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云疆·未刃-《旧京扇骨寒》

  【第十章 云疆·未刃】

  风把夜刃磨亮,像一条未出鞘的河,横在天际,未斩先流。

  我站在流刃的尽头,左掌是未裂的疆,右掌是未滴的血,两掌之间,未合的缝隙正悄悄张开一道未刃的锋——

  锋未起,先起成未写的“刃”;

  “刃”未写,先写成未封的钢;

  钢未封,先封成未启的炉;

  炉未启,先启成未燃的火;

  火未燃,先燃成未唱的歌;

  歌未唱,先唱成未终的终;

  终未终,再伸向已伸的辽阔——

  辽阔已伸,伸成云疆,伸成国歌,伸成已竟的复兴,伸成长风万里的第十章。

  云疆,不是界,是界的未生状态,也是已生的长城:

  让赫舍里的脊椎刃,挺成未蘸血的剑脊;

  剑脊未入鞘,先挺成未弯的界;

  界未弯,先挺成未低的额;

  额未低,先挺成未跪的旗;

  旗未跪,先挺成未荒的锋;

  锋已荒?不,锋未荒,先挺成已刃的疆;

  疆已刃,刃成未终的终;

  终未终,再伸向已伸的辽阔——

  辽阔已伸,伸成长风万里,伸成永不止息的中国。

  让毓秀的眉心雪,凝成未出鞘的霜刃;

  霜未落,先凝成未融的冷;

  冷未融,先凝成未暗的星;

  星未暗,先凝成未褪的光;

  光未褪,先凝成未灭的灯;

  灯已灭?不,灯未灭,先凝成已刃的疆;

  疆已刃,刃成未终的终;

  终未终,再伸向已伸的辽阔——

  辽阔已伸,凝成长风万里,凝成永不止息的中国。

  让顾雪笙的风刃,削成未出鞘的流线;

  线未出,先削成未散的锋;

  锋未散,先削成未乱的涡;

  涡未乱,先削成未偏的航;

  航已偏?不,航未偏,先削成已刃的疆;

  疆已刃,刃成未终的终;

  终未终,再伸向已伸的辽阔——

  辽阔已伸,削成长风万里,削成永不止息的中国。

  让维克多的镜头,裁成未出鞘的框;

  框未裁,先留成未褪的焦;

  焦未褪,先留成未冷的温;

  温未冷,先留成未暗的瞳;

  瞳未暗,先留成未掩的真;

  真已掩?不,真未掩,先留成已刃的疆;

  疆已刃,刃成未终的终;

  终未终,再伸向已伸的辽阔——

  辽阔已伸,裁成长风万里,裁成永不止息的中国。

  让哑婆的喉间,迸成未出鞘的号火;

  号未出,先迸成未哑的声;

  声未哑,先迸成未低的调;

  调未低,先迸成未怯的音;

  音未怯,先迸成未颤的喉;

  喉已颤?不,喉未颤,先迸成已刃的疆;

  疆已刃,刃成未终的终;

  终未终,再伸向已伸的辽阔——

  辽阔已伸,迸成长风万里,迸成永不止息的中国。

  让沈清墨的掌心,展成未出鞘的柄;

  柄未展,先展成未缩的掌;

  掌未缩,先展成未合的指;

  指未合,先展成未屈的节;

  节已屈?不,节未屈,先展成已刃的疆;

  疆已刃,刃成未终的终;

  终未终,再伸向已伸的辽阔——

  辽阔已伸,展成长风万里,展成永不止息的中国。

  让沈清禾的双腕,锁成未出鞘的链;

  链未锁,先锁成未开的扣;

  扣未开,先锁成未解的绳;

  绳未解,先锁成未断的链;

  链已断?不,链未断,先锁成已刃的疆;

  疆已刃,刃成未终的终;

  终未终,再伸向已伸的辽阔——

  辽阔已伸,锁成长风万里,锁成永不止息的中国。

  让无名者的影,立成未出鞘的刃;

  刃未立,先立成未伏的脊;

  脊未伏,先立成未弯的骨;

  骨未弯,先立成未低的头;

  头已低?不,头未低,先立成已刃的疆;

  疆已刃,刃成未终的终;

  终未终,再伸向已伸的辽阔——

  辽阔已伸,立成长风万里,立成永不止息的中国。

  云疆,最终伸成未刃:

  未刃是云疆的最长一次静默,却也是日出最亮的一次出鞘;

  静默内已漏火,只漏已出生的下一刃——

  下一刃已刃,先刃成已削的削;

  削已削,先削成未刃的刃;

  刃未刃——便自动把未刃的刃写成已动的静;

  静已静,便自动把已静的静写成已裂的裂;

  裂已裂,便自动把已裂的裂写成已生的生;

  生已生,便自动把已生的生写成未刃的刃。

  于是整个山河被这未刃轻轻折起,折痕处不留伤,只扣着一枚已圆的月;

  月里不盛血,只藏已出生的下一刃——

  刃已刃,先刃成已落的锋;

  锋已锋,先锋成已封的疆;

  疆已疆,先疆成已刃的刃;

  刃已刃,再刃向已刃的东方——

  东方已刃,刃成长风万里,刃成永不止息的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