想。”

  “那天,我还在学校湖边画画,然后你好像又来找我挤兑。”

  “你的嘴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我真是说不过你。”

  顾总谦虚着。

  “切,你那嘴跟开光一样,威猛的狠。当然比起你的抽象画,技术好了不止一个档次好吧。”

  “你……你又拿这话柄噎我。”

  他清俊的脸一红,狡辩道:

  “说了多少遍,我那是在捕捉灵感?”

  “是是是,你捕捉了两小时的灵感就画了半个羊角。”

  “……”

  “我说,你在河边摆那么大架势,又是颜料盘又是画架子,难道就只是为了耍酷?”

  “还是准备吸引人注意后,再用那张小白脸钓鱼?”

  “钓几个名门大小姐之类的大鱼?”

  她越说越逼人,眼神里淬了火。

  顾千澈想,虽然不是本意,好像效果确实是那么回事。

  该死的风流债。

  “可你明明,画技……那个……一般。”

  说一般的时候,她还亮亮地瞅了他一眼,像调戏。

  顾千澈总不能说是因为她的绝美,让情窦初开的他无心作画。

  ——

  谢允仪继续回忆:

  “后来吧,咱们边吵边画,当然吵的居多,没发觉下起大雨。”

  “我家那笨笨的司机好像睡着了,害的我们在报亭那边躲了会儿雨。”

  “就是那会儿,你用外套抱着我,自己淋雨透透的,却让我躲里面。”

  “雨停了,你湿冷一身,却扶着我找回司机,自己却背着画架看我离去。”

  顾千澈也陷入往昔,他们有太多的美好回忆。

  “你还记得啊,我还以为你忘了,偏偏总是挤兑我。哼~”

  “哪有那么对朋友的!”他拽了下。

  “阿澈你总是这样,嘴硬心软。”

  她心想,“就是在那一刻,我才知道你刺猬一样的外壳下,有一颗至情至性的心。”

  “我就被你这样,拐了二十年。”

  ……

  ——

  “可,阿澈。”

  “可如果说,今天我不想做朋友了呢?”

  谢允仪突如其来的话,让他大吃一惊。

  “允仪,我……”

  “别说话,就这会儿能不能抱抱我。只有此时此刻。”

  “我知道,离开这里,我们又要分开,不能再打打闹闹了。”

  “尤其是,在别人面前。我讨厌这种拘束,但有太多的不得已。”

  “你有你的生活,离你太远,我会难过的。”

  “我,想在那之前,好好抱抱你。”

  “当是完成一个梦。”

  第一次见到她坚强睿智的目光里,有了揉碎的星光。

  惹人怜爱,又让人心碎。

  顾千澈没有丝毫犹豫,就紧紧地抱住了她,两人都享受着,她耗尽心力得来的独处时光。

  ——

  “那天,你们在树下的对话,我都一字不差地听到了。”

  顾千澈一贯爱装傻,其实他听到了……

  只不过他这个人,有自我屏蔽的祖传手艺活。

  “那是汇演结束的那天,我早早去备好了送你的花。我也不懂,就随便搭配了花色。

  “我你是知道的,每次都回避这些。我让潮汐送花,让他带给的角色,是青蛇。”

  “你做的,他都和我说了,原来,你也会分浪漫给我。”她把头斜一边,心砰砰跳。

  “不,不是分的,我那时还只认识你!真的。”男人很较真,就差发誓了。

  “其实你排练的时候,我都有旷课呢?我一直在你发现不了的角落看你,你……一直很耀眼。”

  “死冰块脸,算你有良心。”她好欣慰,然后作为回报轻轻捏了他肩膀一下。

  她可舍不得伤他。

  男人继续说:“我想着等着你汇演结束,收到的第一束,就是我送的。”

  “可一连好几天,我没有得到你的回应。”

  “我以为,你不喜欢这个。可原来只是因为,你上台的角色,并不是青蛇。”

  “就那么阴差阳错地,让她知道了我,也让我失去了你。”

  “只怪我,太冷。”

  “太敏感,不够热切。”

  “你说的很对,我确实容易伤人不自知。”他难得借着这个机会反省。

  谢允仪却不以为意,温柔地帮他理了理鬓角的碎发。

  拇指,停留在他的脸颊不肯放下。

  ——

  “阿允,如果我们没有错过,那该多好。”他叹息很轻。

  “我的傻瓜,你又多愁善感了。”她安慰着。

  她真是一点舍不得他难受。

  “我们没有错过啊,我一直在,一直都在你身边。”

  “对不起,是我用情不专。都是我的错。”他幽幽地道歉。

  不知道说的是乔言心,还是林晚。

  “傻子,我记忆里的你永远是最完美的。”

  “重情重义,始终专一。”

  “明明生长在淤泥里,却想用臂膀给人遮风挡雨。”

  “让我忍不住靠近你,温暖你。”

  “比起拥有,我更喜欢成全。”

  “我不想我所在意的人,成为凡夫俗子。”

  “我喜欢的人,必须是天底下头一档的风流人物。”

  “只有你,也只有你。”

  她的爱意,奔腾肆意,一样排山倒海。

  ——

  薄情自古多离别,

  从头到底,将心萦系,

  穿过一条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