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无声的告别与偏执的等待-《新警察故事之时隙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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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8章:无声的告别与偏执的等待

  (阮糯视角 - 酒店外)

  梳洗过后,冷水暂时压下了眼底的疲惫。

  我看着镜子里那张属于凌薇,却映着自己灵魂的眼睛。

  (阮糯 oS:晚上,就是最终的答案了。一切都该结束了。)

  或许,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得去……和舅舅告个别。

  这个念头让心口泛起细密的疼。

  我深吸一口气,拧开门把手——

  然后,定在了原地。

  门口端端正正放着一双崭新的拖鞋。

  柔软的绒面,恰到好处的弧度,是……我常用的那个牌子,连尺码都分毫不差。

  (阮糯 oS:阿祖……)

  一股混合着惊悸和某种难以言喻酸楚的情绪猛地攫住了心脏。

  (阮糯 oS:他装了监控? 呵……是他的风格。)

  (阮糯 oS:为什么……

  为什么总是在我快要下定决心放弃一切的时候,

  又用这种细节……给我一种被‘看着’、被‘记得’的错觉?)

  这比直接的威胁更让我无力。

  我闭了闭眼。

  没有碰那双鞋,径直从旁边走过,轻轻带上了门。

  (阮糯 oS:就当它不存在吧。)

  我去了舅舅临时落脚的地方。

  远远地,就看到他靠在车边抽烟,背影佝偻着,曾经挺直的脊梁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弯了。

  他忙着照顾身心受创的家人,

  忙着追捕神出鬼没的凶手,

  忙着应付上级的质询和内心的愧疚……所有的一切,都在迅速消耗着他。

  (阮糯 oS:算了。)

  我停住了脚步,没有再靠近。

  (阮糯 oS:不要再给他增添任何负担了。)

  我拿出手机,低着头,一字一字地敲:

  【舅舅。】

  【我回大陆了,“凌薇的家人”有紧急事情。】

  【我到了后,安顿下来,以后来看你!】

  【还有怀表不要帮我取了,我已经找到了!】

  发送。

  我最终还是删掉了编辑框里,那句打好的“对不起”。

  接着,又给郑小锋发了一条:

  【大陆有事情,回去一趟。】

  想了一圈,在这个世界,能称得上告别的,似乎也只有这两个人。

  其余的人,

  不认识我,

  我也没来得及认识。

  (阮糯 oS:来到这个世界,似乎从来没有好好看过它。)

  我抬起头,望向香港熙攘的街道,潮湿的空气,密集的楼宇。

  然后,转身,走向与酒店相反的方向。

  (阮糯 oS:最后这点时间,我想再看看。)

  (阮糯 oS:也是因为……不想回到那双眼睛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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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祖视角 - LoFt 控制室)

  屏幕一角,代表酒店房间的监控画面静止不动,空无一人。

  关祖的视线淡淡扫过,并未停留。

  他的指尖在控制台上有节奏地轻敲,仿佛在为一首无声的乐曲打拍子。

  屏幕里,她站在门口,看着那双拖鞋,像被钉在原地。

  (关祖 oS:看到了。)

  他看着她脸上闪过惊悸,然后是……一种他非常熟悉的、柔软的酸楚。

  最后,她闭上眼,几乎是带着点自暴自弃的意味,绕开了它。

  那双他亲自挑选、命人送去的拖鞋,被她像避开污秽一样遗弃在门口。

  (关祖 oS:连这点‘好’,都不敢要了?)

  他心里升起一种极其细微的、类似被什么东西轻轻啃噬的感觉。

  不是愤怒,更像是一种……因为她不肯接受他“标记”而产生的、阴郁的不满足。

  但很快被更浓稠的兴趣覆盖。

  她的抗拒,她的挣扎,本就是这场演出最迷人的部分。

  “迈斯。”

  “阿祖。”

  “阮糯离开酒店。

  接入城市交通与公共监控网络,锁定她的位置。”

  “已锁定。

  目标正在弥敦道由北向南步行。”

  地图上,一个红点开始缓慢位移。

  关祖靠进椅背,目光胶着在那个移动的光点上。

  (关祖 oS:想去哪里?)

  (关祖 oS:告别?还是……寻找勇气?)

  他看到红点在陈国荣的临时指挥部附近徘徊,停留的时间,长到让他指尖微微发冷。

  然后,它离开了,一条信息发出后,开始在城市里漫无目的地游荡。

  (关祖 oS:连当面告别的勇气都没有了?我的阮糯,你变得胆小了。)

  (关祖 oS:还是说,你怕在他面前,泄露了属于‘阮糯’的情绪?)

  他几乎能想象出她远远望着陈国荣时,那副想靠近又不敢、愧疚又难过的模样。

  (关祖 oS:这样才对。)

  (关祖 oS:你的世界应该越小越好。小到……只剩下我。)

  一种奇异的安宁感,取代了刚才那点阴郁。

  她切断了和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点温情联系。

  现在,她真的只剩下一个人了。

  他没有立刻行动,只是看着那个红点在纵横交错的街道上移动,

  像一个在巨大棋盘上小心翼翼移动的棋子。

  此刻的他就是一位最耐心的收藏家,欣赏着宝物在纳入匣前,最后那点流动的光泽。

  “刘天。”

  “阿祖!”

  “‘家’里都布置好了吗?”

  “搞掂了!就等女主人入伙啦!(搞定了!就等女主人入住了!)”

  刘天邀功而略带戏谑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关祖的指尖在扶手上敲击的节奏,没有丝毫改变。

  (关祖 oS:女主人……)

  (关祖 oS:一个庸俗却精准的定义。)

  心底一种近乎熨帖的满足感,悄然弥散开来。

  他并未纠正,甚至享受这个词背后所暗示的、那种永久性的、排他的占有关系。

  (关祖 oS:看吧,阮糯。)

  (关祖 oS:这是你……最后一次,用‘凌薇’的眼睛看这个世界。)

  (关祖 oS:从今晚以后,你只需要看着我就够了。)

  他甚至调低了监控屏幕的亮度,让那个移动的红点在略显昏暗的屏幕上,更像一颗独自旋转的、寂寞的星辰。

  他不急。

  他在等她走累,等她明白无处可去,等她最终……心甘情愿(或者说,走投无路)地,走向他为她准备的,唯一的归宿。

  (关祖 oS:今晚,当夜色降临……)

  (关祖 oS:你会发现,你所有的告别,都是徒劳。)

  (关祖 oS:能容纳你‘全部真实’的地方,从来只有我这里。)

  控制室里,他的侧影在蓝光中显得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虔诚的等待。

  (关祖 oS:我在这里等你。)

  (关祖 oS:一直在这里。)

  他在等待。

  等待夜幕降临。

  等待他的舞伴,在耗尽最后一丝侥幸后,别无选择地,步入只属于他们两人的舞池。

  那不是猎手对猎物的等待,更像一个偏执的信徒,在等待他唯一的神只,步入由他亲手打造的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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