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在假庙烧了真自己,才明白火是命不是刀-《暴雨天,捡了个疯道士我点化万物》

  夜风如刀,割在脸上生疼。

  张宇抱着昏睡的小禾,脚步未停,却在第三庙前硬生生刹住。

  阿黄伏地低吼,金瞳映着那扇渗出血的石门,像是看见了比死还恐怖的东西。

  那黑血滴落处,青石板已被腐蚀出蜂窝般的孔洞,腥臭之气直冲脑门,连空气都变得粘稠。

  他低头,掌心滚烫,仿佛有火在血脉里奔涌。

  系统提示音还在耳边回荡——【心火燃契】,唯真我者可启。

  “火……在心里?”他喃喃,目光扫过小禾苍白的脸,“不是刀?”

  可断厄刃还握在手中,寒光凛冽。

  刚才那一战,正是这柄刀斩断了影契,击溃了伪体。

  他本以为,刀才是归宗之证,是血脉觉醒的钥匙。

  可如今,那火却从胸口深处烧了起来,像是一颗沉睡千年的种子,终于被唤醒。

  远处,龙虎山方向金光未散,钟声余韵仍在群山间震荡。

  三清印台已动——那是道门至高权柄的象征,如今竟因他而震动?

  “不对……”张宇咬牙,“不是因我,是因‘它’。”

  他猛地抬头,望向第三庙。

  这庙看着破败不堪,连香火都没有,可他知道,这不是假庙,而是“第七庙”的投影之一。

  七庙相连,皆为封印支点,镇压着地底那扇“门”。

  “要开门的人,不止一个。”他低声说。

  他缓缓将小禾放在一旁干净的石台上,从怀里摸出一团灰白色的线团——那是母亲亲手织的毛衣拆下来的线,她说:“线不断,家就不散。”

  如今,这团线,成了唯一的引。

  七座荒庙,七道残阵,唯有以亲缘之物为引,才能激活“溯初之阵”。

  张宇咬破指尖,一滴血落在红线尽头,随即挥手,红线如活蛇般疾射而出,瞬间贯穿七庙虚影,形成一道环形光阵。

  地面开始震颤。

  “嗡——!”

  火焰自红线燃起,不是寻常的橙红,而是幽青如魂火,顺着线团蔓延,最终在第三庙前汇聚成一圈旋转的火环。

  火光中,景象浮现——

  一间幽深石室,四壁刻满古老符文。

  中央铁链垂落,锁着一道身影。

  那人披头散发,道袍残破,正是失踪已久的叔父张昭阳!

  他双目紧闭,头顶悬着一方石印,形似三清印台,却透着诡异黑气。

  一道黑影正从他背后缓缓钻出,逐渐凝聚成一个道袍男子,面容模糊,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叔……”小禾在昏迷中轻颤,嘴唇微动。

  就在这时,她的嘴忽然张开,声音却不再是稚嫩童音,而是低沉沧桑,带着回响:

  “宇儿……火种在守墓人心里……不是信物……是牺牲。”

  张宇浑身一震。

  那不是小禾的声音!那是张昭阳的魂!

  “叔?你还能说话?你还活着?!”他冲上前一步,却被火阵弹开。

  画面中的张昭阳缓缓抬头,怕的是火熄了,门开了,而无人再敢点燃它。”

  话音未落,火阵骤然扭曲,画面崩解。

  张宇呼吸急促,胸口那股热流越来越强,几乎要破体而出。

  他看向第三庙——门已大开,里面漆黑如渊,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

  他迈步欲入。

  阿黄却猛地扑上来,一口咬住他裤脚,死不松口,喉咙里发出哀鸣般的低吼。

  “让开!”张宇低喝。

  阿黄不退,反而将整个身体横在他面前,金瞳中竟流下血泪。

  张宇一怔。

  他忽然意识到,阿黄不是怕……是看得见他看不见的东西。

  他闭眼,深吸一口气,强行催动新觉醒的能力——【溯初之眼】。

  刹那间,视野翻转。

  庙内不再是黑暗,而是一片虚火交织的空间。

  中央盘坐着一道身影——那分明是“他自己”!

  盘膝而坐,双目紧闭,胸口燃烧着一团青焰,那火纯净、古老,带着轮回的气息。

  那是……守墓人命火的投影。

  系统再度响起,这一次,声音不再冰冷,而是带着远古的共鸣:

  【检测到本源共鸣,可选择——

  【继承】:接过命火,成为新任守墓人,但将背负千年孤寂与诅咒。

  【拒绝】:熄灭火种,回归凡人,然门将松动,劫数提前降临。

  【共燃】:以己身为薪,与命火共生,可破封、开路,但九死一生,魂飞魄散亦有可能。】

  张宇怔住。

  继承?

  他不想背负这种孤独。

  拒绝?

  那门后的黑影一旦脱困,人间必成炼狱。

  共燃……是什么?

  他忽然想起大伯张守一临终前的话,那日在祖坟前,老人咳着血,握着他的手说:“第四子的命,是燃料,不是火种。可若火将熄,燃料也可成火。”

  原来如此。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断厄刃,又望向那团青焰。

  “我不是来继承的。”他低声说,“我是来一起烧的。”

  猛地割破手掌,鲜血滴入火阵,瞬间被青焰吞噬。

  他单膝跪地,以刀划地,引动残存的“烟火护道阵”——那是百年前村民为护村所立的愿力之阵,早已失效,可此刻,因他的血与火,竟微微震颤。

  “百家执念,借我一燃!”

  刹那间,无数微光自四面八方汇聚,如萤火归巢,尽数涌入他心口。

  那团火轰然暴涨,从血脉中冲出,与庙中投影的青焰相连!

  两团火,一虚一实,终于交汇。

  庙中“他”的投影缓缓睁眼,嘴角竟浮现一丝笑,随即化作青烟消散。

  而地底深处,传来一声沉闷巨响——

  轰隆!

  地面裂开,一道由凝固黑血与骨灰铺就的阶梯,自裂缝中延伸而下,通向无尽幽暗。

  风停了,火熄了,连阿黄的吼声都戛然而止。

  张宇喘息着,单膝跪在裂口边缘,胸口青焰未灭,反而静静燃烧,像一颗活着的心脏。

  就在这死寂之中——

  身后,那具无头的鬼将残魂·黑甲,忽然动了。

  它缓缓跪地,断裂的刀深深插入石缝。

  无头的脖颈上,黑雾翻涌,竟浮现出一张模糊的脸,嘴唇微动,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

  “守墓人……火重燃……门可开……”

  张宇猛然回头,一把扶住颤抖的阿黄,死死盯着那团黑雾。

  张宇浑身一震,心口的青焰猛地跳动,仿佛被某种古老契约唤醒。

  他低头看向阿黄——灵犬金瞳染血,四肢颤抖,却仍死死咬住他的裤脚,不肯退后半步。

  它看得见,那阶梯之下,不是地底,而是“门后世界”的倒影。

  可他已经没有退路。

  “百家执念,借我一燃!”他低吼一声,踏上由黑血与骨灰铺就的阶梯。

  每一步落下,脚下便腾起幽青火痕,像是大地在回应他的血脉。

  空气越来越冷,可胸中之火却越烧越烈,几乎要将五脏六腑焚成灰烬。

  阶梯尽头,是一片悬浮于虚无中的石台。

  中央铁链交错,缠绕着一道残破道魂——正是张昭阳!

  叔父双目紧闭,面容枯槁,头顶悬着那方黑气缭绕的石印,锁链上刻满逆转符文,每一道都浸透怨煞之气。

  他的魂体正在缓缓崩解,如沙漏中的细沙,一点点渗入地底裂缝。

  “叔父!”张宇冲上前,断厄刃横扫,斩向锁链。

  “铛——!”

  火星四溅,刀刃竟被弹开,反震之力震得他虎口崩裂。

  那锁链纹丝不动,反而发出低沉嗡鸣,黑气暴涨,化作无数细小鬼脸嘶吼咆哮。

  【警告:封印锁链受‘影咒’加持,凡铁不可破。

  唯有心火可灼其本源。】

  系统提示音在脑中炸响。

  张宇咬牙,一把撕开衣襟,露出心口那团跳动的青焰。

  他深吸一口气,将手掌狠狠按上锁链!

  “啊——!!!”

  剧痛如万针穿心!

  心火顺着掌心涌入锁链,青焰与黑气激烈交锋,发出刺耳的腐蚀声。

  锁链开始发红、扭曲、崩裂!

  一道道裂痕蔓延而上,黑气哀嚎退散。

  “咔……嚓!”

  最后一道锁链断裂!

  张昭阳的残魂猛然一颤,双眼骤然睁开——那一瞬,没有光,只有无尽的黑暗与悲悯。

  他没有说话,只是朝张宇轻轻一点。

  下一秒,残魂化作一道黑金流光,直冲而来,没入张宇眉心!

  “轰——!”

  记忆洪流炸开!

  百年前,雪夜血战——三清印台崩裂,影咒自地底爬出,化作人形黑影,欲夺族谱掌控血脉命脉。

  张昭阳为护《张氏守谱录》,以身饲咒,将影咒封入己身,真魂却被囚于此地,永世不得归宗。

  那一战,七庙崩塌三座,百家愿力化灰,守墓人血脉几近断绝……

  “原来……你是替我死的……”张宇跪倒在地,泪水未落,却已化作火线从眼角灼出。

  【血脉契合度78%,解锁‘守墓人之瞳’——可窥见封印裂痕。】

  系统轰鸣,双目剧痛。

  他猛然抬头,视野骤变——天地之间,无数金色裂痕浮现,如蛛网般遍布虚空。

  那是封印的伤痕,是“门”即将彻底开启的征兆!

  而更远处,龙虎山方向,九口枯井同时喷血,血柱冲天而起,倒映星河。

  井底传来低沉倒计时的回响——

  “九……八……七……”

  断厄刃在他手中震颤,刀身燃起青焰,仿佛回应主人觉醒的命火。

  就在这时,地面之上,昏迷的小禾猛然睁眼,瞳孔涣散,口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哥哥!你的眼睛……在流火!”

  张宇未应,只是缓缓握紧断厄刃,望着那通往人间的血阶尽头,低语如誓:

  “火是命,不是刀……但我,既为燃料,亦可成火。”

  【终极任务:归宗认印。

  目标:三清印台。

  状态:万鬼开阴——已启。】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双膝一软,青焰骤敛,整个人如断线傀儡般轰然倒下。

  风止,火灭,万籁俱寂。

  三日后,张宇在村中老屋醒来。

  脑中,一道断续的声音悄然响起,沙哑、虚弱,却带着撕裂时空的急迫:

  “快跑……他们已在天师府布下‘替身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