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妹妹梦见自己跳楼,梦里喊的是我叔的名字-《暴雨天,捡了个疯道士我点化万物》

  张小禾的呼吸很轻,轻得像一根随时会断的线。

  她躺在山村卫生所的铁架床上,额头滚烫,脸颊却苍白如纸。

  一缕黑发黏在额角,随着急促的喘息微微颤动。

  她嘴里不断重复着几个字:“第七层……开门……叔在喊你……”

  张宇蹲在床边,指尖触上妹妹的太阳穴,一股阴寒的魂力顺着经络倒灌入体,刺得他眉心剧痛。

  他的“守阶灵犬”阿黄伏在门口,黄毛微竖,喉咙里滚着低沉的呜咽,仿佛在警告某种看不见的东西正在逼近。

  “她不是发烧。”张宇咬牙,“是魂被勾了。”

  昨夜教学楼一战,阴桩崩毁,镜门封印瓦解,七名亡魂得解脱,阿黄化符文镇楼,看似尘埃落定。

  可那根指向北方的守印杖裂痕却越来越深,像是在催命。

  而今妹妹高烧不退,梦中竟踏足那已消失的第八层楼,还看见断魂峡的荒庙——更可怕的是,庙中跪着的,竟是他那个从不回家、被家族避而不谈的三叔,张昭阳。

  那个名字,在张家祠堂的族谱上都被朱砂圈禁。

  张宇深吸一口气,闭目凝神,眉心忽然裂开一道细缝,一只灰白色的眼眸缓缓睁开——【溯初之眼】,系统赋予的窥魂秘术,可溯本追源,直视灵魂最深处的记忆残影。

  他将手掌覆在妹妹额前,灰白之眼骤然收缩。

  刹那间,他的意识被拽入一片混沌梦境。

  他站在熟悉的教学楼楼梯上,但四周墙壁泛着诡异的青灰色,像是浸过血又风干的石灰。

  台阶一级级向上,每一级都刻着模糊的符文,越往上,空气越冷。

  第七层到了。

  可眼前没有教室,没有走廊。

  只有一座破败的荒庙,孤零零立在悬崖边,庙门半塌,锁链垂地,发出铁锈摩擦的吱呀声。

  庙中一人跪地,双手被玄铁链贯穿,发丝披散,背影佝偻。

  他听见一声极轻的呼唤:

  “宇儿……归宗之门,将启未启。来,替我……开门。”

  是张昭阳的声音。

  张宇心头猛震,正欲上前,梦中妹妹的身影突然冲出,扑向那道背影,哭喊:“叔!他们说你是叛徒!可你明明在守门啊!”

  话音未落,整座庙宇轰然崩塌,锁链崩断,一股黑雾自地底喷涌而出,直扑妹妹面门!

  “小禾!”张宇怒吼一声,强行抽离溯初之眼,猛地睁眼,冷汗浸透后背。

  他喘着粗气,指尖仍在颤抖。

  可更让他心神剧震的是——妹妹昏迷中,双眼虽闭,双瞳之下却浮现出一道微弱却清晰的虚影:三清印台,道门至高信物,象征统御万法之权柄!

  她的阴眼,正在觉醒。

  而且觉醒的方向,不是普通通灵,而是与“门后世界”产生共鸣——那是只有血脉纯正的道门嫡系,才可能触及的禁忌领域!

  “她……到底是谁的孩子?”张宇盯着妹妹苍白的脸,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就在这时,门被轻轻推开。

  沈老师站在门口,穿着素色风衣,手里抱着一本泛黄的笔记本。

  她目光扫过病床,又落在张宇脸上,眼神复杂。

  “我知道你不信我是个普通心理老师。”她低声说,“但我现在能帮你们。”

  她将笔记本放在床头,翻开最后一页。

  字迹凌乱,像是挣扎中写下:

  【那天我看见地下有光,他们说那是‘归途’……可我进不去。

  我想回家,可门在下面,钥匙在上面。

  他们用我的眼泪浇灌桩子,说我是‘活钥匙’。

  我不懂,但我知道——我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落款日期,正是林晚晴死亡当天。

  张宇瞳孔骤缩。

  活钥匙?归途?阴桩?

  他猛然想起昨夜阿黄咬断红绳时,周主任手中那枚罗盘上,分明刻着七点连线的阵图,与他曾在家族旧书上见过的“影脉镇龙局”一模一样!

  他飞快掏出随身携带的归宗路线图残卷,指尖沿着七座假庙位置描画,突然停住。

  教学楼地基——正位于七镇连线的唯一交叉点!

  “所以……林晚晴不是被霸凌致死。”张宇声音发冷,“她是被选中的祭品,用来镇压‘影脉’的活体封印!因为执念太强,魂不散,反而成了规则漏洞,能窥见门后世界……”

  难怪她的残影能指引他完成日记超度,难怪阿黄能感知她的存在。

  她不是鬼。

  她是“钥匙”,是“桥梁”,是本该被吞噬却意外存活的“例外”。

  门外传来脚步声,陈胖子探头探脑地进来,手里拎着一袋退烧药。

  “胖子,别靠近!”张宇厉声喝止。

  可已经晚了。

  陈胖子一眼看见楼梯扶手处,一道红影若隐若现,正是林晚晴残影,正缓缓抬手指向北方。

  他脱口而出:“卧槽!你跟狗说话就算了,现在连空气都在指挥你?”

  张宇浑身一震。

  普通人看不见灵体交互!

  可陈胖子不仅看见了,还准确指出了方向!

  阿黄猛然转身,低吼如雷,死死盯住陈胖子。

  系统提示音突兀响起:

  【检测到异常个体:规则免疫体。

  可穿透灵障,直视魂相。

  触发隐藏条件——双向执念共鸣。】

  【解锁新功能:灵引——可通过已释怨灵,定位同类封印节点。】

  张宇呼吸一滞。

  他猛然意识到——陈胖子的存在,不是偶然。

  他是“钥匙”的钥匙。

  是能开启一切“例外”的例外。

  而妹妹的梦、三叔的呼救、林晚晴的日记、七座假庙的崩塌……所有线索,正以一种恐怖的精确性,收束向同一个方向——

  断魂峡。

  那七座假庙之中,有一座,正在死去。

  而门后的世界,正缓缓睁开眼。

  当夜,山村被一层浓得化不开的雾笼罩,月光如锈,斜斜地割裂在教学楼斑驳的墙面上。

  张宇跪在操场中央,十指划破,鲜血混入蜡笔灰与红线碎屑,在泥地上勾勒出一道逆向旋转的符环——【溯初之阵】,以血为引,以怨为媒,召未归之魂,溯被掩之真。

  风停了。

  空气凝滞如铅。

  他低喝一声,指尖猛地点燃阵心。

  幽蓝色的火苗腾起,扭曲着升空,像一只从地狱伸出来的手。

  刹那间,地面浮现出无数细密裂纹,仿佛大地本身在呻吟。

  一道红影缓缓凝聚,林晚晴站在火光边缘,长发无风自动,红裙猎猎,却不再有半分厉色,唯有一眼悲悯,一眼清明。

  “你又来了。”她轻声道,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直接响在张宇脑海。

  “帮我。”张宇抬头,目光如刀,“断魂峡,三叔在哪?”

  林晚晴没有回答,只是抬起苍白的手指,轻轻划过泥地。

  指尖所过之处,泥土自行翻涌,竟浮现出一幅完整的山川地形图——沟壑纵横,溪流如脉,七座小庙星罗棋布。

  其中三座突然亮起血红光芒,像三颗跳动的心脏。

  “你们家族的锁……”她声音微颤,“和我的一样。都是‘否认存在’的刑具。”

  否认存在?

  他猛然想起族谱上被朱砂圈禁的名字,想起父母每逢年节避开祠堂角落的沉默,想起小时候三叔寄来的信件全被烧毁,连字迹都不许留下……原来不是背叛,而是封印!

  张家以“否认”为咒,将张昭阳的存在从血脉记忆中抹去,只为镇压某种不可言说的力量!

  而幽冥道……早就复制了这套封印术。

  他们不是在追杀归宗者。

  他们是在制造归宗者——那些因血脉觉醒而试图寻根的少年,正是被“否认”折磨至魂灵残缺的“活钥匙”。

  一旦踏上归途,便会触发埋藏在七镇连线中的影门,成为开启断魂峡地宫的祭品!

  “所以妹妹的梦……不是预兆。”张宇咬牙,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是召唤!是三叔用残魂撕开一线天机,提醒我别走那条‘被设计的归宗路’!”

  他猛地抬头,看向林晚晴:“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她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因为我也是‘被否认’的人。我的死,不是霸凌,是‘影脉镇龙局’的献祭仪式。可我怨念太深,魂不入轮回,反倒成了系统的漏洞……成了能看见‘门后’的眼睛。”

  话音未落,她身影开始涣散。

  张宇急道:“等等!最后一句——‘钥匙是火’,是什么意思?”

  林晚晴的残影只剩一抹红雾,飘向北方,最后的声音如风中残絮:

  “火……烧尽虚妄。唯有焚身者,才配开门。”

  张宇脑中炸开一道雷霆。

  他猛然起身,从怀中取出那根裂痕遍布的守印杖,狠狠插入操场正中心——七镇连线的交汇点!

  阿黄低吼一声,绕杖狂奔三圈,每一步都踏出金光涟漪,最后一声长吠化作音波,如钟震地!

  整片山村剧烈一颤!

  地下传来无数锁链崩断的轰鸣,七座假庙位置同时震颤,系统提示音在张宇脑中炸响:

  【检测到七处“影门”共鸣!

  主门定位:断魂峡第三庙——张昭阳封印点!

  能量反应:濒死波动,封印即将瓦解!】

  就在这时——

  “哥……”

  一声虚弱的呼唤从卫生所方向传来。

  张小禾睁开了眼。

  但那已不是她的眼睛。

  双瞳全青,如琉璃浸毒,映着天上残月,竟浮现出一座倒悬的地宫虚影。

  她嘴唇微动,声音像是两人重叠:

  “叔说……钥匙不是你……是‘火’。”

  风忽然卷起,窗台上最后一缕腊肉灰烬腾空而起,随风盘旋,竟在空中勾勒出半道残缺的符印。

  远处,似有古钟轻鸣,悠悠荡荡,仿佛从地底千年传来。

  张宇缓缓站起,断厄刃出鞘三寸,寒光映着他眼底燃烧的火焰。

  他笑了。

  低语如誓:

  “这次,我不带火——”

  “我就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