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一战碎道心!阎老西的投名状!-《亮剑:基地展开,老李吓懵了》

  晋绥军,总指挥部。

  空气像是凝成了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楚云飞站在那里。

  笔挺的德式军装上,还带着旅顺港未干的雨水和海风的咸腥。

  他从那片地狱归来,一路未眠,不发一言。

  曾经那个眼神锐利如刀,浑身散发着精英傲气的男人,此刻像一尊被抽走了魂魄的石雕。

  他的眼睛里空洞洞的,什么都没有。

  只有那具摔碎的蔡司望远镜残骸,被他死死攥在手里。

  仿佛攥着他已经分崩离析的整个世界。

  “云飞。”

  上首,阎锡山开口了,声音干涩得像是两块老树皮在摩擦。

  他在这里,等了楚云飞一天一夜。

  指挥部里,晋绥军的高级将领们分坐两旁,所有人的视线都像探照灯一样,死死钉在楚云飞身上。

  他们想知道,李云龙的部队,究竟变成了什么妖魔鬼怪。

  他们更想知道,那艘让全世界失声的巨舰,究竟是真是假。

  楚云飞的嘴唇动了动,吐出的声音嘶哑难听。

  “总座。”

  “我见到的,不是一支军队。”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那是什么?”一名性急的师长脱口而出。

  楚云飞缓缓抬起头。

  那空洞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让他们后背窜起一股无法言喻的寒意。

  “是一个……我们无法理解的,战争机器。”

  “是天灾。”

  “是神罚。”

  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冰渣。

  指挥部里,瞬间炸开了一阵骚动。

  “云飞!你糊涂了!”

  “什么神罚!不就是一艘船吗?!”

  “是不是被李云龙的土八路给吓破了胆!”

  将领们无法接受,那个一向眼高于顶的楚云飞,会说出这样荒唐的疯话。

  “都给我闭嘴!”

  阎锡山猛地一拍桌子,浑浊的老眼里,迸射出骇人的精光。

  他太了解楚云飞了。

  这个学生,是他最器重的将才,傲骨天生。

  能让他说出这种话,他看到的东西,一定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极限。

  “云飞,你继续说。”

  “把你看到的一切,听见的一切,一字不漏地,告诉大家。”

  楚云飞的视线再次飘忽,灵魂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风雨如晦的渤海湾。

  他开始叙述,声音平淡得没有起伏,像是在念一份尸检报告。

  他讲了“南昌”号,在能吞噬一切的狂风巨浪中,如何用三发炮弹,就精准地掀掉了“重庆”号的舰桥。

  “不可能!”一名炮兵将领霍然起身,“那种海况,火控失灵,能把炮弹打进海里都算运气!”

  楚云飞没有理他,继续说。

  他讲了那从“井冈山”号钢铁巨腹中呼啸而出的六架“铁蜻蜓”。

  他讲了它们如何像苍鹰捕杀羔羊,用从天而降的“铁雨”,将一艘艘战舰撕成燃烧的碎片。

  他讲了那些从天而降的黑衣士兵,如何像索命的鬼魅,在十几分钟内,就让一面红旗插上了一艘驱逐舰的桅杆。

  指挥部里,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闻所未闻的作战方式,惊得血液冰凉。

  这不是他们理解的战争。

  最后,楚云飞讲到了那撕裂云层而来的两架银色魔鬼。

  讲到了那个拖着尾焰,贴着海面狂飙的小东西。

  讲到了“重庆”号,那艘近万吨的巡洋舰,如何在一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拦腰炸成两截,然后无声地沉入海底。

  当他讲完最后一个字,整个指挥部,彻底死了。

  针落可闻。

  所有将领的脸上,只剩下荒唐、惊骇,以及一种发自骨髓的恐惧。

  楚云飞缓缓闭上眼睛,脸上浮现出极度的痛苦。

  “总座,诸位同僚。”

  “我们败了。”

  “党国的失败,从一开始,就已注定。”

  他猛地睁开眼,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第一次燃起了绝望的火焰。

  “这不是战术!不是装备!更不是勇气!”

  “这是时代的碾压!”

  他高高举起手中那具破碎的望远镜。

  “我们还在为拥有一具德国造的望远镜而沾沾自喜,以为能看得更远!”

  “可人家,已经站在天上,用我们看不懂的方式,决定我们的生死!”

  “我们还在苦练拼刺,研究步炮协同!”

  “可人家,已经把战争,打到了我们无法理解的维度!”

  “这不是战争!”

  楚云飞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凄厉的哭腔。

  “这是一场屠杀!”

  “我们引以为傲的一切,我们的战术,我们的荣誉,我们在战场上用命换来的经验……在他们面前,就是一个笑话!”

  “一个彻头彻尾的,可悲的笑话!”

  “啪嗒。”

  望远镜的残骸,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摔在坚硬的地面上,四分五裂。

  楚云飞的信念,也跟着一起,碎了。

  他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缓缓摘下了自己的军帽,摘下了那代表着荣耀与阶级的将星。

  “总座,我打不了了。”

  “这场仗,我不知道该怎么打了。”

  ……

  夜,深了。

  阎锡山枯坐在书房里。

  他遣散了所有人。

  空荡荡的房间,一盏孤灯,将他苍老的身影投在墙上,佝偻,孤单。

  他的面前,摊着一张山西地图。

  这张图,他看了几十年。

  上面的每一座山,每一条河,他都了如指掌。

  他曾以为,凭着这表里山河,凭着他手中的几十万晋绥军,他就能在这乱世中,当他的“山西王”。

  可今天,楚云飞的话,像一把无情的重锤,把他所有的幻想,敲得粉碎。

  时代的碾压。

  好一个时代的碾压!

  他想起了那些关于林凡的,匪夷所思的情报。

  钢铁洪流。

  喷气式飞机。

  还有今天,那艘如同神迹的巨舰。

  原来,都不是假的。

  原来,李云龙那个泥腿子,真的抱上了一条他想都不敢想的,真龙的大腿。

  抵抗?

  拿什么抵抗?

  用几十万血肉之躯,去填那会飞的“铁王八”?

  还是用他那些老掉牙的万国造火炮,去跟那能一炮糜烂数十里的“喀秋莎”对轰?

  阎锡山的手,在地图上缓缓划过,像是在抚摸自己行将就木的棺材。

  他这一辈子,都在算计。

  算计日本人,算计南京,算计延安。

  他像一个走钢丝的演员,在各方势力之间,寻求着那微妙的平衡。

  为的,就是活下去。

  就是保住他的这点家业。

  现在,钢丝断了。

  天平,也彻底塌了。

  是时候,做最后的选择了。

  投向南京,跟着那艘四处漏水的破船一起沉没?

  他阎锡山,还没那么傻。

  那就只剩下一条路了。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吐出了半生的疲惫与不甘。

  他拿起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了几个字。

  然后,他拉响了桌上的铃铛。

  一名心腹机要,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总座。”

  “把这个,用最绝密的渠道,发给林凡。”

  阎锡山将那张纸条,递了过去。

  机要秘书的瞳孔,骤然收缩。

  ……

  楚云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指挥部的。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驻地的大街上。

  校场上,士兵们操练的口号声震天。

  “杀!杀!杀!”

  那声音洪亮,充满力量。

  可听在楚云飞的耳朵里,只觉得悲凉。

  他看到一队士兵在练习拼刺,动作标准,眼神凶悍。可他的脑海里,却是那些从天而降,手持自动武器,收割生命如同割草的黑衣魔鬼。

  他看到炮兵们在擦拭一门老旧的山炮,神情珍视如宝。可他的脑海里,却是那枚撕裂天空,将万吨巨舰蒸发于无形的,“神罚”。

  他忽然觉得,自己和这些士兵,都像是一群活在过去的人。

  一群守着一堆即将被扫进历史垃圾堆的旧玩意儿,还沾沾自喜的可怜虫。

  他为之奋斗半生的党国,他坚守不移的信念,他引以为傲的军人荣誉……

  在那个叫林凡的男人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未来在哪里?

  他的未来,又在哪里?

  楚云飞抬起头,看着漆黑的夜空,眼中一片死寂。

  ……

  东北,“天巢”基地,总指挥中心。

  一场史无前例的大胜,并未带来狂欢。

  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紧张有序地处理着战后事宜。

  林凡正站在巨大的电子沙盘前,推演着下一步的渡江作战计划。

  “报告!”

  一名通讯参谋快步走了进来,神情古怪。

  “总工,收到一份来自山西的……绝密电报。”

  “指名,要给您亲启。”

  林凡接过电报,赵刚和李云龙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电文很短。

  林凡看完,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他娘的,这老小子写的啥玩意儿,跟鬼画符似的?”李云龙伸着脖子,一个字也看不懂。

  林凡将电报递给赵刚。

  赵刚只看了一眼,便愣住了。

  “阎锡山……”

  “他请求……谈判?”

  李云龙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

  “什么?!”

  “那个老狐狸,他要投降了?!”

  林凡摇了摇头,手指在电报上轻轻敲了敲。

  “不,不是投降。”

  他的眼神里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

  “是谈判。”

  “这位‘山西王’,想买一张上我们这条新船的船票,但他还想给自己,留个头等舱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