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让这个梦久一点吧!-《穿回现代后我的清冷女主追出来了》

  苏小婉从怀中取出随身携带的药瓶,将淡绿色的药膏轻轻涂抹在伤处,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

  “忍着点,这药膏见效快,但刚敷上时会有些刺痛。”

  苏小婉边说边用干净的布条仔细包扎,手指灵巧地打了个结。

  安芸雪咬紧下唇,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却始终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待包扎完毕,苏小婉解下腰间的水囊,递到她面前:“姐姐,喝点水。”

  清水入喉,安芸雪苍白的脸色稍稍缓和。

  她举目四望,目光所及皆是起伏的沙丘,眼神中充满了焦虑与担忧:“胡沙他们应该就在不远处。但这沙海茫茫,没有任何参照,方向实在难辨。”

  苏小婉收起水囊,目光扫过四周。

  她想施展轻功带着安芸雪尽快离开,可如果一直使用轻功,内力消耗极快。

  更不用说,若真以轻功赶路,安芸雪现在的身子承受不住那般速度。

  “我们慢慢走,总会找到的。”苏小婉扶起安芸雪,将她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分担着她身体的重量。

  二人相互搀扶着在沙漠中穿行。

  安芸雪的脚伤让她不得不时常停下休息,而苏小婉始终耐心地守在一旁。

  一个时辰后,就在夕阳即将完全隐入地平线时,她们终于在一处发现了篝火的微光。

  走近一看,正是胡沙和另外几个同伴,只是他们个个衣衫破损,有的身上还带着伤。

  “你们可算回来了!”胡沙一瘸一拐地迎上来,脸上的担忧终于消散,“我们找了你们整整一天。”

  苏小婉也松了一口气,她轻轻将安芸雪安置在篝火旁,立刻转身查看其他伤者的情况。

  她手法娴熟地为他们清洗伤口、敷药包扎,动作流畅而专注,仿佛不知疲倦。

  夜色渐深,营地中只剩下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和伤员们均匀的呼吸声。

  还有几名侍卫继续守夜。

  苏小婉坐在安芸雪身旁,跳动的火焰在她清澈的眸子里投下晃动的光影,她却只是望着火堆出神。

  吞噬天地的沙暴,让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人类在自然伟力面前的渺小。

  “芸雪姐姐,”她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们……一定要去天门宗吗?”

  安芸雪添了根柴火,枝条在火中发出“噼啪”轻响,映照着她的侧脸沉静而坚定。

  “现在后悔也无用了。”安芸雪声音平稳,带着安抚的力量,“这片沙漠是此行最危险的一段,但我们马上就要走出去了。等到了岛屿,自会有人接应,届时便会安全很多。”

  她没有说出的是,那深植于心底的不安,才是促使她此番亲自前往的主要原因。

  传讯固然稳妥,却要耗费太久时光,而她近来心绪不宁,总觉得迟则生变。

  更何况,若不见到苏小婉本人,那位宗主恐怕也看不出什么关窍。

  若早知此行如此险象环生,她绝不会让苏小婉涉险。

  但如今已行至此处,断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只要穿过这片沙漠,前方的路与岛屿皆有故旧照应,安全无虞。

  这一夜,在沉默与各自的心事中,显得格外漫长。

  翌日,众人再次整顿出发。

  经此一劫,随行侍卫仅余六人。

  又跋涉数日,那片令人绝望的金黄终于到了尽头,灼热的空气里开始渗入丝丝湿润。

  当脚步终于踏上沙漠边缘坚实的土地时,所有人都长长地松了口气。

  那片死亡之海的金黄与酷热彻底甩在了身后。

  在一处位于沙漠与外部世界交界的客栈住了下来,足足休整了几日,才洗去满身浸透骨血的风尘与疲惫。

  她们与胡沙向导告了别,但是旅程远未结束。

  根据地图与向导所言,那片通往天门宗的海域,仍远在数个山镇之外。

  一行人不敢过多耽搁,再次启程。

  马车碾过尘土飞扬的官道,穿过一个又一个炊烟袅袅、人气渐旺的城镇,日夜兼程地赶了数日路途。

  直到空气中的咸腥味越来越浓,耳畔开始传来隐约的海潮声。

  当那座繁忙的、桅杆如林的海域渡口终于出现在视野尽头时,蔚蓝的海面在阳光下闪烁着粼粼波光。

  从那里登船,渡过眼前这片海峡,便能抵达那座岛屿。

  而气势恢宏的天门宗,就坐落在岛屿的另一端。

  越是靠近那天门宗,苏小婉心里那根弦就绷得越紧。

  一种没来由的心慌,像细密的蛛网,一层层缠上来,让她呼吸都有些发窒。

  “系统,”她在心里默默呼唤,“那个天门宗,是不是龙潭虎穴?我们这趟……不会有危险吧?”

  短暂的沉默后,系统那贱贱的声音响起:“宿主~这个无可奉告哦~”

  苏小婉磨了磨后槽牙:“你最近打哑谜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是快升级了,还是快报废了?”

  系统再度装死。

  这不安源于本能,连她这个一向奉行“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认怂”的乐天派,都开始感到一种实质性的焦虑。

  尤其是当她遇到沙尘暴,芸雪不知去向时,那种恐慌瞬间达到了顶点。

  她害怕。

  不是怕死,而是怕失去这偷来的温暖。

  怕一睁眼又回到那个冰冷、孤独的世界,再也看不到那个会温柔对她笑的人。

  她也曾有过父爱,虽然短暂。

  5年级以前,爸爸也对她挺好,还会经常给她讲睡前故事,给她买漂亮的小裙子,也会温柔的叫她小婉,我的小公主。

  可一切在他查出肝病后变了,病不重,却抽走了他所有的温和,只剩下暴躁。

  初一时,他娶了后妈,也治好了肝病。

  她甚至真心为爸爸高兴,家里终于有个女主人了。

  后妈起初也对她很好,直到弟弟降生。

  “你要听话,一定要好好读书,不要丢我的脸!”

  “不听话我就不要你了!”

  “你怎么这么没用!”

  “别人考的那么好,你怎么不行?一天到晚都在学什么!”

  爸爸的话像一根根冰冷的针,扎在她渴望被爱的心上。

  她变得更乖,更努力,不敢要新衣服,不敢提任何要求,因为她没有妈妈了,她不能再失去爸爸。

  高二暑假,她在家里写作业,没留意年幼的弟弟。

  弟弟摔了,后妈冲过来,不由分说地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晚上回来的爸爸,听完后妈哭诉,指着她的鼻子骂:“你连个孩子都看不好!我养你有什么用!除了花钱你还会什么!”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了。

  这个家,只会给她风雨,又怎会是避风港。

  那一刻,她接受了自己没人爱的事实。

  在学校,她校服上的破洞成了男同学们取乐的理由。

  他们在她凳子上放胶水,用下流的目光打量她,嘴里不干不净。

  “好恶心。”

  这些男生都好恶心,她对自己说。

  然后,苏小婉变了。

  她不再沉默,不再内耗。

  既然没人爱她,那就自己爱自己。

  她变得不要脸,变得泼辣。

  以天地为妈,四海为家!谁敢惹我,就是跟这老天爷过不去!

  她学会了专挑对方痛处和十八代祖宗精准打击。

  从此,她的人生信条就一句话。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干不过就阴,阴不过就骂,骂不过……她跑路的速度也是牛逼的!

  因为打架被叫家长,爸爸觉得颜面尽失,直接把她扔给了乡下的外婆,再不过问。

  她也干脆辍了学,跟着外婆学做手工,鼓捣香料,打点零工。

  十八岁,她终于可以正式打工,工作一年多后却总感觉头晕眼花,呼吸困难。

  外婆拖着她去城里医院检查。

  “先天性心脏病,动脉导管未闭。手术费要三万二。”

  外婆颤抖着给爸爸打电话,得到的回应是:“妈,我最近手头紧,实在没钱……”

  电话这头,是外婆压抑的哭声。

  老人抱着她,一遍遍说:“小婉不怕,外婆在,半年,最多半年,外婆一定给你把钱凑齐!”

  她看着外婆布满老茧的手,第一次那么清晰地认识到:原来,穷才是一种无可救药的病。

  有些人活着是为了享受世界,而有些人,仅仅只是为了活着。

  她还没来得及攒够手术费,甚至温饱都是问题,就来到了这里。

  害~也不知道,那个拼了命想为她挣一条生路的外婆,现在怎么样了……

  “小婉,想什么呢?吃点水果。”

  温柔的声音打断了苏小婉的回忆。

  安芸雪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进来,用竹签叉起一块,小心地递到她唇边。

  苏小婉怔怔地看着眼前人,那双美眸里盛满了纯粹的关心。

  她突然伸手,紧紧抱住了安芸雪的腰,将脸埋进她带着清香的衣衫里。

  真实的,温暖的。

  这是她漂泊两世,除了外婆,第一次被人如此珍重地爱着,关心着。

  她在心里无声地乞求。

  如果这终究是一场梦,求求你,让这个梦……再做得久一些吧!

  …………

  队伍穿过最后一片弥漫的海雾,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一座巍峨壮丽的山门,稳稳盘踞于前方山脉的腹地之上。

  它并非以朴拙的青石垒砌,而是采用了巨大的汉白玉石与某种泛着温润光泽的灵木构建。

  雕梁画栋,飞檐如翼。

  在阳光下流转着不凡的光华,磅礴威严之中,尽显仙家气派与豪奢。

  向上望去,整个宗门依着山势铺陈开来,规模极其宏大。

  淡淡的、如同轻纱般的山雾在林间与建筑群中缓缓流动,使得那些华丽的飞檐斗角、雕花窗棂时隐时现,更添了几分神秘与超然。

  山风拂过,带来的空气异常清新沁人,其中夹杂着山中灵植与不知名花草混合的冷冽芳香。

  只是深吸一口,便觉积攒的疲惫一扫而空,精神为之一振。

  “嚯,这特效……还是全天候无死角环绕立体声啊?”苏小婉心里忍不住吐槽,“这怎么搞的跟仙界一样。”

  这景象美是美,却让她心里那股不安愈发清晰。

  一个古代背景下的宗门,整得跟西游记里的天宫似的,怎么看怎么违和,又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领队的修士神情肃穆,带着他们径直穿过那巨大的山门。

  一踏入其中,苏小婉只觉得周身仿佛穿过了一层微凉的水膜,紧接着,一股更浓郁的天地灵气包裹而来。

  同时,那种仿佛被无形之物牵引、魂魄微微悸动的感觉也再次浮现。

  她在心中急问:系统,为什么我越靠近这里越心慌?

  系统这时也带了点紧张:苏宝宝,温馨提示,在这里少说话比较好。