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自毁.抉择-《他的镇魂医》

  虚影成型,无视扑来的慕斯年,只是对着寒渊之上冰宫的穹顶,缓缓抬起了一根由混沌雾气构成的手指,轻轻一点。

  咔嚓嚓——!!!

  仿佛整个世界的玻璃幕墙被击碎!

  在万丈寒渊的漆黑虚空之上,一扇巨大无比、散发着亘古洪荒气息的门户投影,瞬间凝实!

  它不再是之前出现的虚幻光影,而是如同青铜浇铸般真实!

  门扉上布满了扭曲的、无法理解的符文,流淌着粘稠的、如同活物般的暗金色液体!

  这些液体滴落下来,下方的玄冰地面立刻被腐蚀出深不见底、冒着黑烟的巨坑!

  一股远超凌无雪极寒、带着毁灭与终结气息的威压,如同实质般笼罩了整个北境!

  “成了!成了!恭迎主宰降临!”

  蔺无尘状若癫狂,扔掉骨笛,朝着那扇恐怖的门扉五体投地,狂热跪拜,声音因激动而嘶哑变形。

  然而,就在这令人绝望的时刻,异变再生!

  “冰宫...守护混沌本源三千年...”

  凌无雪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决绝。

  他踉跄一步,抹去嘴角因慕斯年星爆反噬而流出的、带着冰晶碎屑的湛蓝血液。

  他的目光扫过那扇恐怖的门扉和狂热的蔺无尘,冰蓝色的瞳孔中燃烧起最后也是最炽烈的火焰——那是守护者的尊严与愤怒!

  “岂容你等...玷污!”

  话音未落,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凌无雪右手并指如刀,猛地刺向自己的心口!噗嗤!

  覆盖着玄冰的手甲深深没入胸膛!

  他身体剧震,脸上瞬间失去所有血色,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他猛地抽出右手,带出一枚长约半尺、完全由他心脏精血凝结而成的、燃烧着幽蓝魂火的冰锥!

  “以吾之血,祭奠寒渊!封!”

  凌无雪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这枚染着湛蓝血液、燃烧魂火的冰锥,狠狠刺入脚下法阵的一个核心节点!

  嗡——!

  整个抽取混沌之力的巨大法阵猛地一滞!

  即将彻底凝实、缓缓开启的青铜门扉投影,发出一声不甘的、如同金属扭曲般的刺耳呻吟,开启的进程被强行打断、迟滞!

  法阵的光芒剧烈闪烁,暗金与幽蓝疯狂冲突!

  “你...凌无雪!你竟敢背叛主宰?!”

  蔺无尘惊怒交加,猛地站起,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和暴怒。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守护了混沌本源三千年的冰宫之主,会在最后关头以自毁心脏、燃烧灵魂本源的方式,强行干扰血祭法阵!

  凌无雪的气息如同风中残烛,急速衰弱下去。

  他高大的身躯摇晃着,依靠着插入地面的冰锥勉强支撑。

  他不再看蔺无尘,而是艰难地转过头,冰蓝色的瞳孔第一次褪去了所有的冰冷和高傲,

  只剩下一种近乎哀求的、纯粹的恳切,死死地锁定了因混沌之力被强行抽取而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苏林晚。

  “毁...毁掉...”

  他每说一个字,心口那恐怖的伤口就涌出更多的湛蓝血液,血液落地即冻结,但魂火仍在燃烧。

  “我的...心脏...那是...第二阵眼...快...门...不能...开...”

  心脏?阵眼?

  苏林晚的大脑一片混乱。

  体内,两股力量正在疯狂撕扯、争夺:

  一股是来自头顶那扇恐怖门扉中初代宿主虚影的、源自同源印记的、充满诱惑与毁灭的强烈召唤,仿佛在呼唤她回归本源;

  另一股,则是凌无雪以生命和灵魂为代价传递而来的、那份沉重到令人窒息、却又无比纯粹的守护之托!

  她的混沌印记不受控制地疯狂震颤,灰白光芒在她身上明灭不定,仿佛随时可能崩溃或爆发。

  而就在那被迟滞的、巨大无朋的青铜门扉缝隙之中,

  一只覆盖着破碎星辰残骸、流淌着粘稠暗金液体的、难以形容其庞大的巨手,

  正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缓缓地、坚定地向外探出!

  它的每一根手指,都仿佛由崩塌的星系构成,指尖滴落的暗金液体,腐蚀着现实的空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