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我越狱那晚,血符全变成了哭脸-《暴雨天,捡了个疯道士我点化万物》

  风卷残衣,破布一角落入张宇掌心。

  那蓝线绣的“张”字,边缘磨得发毛,却如心跳般明灭,与耕龙犁上的绿痕共鸣,仿佛两段断裂千年的血脉,在此刻终于相认。

  大地震颤,地底传来低沉齐喝——“耕者在……戏,该停了。”

  张玄晦怒目圆睁,手中拘傩令高举,血纹暴涨,厉声断喝:“拘魂!锁魄!逆傩罪人,就地镇压!”

  青袍道士齐齐结印,符令如刃,自天而降,层层叠叠化作血网压顶。

  锁傩阵成,天地灵气凝滞,连风都冻结在半空。

  可张宇没有动。

  他没有去握犁,没有反抗,只是将那布角轻轻贴在心口,闭上双眼,仿佛在聆听某种只有他能听见的低语。

  然后,他睁眼,笑了。

  笑得像那个还在用板砖砸黄皮子的傻小子。

  “你们要的是‘逆傩罪人’?”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好,我跟你们走。”

  话音未落,他主动抬起双手,任由冰冷的拘灵锁链缠上手腕。

  铁链摩擦皮肤,发出刺耳的嘶响,仿佛毒蛇吐信。

  “哥!”张小禾在远处尖叫,却被阿黄死死拖住后腿,呜咽着挣扎。

  符灵·青痕从残卷中浮现,蓝裙翻飞,焦急大喊:“不可!这是血符诏狱!进去的人,魂都被炼成符纸!”

  张宇却只对她传音一句:“若我不入地狱,谁来救那些……和我一样的‘试验品’?”

  声音很轻,却如重锤砸在青痕心头。

  就在锁链扣死的瞬间,那缠绕在耕龙犁上的绿痕,悄然顺铁链渗入地底,如根须探向幽冥深处——张宇早已察觉,山下三千里,藏着一座以血养符的“诏狱”。

  那里,不是关押恶鬼的地方,而是屠宰“点化者”的屠场。

  血符地牢,不见天日。

  无星无月,无风无光,只有铜柱林立,囚徒被钉于其上,脊背刺符,头顶悬血烛。

  每夜子时,烛火跳动,便有一缕魂光被抽出,炼成镇压符,贴于地脉节点,封印所谓“乱世之源”。

  张宇被锁于第七层“遗骸坑”。

  这里最深,也最静。

  锈迹斑斑的铁链扣在腕上,寒意刺骨,可他却忽然一怔——这铁链的气息,竟与耕龙犁隐隐相合,仿佛同源而生。

  他不动声色,指尖悄然燃起一缕心火,微弱却炽烈。

  那是他以“逆契令”自燃精魄所化的火种,专破邪禁。

  他将母亲头巾的一角残片藏入舌底,那是他“民愿之躯”的执念锚点,也是他最后的底牌。

  忽然,隔壁传来指甲刮石的声响。

  吱……吱……像老鼠啃骨,又像亡魂叩门。

  一名全身刺满符文的哑囚艰难爬来,浑身溃烂,唯有一双眼睛亮得骇人。

  他用尽力气,以指尖蘸血,在墙上写下三字——

  灵骸……

  又顿了顿,再写——

  十三批……全是张家血。

  张宇瞳孔骤缩。

  灵骸?十三批?张家血?

  他脑中轰然炸响,想起疯道人临别时在他掌心刻下的那道血痕,七个字如咒——“子不归,棺不开。”

  原来如此。

  这些囚徒,不是罪人。

  他们是“点化者”的胚胎,是张家血脉的试验品,是被道门高层遗弃的“失败品”。

  他们活着,只为供血、供魂、供养那座高高在上的“正统”。

  而他,是第七代守墓人,是最后一个成功的“火种”。

  血烛嬷来了。

  她提着一盏猩红灯笼,脚步轻得像猫,裙摆拖地,却不沾尘。

  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停在张宇面前,歪头打量:“这枚‘火种’……很熟啊。”

  她伸出枯手,指甲尖长,直朝张宇天灵盖探去——要剪魂,做灯芯。

  张宇猛然抬头!

  舌底头巾残片瞬间咬碎,民愿执念如潮爆发!

  三百村民跪拜的香灰,母亲油灯下缝补的叹息,妹妹用灵性绣下的“张”字……千人执念汇流,冲入心脉!

  系统骤然震动,冰冷提示音炸响脑海——

  【检测到集体信仰与血狱共振】

  【激活‘灵骸共鸣体·半觉醒’!】

  【可短暂唤醒同源血脉残念,引动灵骸反噬】

  锈链应声而鸣,竟如活蛇腾起,缠上血烛。

  火焰倒流,灯芯炸裂,化作一只赤蝶,振翅飞向其他囚徒。

  所过之处,铜柱微颤,血符龟裂。

  十三瞪大双眼,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在墙上再写——

  用……棺语……唤醒……我们。

  张宇喘息着,盯着那三字,心神剧震。

  棺语?

  谁在说棺?

  他缓缓抬头,望向地牢最深处。

  那里,一片死寂的黑暗中,传来低低的、重复的呢喃——

  “开棺……开棺……开棺……”

  声音沙哑,却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仿佛从地心传来,又像来自千年前的回响。

  他望着那片黑暗,铁链在腕上轻颤,绿痕顺着血脉游走。

  而是……一把钥匙。

  第七十四章 我越狱那晚,血符全变成了哭脸(续)

  黑暗如墨汁般浓稠,地牢最深处的气息仿佛连魂魄都能冻结。

  张宇拖着锈迹斑斑的铁链,一步一拖,每一步都像踩在千年的怨念之上。

  铁链与石地摩擦,发出刺耳的刮响,却压不住那低低的、执拗的呢喃——

  声音从角落传来,沙哑、干涩,却带着一种诡异的节奏,像是某种古老的咒语,又像亡魂的执念在轮回中反复叩击。

  张宇的心跳随那节奏共振,体内的绿痕顺着血脉游走,越来越热,仿佛耕龙犁在他骨血中苏醒。

  他走近。

  角落里蜷缩着一个枯瘦的身影,披头散发,破布裹身,浑身结着黑痂,像是被血符反复灼烧又再生的残躯。

  他的手指深深抠进石缝,指甲翻裂,却仍机械地重复着那两个字。

  张宇蹲下,铁链垂地,发出一声轻响。

  “你是谁?”他低声问。

  那人猛地一颤,缓缓抬头。

  刹那间,张宇瞳孔骤缩——

  那张脸,枯槁如朽木,眼窝深陷,嘴角裂开,可那眉骨、鼻梁、唇线……竟与疯道人七分相似!

  甚至,左耳后那颗暗痣,位置分毫不差!

  “师父……?”张宇声音微颤。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他,浑浊的眼中忽然泛起一丝清明。

  他干裂的嘴唇开合,吐出几个字,像是从地底爬出的回音:

  “你来了……第七代……钥匙在……你心里。”

  话音未落,他猛地抓住张宇的手腕!

  那一瞬,张宇只觉心口一烫,心火如决堤般逆流而上!

  精魄燃烧的剧痛贯穿四肢百骸,可他没有挣脱——他知道,这是“燃契”,是血脉共鸣的唯一方式!

  记忆碎片如洪流冲入脑海——

  百年前,血雨倾盆,诏狱地底火池翻涌。

  一袭青袍的疯道人跪于中央,双手结“封灵印”,将一枚发光的骨符打入地脉。

  系统核心化作一道光柱,沉入山腹。

  他转身,主动走向炼魂炉,任由血符缠身,魂魄被抽离,炼成一张“活符”,镇压地脉裂隙。

  他不是疯,他是守棺人。

  他不是癫,他是殉道者。

  他用自己,封印了“点化系统”,只为等一个血脉纯净的“火种”——第七代守墓人,归来。

  “我不是来受审的。”张宇闭目,心火逆流经脉,终于触到那枚沉睡的“逆契令”核心——它不在丹田,不在识海,而在脊骨最深处,是一截森白指骨,刻满古老符文。

  它不是符。

  是守墓人之骨。

  他猛然睁眼,眼中绿光暴涨!

  他一把抽出腕上锈链,狠狠插入地面,以“回垄法”划出九圈古阵——那是耕者祭天的农耕之印,也是张家血脉的觉醒仪式!

  “我不是来受审的——”

  他低喝,声如惊雷,震得地牢嗡鸣!

  “——我是来收尸的!”

  轰——!

  绿痕如龙,顺链蔓延,瞬间爬满整座地牢!

  铜柱颤抖,血符龟裂,那些贴在地脉节点上的镇压符,边缘竟开始渗出黑血,符面扭曲,化作一张张哭泣的脸!

  【检测到天师血符冲刷,吞噬进化完成——】

  【解锁‘器灵拟态’!】

  系统提示音炸响脑海。

  张宇低头,从地上拾起一块锈铁片,心火注入,刹那间,铁片嗡鸣,浮现一口虚幻的棺形,黑漆斑驳,棺头刻着一个古篆“张”字。

  他握紧它,像握着父亲的锄头,像握着母亲的针线,像握着疯道人临终那一笑。

  远处,台阶上传来脚步声。

  沉稳,冰冷,不带一丝情绪。

  符判官立于血阶之上,青铜律面无风自动,浮现两个血字——

  诛邪。

  “天律不容,罪者当诛。”他声音如铁,每说一字,空中便落下一枚血符,层层叠叠,压向地牢中央。

  张宇抬头,望着那道高大的身影,握紧手中棺形铁片,嘴角缓缓扬起。

  “你说的天……”

  他轻笑,眼中绿光与心火交织,照亮了整片黑暗。

  “有没有听过地下的哭声?”

  话音未落,符判官抬手,青铜律面骤然裂开一道缝隙,血光冲天——

  “诛”字浮现,一道血符自九天坠落,直劈张宇天灵!

  千钧一发,棺形砖迎空一撞——

  虚影扩为三尺黑棺,棺盖微启,仿佛要吞下这道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