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指尖叩出衍密码-《青云酒馆:客官,饮尽这漫天星河》

  沈醉在巷尾的酒肆后巷躲了两个时辰,直到晨雾漫过青石板路,才敢从柴房的草堆里爬出来。怀里的木盒硌得他肋骨生疼,那股异香愈发浓烈,混着柴草的霉味,竟生出种诡异的安宁感。

  他找了面断墙靠着,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盒。里面没有金银,没有密信,只有一卷泛黄的竹简,和半块啃了一半的麦饼。麦饼已经硬得像石头,竹简上却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号,既不是篆书,也不是隶书,倒像是小孩子胡乱画的鬼画符。

  沈醉的指尖拂过竹简,那些符号突然在他眼前活了过来。不是真的动了,而是他的脑海里自动浮现出对应的文字——那是“惊蛰”独有的加密方式,用天干地支混着星象方位,得对着特定的时辰才能破译。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晨雾渐散,东方泛起鱼肚白。此刻是卯时三刻,按“惊蛰”的规矩,该用“子丑寅卯”对应“金木水火”来解。沈醉的指尖在竹简上叩击起来,笃、笃笃、笃——节奏和昨夜红妆敲风铃的声息莫名重合。

  第一个符号解开了,是个“西”字。

  第二个符号更复杂,沈醉叩了七下才解出来,是“市”。

  第三个符号刚触到指尖,巷口突然传来脚步声。沈醉迅速合上木盒,翻身躲进旁边的水缸里。缸里的水不深,刚没过他的胸口,带着股铁锈味。

  脚步声停在了断墙前。听动静是两个人,其中一个咳嗽了两声,声音有些耳熟。“刚才好像看见个人影闪过去了。”另一个人说,声音粗哑。

  “管他呢,”咳嗽的人说,“咱们只要找到‘惊蛰’的遗物就行。上面说了,那东西关系到‘天衍图’的下落。”

  沈醉在水里屏住了呼吸。“天衍图”是近百年来玄学界最大的秘宝,传闻藏着能逆转乾坤的力量,没想到“惊蛰”的死竟和这东西有关。

  “可那沈醉……”粗哑声音犹豫道,“听说他和‘惊蛰’走得近,会不会已经拿到了?”

  “放心,”咳嗽的人冷笑一声,“‘天机阁’的‘衍密码’,除了我们自己人,没人能解开。就算他拿到了竹简,也不过是堆废木头。”

  脚步声渐渐远去。沈醉从水缸里爬出来,浑身湿透,冷得打了个寒颤。他低头看向怀中的木盒,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衍密码?”他喃喃自语,“你们大概忘了,‘惊蛰’教过我三个月的星象课。”

  他重新打开竹简,指尖在第三个符号上重重一叩。这次没有犹豫,符号应声而解,是“药”字。

  西市药铺。

  沈醉将竹简收好,正准备离开,眼角余光瞥见断墙根下有个东西在闪。他走过去捡起,发现是枚青铜令牌,和昨夜面具人腰间的一模一样,只是上面刻的不是“天枢”,而是“摇光”。

  令牌背面刻着一行小字:“三月初七,子时,望月楼。”

  沈醉的指尖摩挲着那行字,突然觉得不对劲。这令牌太新了,不像是被人丢弃的,倒像是故意放在这里的。他猛地抬头,看见巷口的槐树下站着个身影,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眼角有两道很深的纹路,正对着他笑。

  是“惊蛰”。

  可“惊蛰”明明已经死了。

  沈醉握紧了手中的令牌,那人影却像晨雾般散开了。他揉了揉眼睛,再看时,槐树下空空如也,只有片枯叶悠悠飘落。

  而他手中的青铜令牌,不知何时竟变得滚烫,烫得他指尖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