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真龙活了-《男色误我,闷骚夫君太缠人》

  林青榕特别会跟上了岁数的人撒娇。

  毕竟年岁越大,越喜欢天真烂漫的晚辈。

  昭王也不例外,“好。不过话说到前头。若是喜欢,可以给你赏赐,若是不喜欢,那也是要有惩罚的……”

  “啊?”

  “你怕什么,到时候惩罚到老三身上,让他多在军中多一个月,你看如何?”

  林青榕心里疯狂拍手,罚他一辈子别回来才好呢!

  但她还是装模作样地羞涩了一下,“哎呀,父王,这样不好,两个月不见,儿媳怪想他的!”

  昭王大笑起来。

  全福已然习以为常。这位三夫人向来语出惊人,什么话都敢当面直说!

  赵婉柔却是头一遭见识,心中震惊了!

  这样的话,竟然出自一个女儿家之口!

  自小出自书香门第的赵婉柔,学的是班婕妤女戒,行的是长孙氏女德。一向认为,女子应该贞静娴雅,端庄持重,哪能随随便便将情思公开诉说?

  可林青榕偏偏就说出来了!

  甚至,父王好像也不生气,反而还挺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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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笑喧阗间,气氛活跃不少。

  华贵的紫檀木盒子一打开,全福先眼前一亮,捧着那身蟠龙闹海的礼服大氅,到昭王跟前。

  宁晖堂光线极好,冬日的阳光,打在玄色绸缎之上,熠熠生辉。

  精巧密布的针线,随着衣服的抖动,像是活了一样,每一针每一线都像羽毛一样,似要振翅而起。

  昭王抚须赞叹:“好手艺!好功夫!这是你做的?”

  林青榕本不愿抢功,但樱桃千叮万嘱:“夫人一定要说,是您亲自做的!一来,做衣裳可是您的一片孝心,孝心是不能替代的;二来,我跟石榴只是丫鬟,哪里有给王爷做衣裳的资格?您可千万别说漏嘴了!”

  因此,林青榕一脸骄傲地承认:“是我做的!”

  “好技艺!”昭王连连赞许,全福在一旁建议,“王爷要不试试?”

  “好!本王试试。”

  昭王个子很高,身形健壮,穿上大氅,显得格外的气势威严。

  两个太监抬着一面铜镜过来,立于昭王身前。

  铜鉴磨得光滑,照得人清晰可见。

  阳光穿堂而入,正照在镜面上,五爪金龙用金线绣成,闪闪发光。

  尤其龙眼处,缝着一颗琉璃宝珠,在阳光下,光华璀璨,熠熠生辉。

  不仅昭王十分满意,在场诸人都连连惊叹。

  大姐拍手叫到:“快看,金龙活了!龙是真龙,它活了!”

  赵婉柔吓得不轻,赶紧捂住大姐的嘴,“别乱叫!”

  她生怕孩子殿前失仪,触怒昭王,到时候昭王定然不会惩罚自家血脉,只会迁怒于她这个做母亲的,不会管教!

  没想到昭王却十分高兴,朗声大笑。

  “好孩子,你适才说了什么?跟祖父再说一遍?”

  大姐看看昭王,又看看赵婉柔,一个是祖父,一个是母亲,到底应该听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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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青榕却走过来,摸摸她的小脑袋,哄道:“好孩子,跟三婶说说,刚刚你看到什么了?”

  赵婉柔十分想发火儿。

  这个林青榕,自己不懂礼数也就算了,怎么还拉上她的女儿,犯这样的忌讳?

  一时间,她心中恨死了林青榕!

  大姐不知母亲心思,见那个跟他们打雪仗,还给他们糖吃的三婶,笑眯眯地问她,索性大着胆子,又说了一遍。

  “我看到海里出来一条金龙,龙爪挥舞,好生威风!这龙就在祖父身上,是条活龙!”

  昭王眼露精光,一把将大姐抱起,“好孩子,跟祖父说说,你看到的海,是在哪里?”

  众人纷纷垂首,不敢多看一眼,不敢多听一句。

  大姐眼珠子转了几圈,突然一拍脑袋,“当然就在咱们涿郡!”

  昭王没说话,赵婉柔却再也忍不住,“傻孩子,涿郡哪里有海?快别闹了,来,到母亲这儿来!”

  昭王放下大姐,大姐被赵婉柔拉着,抱在怀里,不许她再乱说话。

  昭王也脱下大氅,让全福收起来,没再多言,就让他们都离开了。

  临行前,林青榕笑呵呵地问:“父王,这赏赐……”

  “你想要何赏?”

  “现在没想好,等想好了,再来跟父王讨要!”

  昭王应下,林青榕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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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晖堂恢复了安静。

  昭王若有所思,“全福,你说这个老三媳妇,到底是鬼精,还是痴傻?”

  全福奉上一杯蜜茶,“王爷你慧眼,看人比老奴准。三夫人什么人,您最清楚。”

  昭王喝上一口蜜茶,甜滋滋的,是林青榕之前送来的。说是用十八种瓜果梨桃,混着蜂蜜,调制而成,深得昭王喜爱。

  “要说鬼精,她竟一点儿忌讳都不知,还引着大姐说那番话。可要是痴傻,你看她哪里像个傻的?”

  “王爷睿智,不管三夫人是精是傻,她都是个孝顺的孩子,不是吗?”全福说话,滴水不漏。

  昭王颔首,“这倒是。老三找这么个媳妇,也算是他命里该有。”

  “王爷可别小瞧了三夫人!听说三爷去了军营,每日还和三夫人有信件来往。小夫妻蜜里调油,好着呢!

  昭王颇为意外,“真的?”

  “可不?三爷去京城三个月,三夫人每十日给三爷送一封信件,就这样,把三爷的心拴得牢牢的!听闻三爷在京中,除了陛下召见,从不跟人出去吃酒作乐。”

  “老三这点儿我一直放心,他打小儿就不好这个,跟老二天壤之别。”

  “是啊,您还操心三爷这性子,要是成亲了,估计媳妇要成日里抱怨了。现在看来,真是多虑了,三爷那种性子,就是得配三夫人这样活泼的!”

  “你这老奴,是不是吃人嘴软,特地帮她说话?”

  “天地良心!老奴也是看着三爷长大的,当初您定下和林家的婚事,老奴心里也替三爷委屈呢!也是现如今,见三夫人好性儿,跟三爷琴瑟和鸣,老奴高兴,才这么说的。”

  昭王长叹一声,“郡主婚事,事关皇子争位。几个藩王,都不愿趟这个浑水。我哪里会让自己儿子去给人做嫁衣?估计老三和幽叶嘴上不说,心里,大抵是怨过我吧……”

  “王爷拳拳爱子之心,他们哪能不知?现如今他们对三夫人,都满意得很。倒是京里……听说三爷这次上京,专门去拜见公主,却吃了个闭门羹……”

  昭王搵怒道:“我这个堂姐,脾气暴躁,性情乖戾。不过是因为拒了郡主婚事,又给老三找了个商户之女,她气不过罢了!我当初在奏本里,写得清清楚楚,林家曾对我有救命之恩,这婚事是早早定下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怕是皇家,也不能失信于人。连皇帝都不说什么,她却心生怨怼!不见就不见,省得老三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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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着,似乎又想到什么:“林老头身体怎样了?”

  “听说卧床不起许久了,估计就是这个冬天的事儿了。要不是他身体这样,也不会着急忙慌地把孙女嫁出来。”

  “罢了,派人去看看他,送些年礼,也算是全了礼数。”

  “是。”

  全福正要往外走,昭王突然又叫住他,“老三媳妇送的衣服,初一那日祭祖时穿。”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