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我哥犁出的那道绿痕,把地脉喊成爹的事传疯了-《暴雨天,捡了个疯道士我点化万物》

  地砖裂开的犁痕图腾尚未消散,整座地窟如遭天雷轰击!

  “啪!啪啪啪——!”

  四面高台上,三十六盏悬于半空的血灯齐齐熄灭,漆黑如墨的火焰在熄灭前猛地一缩,仿佛被无形之手掐断了命脉。

  刹那间,整个龙脊斗场陷入死寂,唯有地底那声悠长低沉的“哞——”仍在回荡,像是远古耕牛的叹息,又似大地深处传来的悲鸣。

  紧接着,三道黑影破空而下!

  他们身披玄色猎袍,肩绣血纹龙鳞,腰间缠绕着泛着幽光的拘灵锁链,落地时竟无半点声响,如同鬼魅踏风而至。

  为首一人面覆青铜面具,双目赤红,手中锁链一抖,便如毒蛇吐信,直取张宇心口。

  “蝼蚁也配染指龙脉?”

  声音沙哑如砂纸磨骨,带着浓烈的杀意,“化劲真血,归猎血卫!你这窃取地气的逆种,今日剜筋剔脉,以正血统!”

  阿黄低吼一声,浑身黄毛炸起,前爪死死扒住地面,喉咙里滚出野兽般的咆哮。

  它虽不通道法,但天生灵觉敏锐,早已嗅到这三人身上那股扭曲的腥气——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是被强行淬炼过的“伪血战士”。

  符灵·青痕的身影一闪,化作一道残破符纸,轻轻贴在张宇后背。

  她的声音如风拂竹叶,轻柔却清晰:“他们修的是‘血脉通神’,靠纯血激发潜能,越‘正统’越强。可你……以凡人之躯唤醒地灵,是他们眼中的‘逆种’,是亵渎祖制的异端。”

  张宇没说话。

  他低头看着手中那滴仍在跳动的金红色血液,滚烫如火,脉动如心跳,与自己体内血脉共振,仿佛两股同源之流终于相认。

  他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手,枯瘦却用力地攥着他,嘴唇翕动,却没留下一句话。

  原来,她想说的,都在血里。

  “哥……”小禾死死抓着他衣角,声音发颤,“血……还在动,字……变了……”

  张宇瞳孔一缩。

  那滴血表面,竟浮现出新的血纹——不再是“大伯在等你回家”,而是三个扭曲古篆:勿信血统。

  他心头一震。

  来不及细想,三道锁链已至!

  “小禾!”他猛地将血滴塞入妹妹手中,低喝,“捂热,别让它冷了!一滴都不能失!”

  话音未落,他已俯身,双手紧握仍插在地缝中的“耕龙犁”。

  锄头柄上的烙印灼热发烫,仿佛与地底那声“哞”遥相呼应。

  他闭眼,心火自丹田燃起,顺着经脉直冲掌心——

  心火燃契,逆契令启!

  犁尖轻颤,泛起一层微弱青光。

  他没有后退,也没有迎敌,而是缓缓俯身,以犁尖在地面划出一道熟悉的纹路——

  回字纹。

  一横、一竖、再一勾,三进三出,层层叠叠,如同春耕时父亲教他的“回垄法”。

  那是为了保墒防旱,让雨水不流失,庄稼长得稳。

  村里人说,这是“养地”的法子。

  可此刻,这最朴实的农耕智慧,却引动了天地异变。

  系统在他脑海中微震,声音前所未有的肃然:

  【检测到传统耕作仪式复现,激活地灵共鸣协议……绑定对象:地脉残魂。

  权限提升——‘耕者为亲,地脉为仆’】

  刹那间!

  那些尚未消散的犁痕绿光猛然暴涨!

  如同苏醒的藤蔓,顺着地砖裂缝疯狂游走,瞬间缠上三名猎血卫的脚踝。

  他们脸色骤变,体内气血竟如遭禁锢,经脉中的血流仿佛被泥沼拖住,四肢沉重如坠千钧。

  “怎么回事?!我的血……不听使唤了!”

  “不可能!我乃纯血武士,怎会受地气压制!”

  “这……这是什么邪术?!”

  张宇睁眼,眸中燃着幽青火光。

  他一步步向前,耕龙犁横拖于地,犁尖所过之处,绿痕如活蛇蜿蜒,地气翻涌,仿佛整座地窟都在呼吸。

  就在此时,血秤姬突然跪倒在地!

  她双耳渗血,人骨铃疯狂震响,发出刺耳的哀鸣。

  她双手死死捂住耳朵,却挡不住那来自血脉深处的哭嚎。

  “血……在哭……全在哭!”她嘶声尖叫,眼泪混着血水滑落,“他们的血……不是纯的!三代以内……都掺了妖脉!全是假的!”

  全场哗然!

  猎血卫,向来以“纯血通神”自居,是玄门血统至上的象征。

  可如今,地脉灵识透过犁痕直视血脉真相,谎言如纸般撕裂。

  两名猎血卫脸色煞白,下意识后退一步,唯有第三人怒吼一声,不顾一切扑向张宇,锁链如鞭,直抽其面门!

  张宇不闪不避。

  他抬犁,横扫。

  犁锋掠过那人小腿,没有断骨,没有溅血——

  一株嫩绿新芽破皮而出,迅速抽枝展叶,藤蔓如蛇缠绕而上,竟将那人活生生“种”进了地缝之中!

  他的身体被藤蔓裹住,钉死在墙,脸上惊骇未散,却已无法动弹。

  不是杀,是“种”。

  就像农民把种子埋进土里。

  “你……你不是人……”他嘶吼,声音颤抖,“你是……地母的子!”

  张宇喘着粗气,掌心已被犁柄磨出血泡,心火几近枯竭。

  但他眼神依旧锐利,扫视全场。

  就在这死寂之中——

  角落里,一缕极细的泥土裂缝悄然蠕动。

  一只苍白的小手,从墙根泥缝中缓缓探出。

  紧接着,是一个孩子的头。

  浑身裹着湿泥,皮肤近乎透明,双眼是两颗琉璃色的珠子,映着昏暗火光,缓缓转动,最终,定格在张宇身上。

  那是……地脉童子。

  传说中,地气凝魂,千年成童,掌一方龙脉记忆。

  它没有扑上来索骨夺命,没有嘶吼,没有攻击。

  它只是静静地,用那双琉璃眼望着张宇。

  然后,缓缓抬起泥泞的小手。

  将一截断裂的拘灵锁链,轻轻推至张宇脚边。

  干涩的童音,如风过荒原,轻轻响起:

  “赢了的人……不该流血。”地脉童子从墙角泥缝中爬出,琉璃眼中映出张宇的身影,像是一汪沉寂千年的古潭终于倒映出第一缕晨光。

  它没有扑杀,没有怨恨,只是静静地望着这个用一柄破犁唤醒地气、让龙脉低吼如父的少年。

  然后,它将手中那截断裂的拘灵锁链轻轻推到张宇脚边。

  “赢了的人……不该流血。”

  声音干涩,却如雷贯耳,震得整个地窟嗡鸣不止。

  张宇怔住,胸口起伏,心火在经脉中残余灼烧,掌心的血泡裂开,渗出的血珠滴落在犁痕上,瞬间被绿光吞没,仿佛大地在饮他的血,也在认他的命。

  他低头看着那截锁链——黑铁质地,符文蚀刻,本是镇压地灵的刑具,如今却被一个地脉所化的孩童亲手奉上。

  这不是臣服,是审判之后的宽恕。

  他沉默片刻,忽然抬手,从怀中摸出半块粗布手帕。

  洗得发白,边角磨损,一角还绣着歪歪扭扭的“宇”字。

  那是父亲下葬前塞进他书包里的,说:“种地的人,手要干净,心要实。”

  他没哭,只把帕子轻轻一抛,落入脚下那道最深的犁痕裂缝中。

  布落处,绿光微颤,如风拂麦浪,缓缓收拢,像是大地合唇,咽下了这份沉甸甸的恩情。

  “替我谢它。”张宇低声道,“替我谢这片土,等了这么久,还肯认一个拿锄头的。”

  血秤姬踉跄上前,耳上人骨铃轻响,余音却不再凄厉,反而透着一丝解脱般的空灵。

  她望着张宇,眼中血泪未干,却笑了:“你不是窃地气……你是还债的。”

  她抬起枯瘦的手,指向地窟深处一条隐没在阴影里的窄道,道:“走‘枯井道’,那里没人敢追——因为井底埋着上一任想喊地脉爹的疯子。”

  全场死寂。

  那条道,是禁忌中的禁忌。

  传说百年前有个农夫,手持祖传铁犁,硬生生犁穿三重地脉,喊出“我犁土,土养我,地脉也得喊我一声爷”,当晚,整座龙脊斗场塌陷三丈,他本人被活埋井底,尸骨无存。

  自那以后,枯井道成了死路代称,连猎血卫都不敢轻易涉足。

  可现在——

  张宇握紧耕龙犁,指节发白,眼神却亮得吓人。

  他回头看了一眼仍在发抖的小禾,又望向符灵·青痕。

  少女轻轻点头,手中残卷微光流转,似在感应某种古老禁制的松动。

  “走。”他说。

  阿黄低吼一声,率先跃入井道,身影没入黑暗。

  小禾被张宇背起,血秤姬拄着一根捡来的断骨杖,踉跄跟上。

  符灵化作符纸,贴在他肩头,随风轻颤。

  他们刚没入枯井道,身后轰然炸响!

  高台之上,一面青铜血旗无风自燃,幽蓝色火焰腾空而起,火中浮现出三个古篆金文——三清会。

  火光映照下,数十道身影凌空虚立,道袍猎猎,却不落地,仿佛不敢沾染此地一尘。

  他们不是来抓人,而是来查“地灵复苏”的根源。

  符灵·青痕凝望着那团火焰,唇色发白:“他们来了……终于来了。可他们不是要杀你,是要确认——你是不是那个‘逆契之人’。”

  张宇没有回头。

  他抱着耕龙犁,一步步走入井道深处,脚步坚定,如犁破冻土。

  “我爹娘种地,不问天,不拜神,只信一犁一锄能养活人。”他低声说,声音在井壁间回荡,“现在,我得用这把锄头,犁开那些神仙也不让碰的土。”

  话音未落,小禾忽然浑身一颤,双目翻黑,口中呢喃:

  “哥……井壁上有字……”

  她抬起手,指尖颤抖地指向潮湿的石壁——

  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一行暗红色刻痕,像是用血写就,又似被犁尖生生划出:

  “舅舅在龙虎山等你,带上犁。”

  字迹未干,血光隐隐。

  井道尽头,风声骤起,吹得符纸猎猎作响。

  月光从裂缝中斜洒而下,照出一片荒岭野坡的轮廓。

  一座石碑斜立,半埋黄土,五个残字斑驳可见——

  龙虎不纳犁。

  就在这时,草丛一阵窸窣,一个佝偻身影咳着黑痰爬出,满脸泥污,唯有一双眼睛亮得瘆人。

  他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黑牙,颤抖着手,将一张用血绘制的地图塞进张宇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