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我拿爹的竹竿点了祖宗的名-《暴雨天,捡了个疯道士我点化万物》

  风雪止于断刃屯外,天地间只剩一口古井,七名童子背对来人,指尖划过青石,血痕蜿蜒如藤。

  他们刻的不是字,不是符,是一把剑——环首剑。

  剑身窄长,剑格微翘,像一穗沉甸甸的麦子,弯向大地。

  张宇瞳孔一缩。

  那不是普通的剑形。

  他在大伯书房的《武脉图谱》上见过——张家祖传“麦穗环首”,唯有嫡系化劲传人可佩。

  大伯年轻时曾以此剑一斩三鬼将,血洗漠北妖窟。

  可那剑早已随他葬于昆仑封土,为何会出现在这荒村井边,被七个哑童用血一笔一划地复刻?

  他蹲下身,指尖轻抚石面。

  冰冷的石纹下,竟有一丝极微弱的震颤,像是剑意残魂在低吼。

  血迹未干,顺着刻痕流入井口,滴入幽深不见底的黑暗。

  井底传来细碎笑声,又像哭声,层层叠叠,分不清是孩童嬉闹,还是亡魂哀鸣。

  “影煞郎。”张宇低喝。

  黑影无声滑出,贴地如墨蛇,瞬间钻入井口。

  刹那间,井沿霜气凝结成冰纹,似有无形之力在抗拒入侵。

  影煞郎滞了一瞬,旋即抽身而退,黑雾缭绕间,带回一缕锈铁气息。

  系统突然震动,机械音罕见地带上波动:

  【检测到化劲真意残留……高度匹配张家武脉基因库。】

  【警告:存在强烈血脉共鸣,建议立即撤离。】

  【……但你不会走,对吗?】

  张宇没答。

  他盯着井口,心口那道符线隐隐发烫。

  小锄在掌心嗡鸣,仿佛与井下某物遥相呼应。

  他想起母亲插秧时弯下的腰,父亲挥锄时手臂暴起的筋络,还有那句“咱家的地,养人”。

  原来不是比喻。

  张家的地,埋的是命,养的是魂。

  他起身,踏进村中。

  断刃屯死寂如墓。

  屋舍倾颓,门扉半塌,墙角堆着生锈农具,犁铧断裂,镰刀卷刃,仿佛曾经历一场无声厮杀。

  唯有村中央一间铁匠铺亮着微光,炉火将熄未熄,映出一个佝偻身影。

  老铁匠坐在铁砧前,左手握锤,右手搭在炉沿,眼神浑浊却锐利如钉。

  他没看张宇,只盯着那柄小锄,仿佛已等了百年。

  张宇走近,将小锄轻轻放在铁砧上。

  “这是从昆仑带下的。”他说。

  老铁匠眼皮一跳。

  下一瞬,他猛然抡锤砸下!

  “铛——!”

  金石炸裂,火星四溅,声浪震得屋梁簌簌落灰。

  就在这巨响中,老人脱口而出三个字:

  “你来了……张家最后的种。”

  话音落,他闭口如铁,眼神恢复死寂,无论张宇再问什么,只摇头,不语。

  张宇心头一震,忽然明白。

  这锤声,才是他的语言。

  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墙角一块旧板砖上。

  捡起,走向铁砧,轻轻叩击——

  三长,两短。

  节奏沉稳,如心跳,如农耕节拍。

  老铁匠浑身剧震,猛地抬头,

  他缓缓举起锤,砸向铁砧——

  一下,两下,三下,短促如警钟。

  再两下,沉重如葬鼓。

  张宇懂了。

  那是张家暗语:“寻根问土”。

  老铁匠喘息着,最后一锤落下,声音嘶哑如锈铁摩擦:

  “井下有碑,刻了你名……最后一行,是‘勿来’。”

  风穿破窗纸,吹熄残灯。

  张宇站在黑暗里,握紧小锄,指节发白。

  他们都在劝他别来。

  母亲留下的锄,井底的碑,老铁匠的锤,甚至系统都警告他撤离。

  可他知道,有些事,不来,就不算活过。

  子夜,月隐云后。

  七童再度梦游,排成一列,跪在井边。

  指甲早已断裂,血肉模糊,却仍不停歇,继续刻剑。

  血顺着石缝渗入井中,井底笑声骤然变调,成了低吼,像是有什么东西正被唤醒。

  张宇闭目,心火燃起。

  他咬破舌尖,一滴精血飞出,顺着血线逆流而上,融入七童的血迹。

  意识如丝,顺血探入井底——

  井壁,满是名字。

  刀劈斧凿,深浅不一,皆为男儿名姓。

  “张烈,战死雁门。”

  “张骁,殁于漠北。”

  “张承业,魂断昆仑桥。”

  一行行,一列列,全是张家男儿,战死沙场,尸骨无存。

  最后一行,刻得最深,也最新:

  “张宇,勿来。”

  字如刀凿,力透石心,带着恨铁不成钢的痛。

  张宇心头一颤,正欲退意,忽觉意识被一股巨力拖拽——井底泥中,半柄环首剑半埋其中,锈蚀如朽骨,剑身缠着九道铁链,链尾没入黑暗,仿佛被某种不可名状之物死死拽住。

  剑虽残,意未散。

  一股苍凉、暴烈、不甘的武意冲天而起,撞得他神魂欲裂。

  那是化劲巅峰的执念,是战至最后一人的兵魂!

  系统疯狂警报:

  【检测到未散兵魂……锁灵链绑定幽冥道禁术。】

  【警告:强行唤醒将引发反噬,精神强度不足者即刻魂飞魄散!】

  张宇咬牙,意识不退反进。

  他看见了——那铁链尽头,是无数双鬼手,从地底伸出,拖拽剑魂,欲将其沉入永夜。

  而剑身之上,隐约浮现一行血字:

  “断刃不归,张家无后。”

  风雪又起,吹开铁匠铺的门。

  老铁匠坐在炉前,闭目如死。

  七童跪在井边,血流成河。

  张宇站在井口,浑身颤抖,眼中却燃起焚天之火。

  是断脉,是耻辱,是千年武魂被镇压的囚笼。

  而那柄剑,不是兵器。

  是命。第137章 我拿爹的竹竿点了祖宗的名(续)

  风雪如刀,割在脸上不痛,却让灵魂发麻。

  张宇跪在井口,三日三夜未动一寸。

  雪堆成丘,几乎将他掩埋,唯有一杆青竹斜指苍天,顶端系着母亲留下的红布条,已被冻成血色冰绸,在风中猎猎作响,像一面不肯倒下的战旗。

  他的身体早已麻木,意识却如烈火焚炉,烧尽杂念,只余下一念——

  这井,我非进不可。

  影子在他背后悄然扭曲,化作一个七岁童子,眉眼如画,却无半分稚气。

  剑影童蹲在他肩头,双目幽深如井,静静望着那口吞噬了无数张家男儿姓名的古井。

  他不语,也不动,仿佛早已知晓一切,只是等待。

  第四日晨,天未亮,地先鸣。

  井底轰然炸响,如万马踏骨,铁链崩断之声刺穿耳膜。

  一股腥锈之气冲天而起,夹杂着战鼓般的怒吼——

  “跪的是土,不是剑!凡农岂知兵锋!”

  一道黑影破水而出,裹挟着千年寒气,铁甲残破,头戴破盔,左臂只剩半截铁钩,右掌如锤,直拍张宇天灵盖!

  那一掌,带着化劲巅峰的杀意,带着战死沙场的不甘,带着对“懦弱后人”的极致轻蔑!

  若被击中,魂飞魄散,连轮回都成奢望。

  千钧一发,张宇猛然睁眼,双瞳赤如熔岩。

  他不闪不避,反将手中竹竿狠狠插入井口裂隙——

  “我爹用它分过田垄,也能斩你执念!”

  话音落,心火狂涌,自丹田直冲指尖,灌入竹节。

  刹那间,【点化万物】系统轰然爆发!

  【叮!目标物“农用竹竿”开始点化……】

  【消耗灵力:37%】

  【融合血脉基因:张家武脉·农耕系】

  【异能生成:稻穗斩魂刃】

  【点化成功!】

  竹节寸寸裂开,节节生刃,如麦穗抽芽,层层绽放!

  那红布条无风自动,竟化作一束金穗,随风摇曳,宛如麦浪翻滚。

  剑身浮现出一道道沟壑般的纹路——那是父亲年复一年在田里踩出的垄沟印,是泥土的记忆,是汗水的刻痕!

  “嗡——!”

  竹剑轻鸣,不似金铁之声,反倒如风吹麦田,沙沙作响。

  可那声音一出,井口霜气瞬间蒸发,铁鬼的掌势竟被硬生生震退半尺!

  “你……用农具……化剑?!”铁鬼怒极,声音如钟鼓炸裂。

  张宇缓缓起身,雪甲剥落,露出一双染血的膝盖。

  他握紧竹剑,剑尖斜指地面,声音低沉却如雷滚过荒村——

  “我张家的土,是爹娘一锄一锄开的,不是你们拿命换的!你们战死,为护家国;可活着的人,还得种地、吃饭、养孩子!你们的剑斩妖魔,我的竹竿……也能斩执念!”

  话音未落,竹剑横扫!

  剑光如麦浪翻涌,金穗摇曳间,竟带出一道道土黄色的灵力波纹。

  那不是杀招,却比杀招更让铁鬼颤抖——

  这是“耕”之意志,是“生”之信念,是千万农人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不屈脊梁!

  “嗤——!”

  剑光掠过铁鬼铠甲,锈铁如雪融化,铠甲片片剥落,露出其下早已腐朽的残魂。

  铁鬼踉跄后退,怒吼震天:“好!好!好!”

  三声“好”,如三记战鼓,敲得整口井都在颤抖。

  井水炸裂,九道虚影自井壁名讳中冲出——皆是战死先祖佩剑的残影!

  环首剑、断马刀、破军枪……九兵齐鸣,环绕张宇,却不攻击,反而缓缓低垂,剑尖触地,似在……行礼?

  铁鬼单膝触地,铁甲轰然碎裂,仅剩半副残铠披身。

  他抬头,眼中怒火已熄,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苍凉与震撼。

  “七代了……七代无人敢来断刃屯。”

  “他们都说,张家武脉断了,化劲无人,兵心已死。”

  “可你……用一根插秧的竹竿,点醒了井中九碑……”

  他缓缓抬头,声如洪钟,震彻天地——

  “……你比他们,更像张家人。”

  话音落,竹剑嗡鸣不止,竟自主吸扯井底锈铁碎屑,如磁引针。

  那些碎铁附着剑身,层层凝结,竟在板砖表面浮现出古老兵纹——是张家祖传的“断刃图腾”,唯有兵心觉醒者可见!

  系统低语在张宇脑中响起,前所未有的凝重:

  【“灵骸·兵心”第一阶激活——“刃耕初醒”】

  【血脉共鸣度:89.7%】

  【警告:井底铁链……另一端,系着铁娘子的颈骨。】

  张宇心头一震。

  铁娘子?

  张家族谱从无此名。

  可就在那一瞬,他仿佛听见井底传来一声极轻的呜咽,像是女子在哭,又像是锁链在颤。

  风雪骤止。

  井水如退潮般急速下落,露出井壁深处一道幽黑深洞,直径丈许,边缘布满刀劈斧凿的痕迹,似曾有人拼命挣扎。

  九道铁链自洞口垂入地底,寒气逼人,连影都不愿靠近。

  剑影童悄然跃下,立于洞口边缘,手中虚剑轻颤,剑尖微微下垂,似在哀鸣。

  张宇站在井边,心火缓缓探出,如丝如缕,向那深洞延伸——

  可就在心火即将触底的刹那,洞中忽有一缕黑气反卷而出,速度快如鬼魅,直扑他眉心!

  他猛然闭眼,心火回撤。

  再睁眼时,额角已渗出一道血线。

  井底,再无声息。

  可他知道——

  下面,有人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